《贞观纵横》第210章


颜老的丧事不可谓不隆重,久未出现的李渊,李二,长孙,还有诸位公主王子纷纷前来上香,颜家在李家最危难的时候收了承言为徒,后来又将颜家的公主嫁给了承言,对于这个诗书传家的汉人家庭,他的做法让很多人费解,但是他就这样做了,没有解释,也没有阻拦,更没有气氛,就像是一个看穿一切事情的智者一样。
“吾闻老友故去,今日特来送喜,诸位可否让各路。”
一身红色吉服的司马相出现在了颜府的门口,带着他刚过门不就的妻子,脸上的笑容一如从前一样灿烂。
当所有人都用气愤的眼神看着司马相的时候,颜之推长子颜思鲁却是强装起了笑颜上前拜见。
“家父生前有言,若是他日司马老祖身穿吉袍前来拜见,就让小可带给老祖一句话,有些事情羡慕不来,您且在红尘多受些苦楚,代他多多教导弟子,看好了,莫要让他惹祸。”
李二听罢嚎啕大哭,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个老先生花费了五年的时间,临到罢了还记挂着那个不孝的徒儿,费尽心力教出的弟子今日却不在此处送葬,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讽刺。
人世间有许多让人怀念的事情,死亡不一定就是终结,在一些人看来,活着才是受罪,死了到时一了百了,省去了那些烦心的事情,贪念人间的繁华,这不也是一种执念?
“颜小子比我看得透彻,我是看着他走的,走的很安详,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承言在他坟前跪上一夜,算是处罚在扬州所造的杀业。”
若是一个人临死前还要惩罚一个人,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恨之入骨,一种是爱入心扉,对于李承言的感情,颜之推算是做到了极致,不得不说李承言很幸运,有这么一帮忧心他的长辈。
李二看着停放在哪里的棺材,哽咽无语,这不是作秀,因为李二真的很感激这个老人,替自己,替承言,也替李家。
颜师的葬礼很隆重,这种没有任何规格的葬礼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十分的隆重,没有帝王的奢华,没有将相的荣耀,有的只有简简单单,简简单单的送行,简简单单的下葬,简简单单的结束。但是这绝对是世界上最隆重的婚礼,皇家所有人都在为这个老人送行,两代帝王,一个老祖,他们紧紧的跟着这个智者,送他最后一程,没人敢说皇帝坏了规矩。
表文恳切而又朴实,没有丝毫夸耀,也没有丝毫的隐藏将他原本就有的功绩用文字表达出来稍显不足,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名下的一个贤太子就是他最大的功绩。
扬州
李承言最近总是心绪不宁,他的第六感很强,总是预感着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总也抓不住个头绪,没有老师那种能掐会算的本事,李承言只能是耐心的等待,等着那件事情发生,然后在找到解决的办法,可能是过于浮躁了吧,不知道怎的,心里突然想起了那个就是岁高龄的颜师,从书房的书架上抽出一本颜氏家训,站在书桌上临摹了起来。
“夫圣贤之书,教人诚孝,慎言检迹,立身扬名,亦已备矣。魏、晋已来,所著诸子,理重事复,递相模效,犹屋下架屋,床上施床耳。吾今所以复为此者,非敢轨物范世也,业以整齐门内,提撕子孙。”
这本书已经开始泛黄,书角的折痕很深,看得出来是经常翻动,但是整本书确实很干净,可以看得出书的主人倍加爱惜。
李承言的心绪渐渐的平稳了下来,当一个人心绪开始平稳,那么时间就会过得很快,李承言就是这样,笔走龙蛇间大半天的时间已经过去,饭被来来回回热了几次,但是没人敢打扰正在写字的李承言。
一只信鸽扑凌凌的落在了杨婷儿的身边,伸手抓起信鸽,看着纸条上的字瞬间泪流满面,那个老人的严厉,慈祥,博学,睿智,一点一滴的从杨婷儿的脑中划过,跪在地上重重的朝着长安的方向磕了两个头,杨婷儿起身朝着李承乾的书房走去。
“哥哥!颜师故去了~!”
