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归》第74章


然后,武功高强,玉树临风的张公子被打的整整三天没有出门。
第三次张君璧又抱着女儿出门,真真斟酌了许久,跑到附近花园,意图摘一朵花回去,以后花的名字就是女儿的名字。先人花费了多少心思给这些美丽的生灵取好的名字,除了狗尾巴花,应该都可以用吧。什么“海棠”“芙蓉”“牡丹“玫瑰”都可以,多好的名字啊!
时值暮秋,花园里百花凋零,一片颓败。张君璧抱着女儿到了花园,看到黄叶遍地草木枯萎,大失所望。张君璧纠结了好久随便拔了一棵荒草回家了。
“娘子!”张君璧大喊一声,“咱们的女儿叫张玫瑰!”
申琳狐疑地看了一眼张君璧:“你逗我玩呢?你当我傻啊,连野草和玫瑰都分不清?玫瑰有刺,你拿的这个是什么东西?难道你以后就叫我们的女儿叫张野草么?好狠的心啊你!”
最后还是陆福生过去解围。陆福生小时候在药铺待过几年,颇识得几种药草。她认出张君璧手中的植物茎叶,道:“这是红豆蔻,男方的花木,北方不多,难得给姐夫碰到了。十月里草木俱朽,这红豆蔻才成了这副模样。”
“红豆蔻?”申琳惊道。
申琳说家里生了个女儿,叫豆蔻也不错。申琳就下了决定给女儿取名叫张豆蔻。申琳硬要陆福生做小豆蔻义母,陆福生没法子拒绝,也就答应了。可看着小豆蔻,陆福生难免会想到自己的小攸宁。
想想她的小攸宁,要是安安稳稳的生下来,现在应该也满百日了。可是现在,她的小攸宁已经没有了。
陆福生和沈子忱成亲三个月,沈子忱别无妻妾,几乎每晚都会留在她的房里。长久以来,她似乎都没有做过什么措施,若是以后再有孕了怎么办。她不想再有第二个小攸宁了。那样的痛,她没有办法再经历第二次。
可是她吃避子的药完全不管用;别的法子她又不知道;拒绝沈子忱,根本就没有可能。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一开始她做了退步,之后再想拒绝也就难了。
避孕之法很多,可沈子忱看得她严,陆福生怎么敢去医馆去问。想来想去,也只有申琳会懂得一点。
申琳听闻大惊:“什么?你都已经嫁给他了,为什么还要避子呢?”
陆福生道:“姐姐,我不惯与人作妾。日后有时机,我还是要离开他的。何必再留一个孩子牵肠挂肚?”
申琳有些纠结:“福生,我知道沈公子的表字是斯年。我以为他是你等了十年的那个斯年哥哥。我以为你等到了。难道不是他么?”
陆福生道:“是他。”
申琳疑道:“那你为什么?”
陆福生语气平淡:“是等到了。不过等错了。”我一直幻想,只要我能等下去,就一定能等到他。只要我能等到他,一切风雨都会停止,我就会像最开始的那样幸福快乐的生活。可是我错了。我也等错了。
或许从一开始,陆福生决定要等下去的时侯就错了。
☆、瞿二
66。瞿二
申琳道:“沈公子救过我们夫妻两个,我自然知道他是因为你才这样的。我不会因为这个就劝你委委屈屈地跟他过一辈子。不管你怎么样,姐姐都支持你。不过姐姐必须劝你一句:我瞧着沈公子跟唐懿之不一样。不只是家世、仪表和人品高下立辨,更重要的是,他在你的心里住了十年。在好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是你活下来的唯一动力。姐姐希望你考虑清楚。”
陆福生道:“我知道。我想清楚了。”
申琳这才点点头:“既然你想清楚了,姐姐就不好再说别的了。 你要姐姐怎么帮你?姐姐记得一些避子汤药的药方,你是要这些么?”
陆福生道:“没有用。上一次姐姐给我的避子药就没有用。只能用别的办法。可他的书房里书虽多,却大都是经史子集,哪里会有医书?我小时候在医馆待过。可那时侯太小,也没有研究过这些。我想,可能有一个人会帮我。不过,他说再也不会见我了。所以我想请姐姐帮忙。”
陆福生写下一封信给申琳留下。申琳细想一下,用信封装了,叫来阿春去送到林府。
赵谐成几个月没有去过沈府,沈夫人那里,他也只是留了几张药方就再也没有来过。整个沈府里出来沈夫人偶尔念叨他几句,再没有人敢提他的名字。
赵京和林氏来到青州之后一直住在林府。本来林氏回娘家都是住在自己未嫁时的闺房里,这次却一番常态,夫妻二人都住在离赵谐成所居慎园最近的一个院落。这样不仅可以预防林蔚山下毒手害赵谐成,也可以就近看管赵谐成,彻底断了他跟陆福生的关系。
李皓难得过来探望赵谐成一回,来到林府门前就看到一个女孩儿在与门房争执。那女孩儿拿着一封书信要交给赵大公子赵谐成,两三个门房闲得无聊,看那女孩儿年纪小模样俊俏,便存心欺侮。赵谐成的朋友他们都见过,这小姑娘衣着破旧傻愣愣的,很明显不是。更何况赵谐成的父亲,也就是他们的姑爷赵京已经下过命令,不许关于沈家姨奶奶或者陆姑娘见大公子,那么关于这位陆姑娘的消息,他们不让传到赵谐成耳中不仅无过,反而有功了。于是几个门房便放心大胆的欺侮她。
李皓隐隐听到“陆姑娘”三个字停下脚步。家里一个师兄一个师妹俱姓陆,她一说到“陆姑娘”,李皓难免会想到陆皎。
几人正争吵,突然府里出来了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男人,其后带着一大群随从似要出府。几个门房马上止了口不敢再闹,齐刷刷鞠了一躬叫道:“瞿二爷。”
瞿二爷举起马鞭指了指那女孩儿,问道:“你是送书信给赵公子的?”
那女孩儿忙不迭点头:“是的,是的。”
瞿二爷又问了一句:“是一位陆姑娘让你来的?”
女孩儿又点点头:“这信是陆姑娘给我家夫人,让我家夫人转交给赵公子的。”
瞿二爷扬起嘴唇:“如此甚好。”说着,他又叫了一下旁边的随从:“岳老三,帮这位姑娘把信给赵公子送过去。”
女孩儿刚要感谢,瞿二爷却脸色一变,拔出佩剑将那三人斩于阶前。女孩儿一下子吓傻到那里。
那三个门房长着嘴本来想要解释些什么,只说了“姑爷不许”四个字就咽了气。
瞿二爷提着那剑在尸体上抹去血污,道:“府里养你们就是让你们这么丢府里的脸的么?”
扭头寻了个侍从,又道:“收拾了。再去找个靠谱点的门房。我不想在这里用他们的衣服擦第二回剑。”
说完便带着侍从们策马离开,整个过程没有看李皓一眼。
这个人,还真是骄横跋扈目中无人啊!沈子忱那人虽然骄横,只要看见他,还得敬他一声“相王殿下”呢。
信件送到慎园时恰巧赵翦秋在。赵谐成一向宠她,赵翦秋拿到信就撕开了:“福生姐姐给哥哥的信。妹妹先帮你瞧瞧。”
赵翦秋刚看完就红了脸,怒道:“福生姐姐怎么变成这样了?简直……不知廉耻!她写这些过来,是想要炫耀什么还是示威?”
赵谐成接过信看了一遍:“
赵公子启:
素闻赵公子医术超群,妾欲求一避子之法,思来想去,无可信者,唯信得过赵公子耳。冀公子赐予良策。
陆皑拜上”
勾搭上新欢就忘记了旧爱。还公然向旧爱写信问避孕之法。这不是在炫耀自己和新欢如何恩爱敦伦,并且在向旧爱示威么?偏偏要提避孕,她到底在暗示什么?暗示新欢夜夜索欢她已无力招架了么?这种男女之事她竟公然提于旁人,简直不知羞耻!
赵谐成看到的倒不是什么炫耀示威。他看着那句“无可信者”,想到,她可能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她曾经把他当作唯一的希望,可他放弃了她,把她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沈府里她没有信得过的人。她在那里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日子一直过的很艰难。现在她又被沈子忱收了房,沈子忱若要索欢,她必定拒绝不了。可她说过,她不喜欢沈子忱。之前她有过一个没生下来的孩子,必定是伤透了心,再不想有第二次了。
赵谐成没有说话,掏出火折子将那信燃了。
李皓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襄和,我来找你玩。”
赵谐成扭头请李皓进来。赵翦秋见有客人,又是位不认识的公子,也不好就留,行个礼就离开了。
李皓道:“襄和,刚刚本王在门口看到一个男人,甚是嚣张跋扈。仆从们都叫他‘瞿二爷’。看那人言语衣着,像是府上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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