其声如杜鹃啼血,嘶哑中带着浓浓的悲伤,仿佛想要把自己的感情瞬间的宣泄出来,这就是命运,有人生就会有人死,饶是李承言两世为人,也从没有经历过这么让人措不及防的噩耗。
手中的笔瞬间被捏成两截,刚刚沾上的墨汁飞洒的到处都是,桌子上那帖颜家家训刚刚写了十几个字,此时已然被墨汁浸透,工整的字迹被一行浓墨破坏殆尽,没有任何美感可言,泪水滴答滴答的滴在纸上,和着浓浓的墨迹朝着外面扩散,这种场景是何等的令人辛酸。
回长安,回长安,李承言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回长安,再见那个老人最后一面。
第二百三十八章:老师的处罚
有一种感情叫做亲情,若是在一个远离自己熟悉世界的一千多年前,那么这种感情会被无限的放大,毕竟人总是不习惯孤独,亲情是他们唯一可以寄托的感情,一旦这种感情少了一些,那么孤独的感觉就会成倍的增加,这无关你身边到底有多少人。
李承言很久没有体会过孤独的感受了,对于李承言来说,那个老人就是自己的亲人,他教会了自己很多东西,养气,修身,齐家,他不喜欢自己杀戮,不喜欢自己周身煞气腾腾的样子,他觉得那是死人的阴魂在跟着这个人。
他是一个苦命的人,他有三个儿子颜思鲁、颜愍楚、颜游秦,那还是在前隋的时候,还没有现在的荣耀,他们都在外地当官,虽然很有建树,但是名声不显,《资治通鉴》卷一八七的“唐纪三”里是这样说的:“朱粲有众二十万,剽掠汉、淮之间,迁徙无常,攻破州县,食其积粟未尽,复他适,将去,悉焚其余资;又不务稼穑,民馁死者如积。粲无可复掠,军中乏食,乃教士卒烹妇人、婴儿啖之,曰:‘肉之美者无过于人,但使他国有人,何忧于馁!’隋著作佐郎陆从典、通事舍人颜愍楚谪官在南阳,粲初引为宾客,其后无食,阖家皆为所啖。愍楚,之推之子也。”
翻译过来的意思很简单,朱粲有二十万部众,在淮汉之地掠夺,因为没了粮食就开始吃人,就找人去将妇女孩子煮着吃,还说肉之美者无过于人,只要是国家还有人,那么就不会有任何的忧虑,隋著作佐郎陆从典、通事舍人颜愍楚在南阳做官,朱粲先是让他做自己的宾客,然后就将他吃了,而且还是一家子。
对于这件事情,老人总是讳莫如深,从来没有提及,只不过是在李二的只言片语中提到了一些,颜之推收李承言为徒,也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
对于做官,老人又是另一套行事法则,老人总是再交自己家里的人,告诉他们化不只是变的意思,而且是变得自然而无斧凿之迹,归附新朝而如鱼得水。
“备疲喽ば痢薄8兄棺恪逼铮源擞芯咛宓摹安僮鞴嬖颉薄F┤缱龉伲钤诓宦淙撕笠膊灰猎谌饲埃笆嘶鲁铺还υ谥衅罚巴迨耍蠊宋迨耍阋悦獬苋瑁耷阄R病8叽苏撸愕卑招唬妊鏊酵ァN峤泼爬桑芽墒胀耍?br />
当时县旅,惧罹谤眎,思为此计,仅未暇尔。自丧乱已来,见因托风云,侥幸富贵,旦执机权,夜填坑谷,朔欢卓、郑,晦泣颜、原者,非十人五人也。慎之哉!慎之哉!”
对于这样谨慎了一生的老人来说,李承言却成了老人的梦魇,一而再再而三的贴近,从黄门侍郎到高高在上受人崇敬的太子太师,就连自己的嫡重孙女都嫁给了他,李二几次想要封公,都被老人拒绝了,他怕,他怕自己的家人受宠而骄,怕他们没了自己的路该怎么走。
就这么呆呆的想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长安离得越来越近,李承言已经很多天没合眼了,连日来的赶路让李承言此时瘦的厉害,骑在马上看着远处高大的城墙,李承言没有选择先进城,而是朝着颜之推的陵墓走去。
那是一个一丈高的坟包,远远的就能看见,不是很大的墓碑前面两个石龟上托着一个字碑,那是颜之推的墓志铭,提款是司马相,石龟像是陵墓的守卫一样护着后面的墓碑,墓碑上刻着已故颜门之推之墓,字迹还是新的,李承言流着泪跪在了颜之推的墓前,静静的跪在那里,手中摩挲着墓碑,一遍一遍的念叨着李白的诗句。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