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不要脸》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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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红练惊呼出声,眼前却掠过一抹墨色身影,那气息裹扎着药味分外熟悉。“不要……”
噗的一声,一声刀剑没入身体的钝响。季慎怔怔扶住了身前缓缓倒下的人,眼里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剑刃抽出,血珠飞溅,红练只觉得眼前氤氲开一片血色,脑袋轰然,下一瞬便如同疯了一般,执着长鞭狠狠甩向穆彦林,一招一式,皆是夺其性命之意。
“咳咳……”阎皇面色隐忍,是要忍住却还是咳出了声来,抬眸视线落在了那张与他弟弟极似容颜上,不自觉地浮起温柔笑意,“我知你从未当我是大伯,我却一直把你当做亲人,若是可以,我希望这一刻是在当年落日崖上,我能替他挡下,今日……亦算是偿还了。”
“你……”
“万魂谷是魔教,却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反而是那些名门正派借着铲除魔教之名做些偷鸡摸狗之事。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邪,今日你赢了,万魂谷便是正,那是我和你爹的家,亦想在这繁华中原安家,答应我,一定要保住万魂谷。”
“我答应你。”保住万魂谷。
阎皇满足地闭上了眼,一声低叹化为虚无。不远处红练早已杀红了眼,顾不得自己性命只想杀了眼前之人,眼角余光扫过那躺在地上已然断了气的人,蓦地仰头发出一声凄厉长啸,旋身退至那人跟前,抱起他腾空而去,眨眼间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场上,季慎与穆彦林对峙,后者眸中猩红之色更显,身上气流逆转,周身落叶旋转,已是狂性大发。
“你会有报应。”
“你也信这个么,那不是该说一句彼此彼此。”
风起,衣袍被吹得猎猎飞舞,狂飙的劲风将季慎的脸颊刮得生疼,却恍若未觉般屹立,剑动,眼眸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剑气暴涨;锋锐的剑身划破空气直刺。
周边随着季慎略占上风的攻势,穆彦林手下亦被魔教控制住,一时赢面极大。而此时想要扳回局面的门派插手已来不及,被身旁涌出的万魂谷教众所威胁。
顾子焉右手一直未离青鸾,并未将那威胁放在眼里,视线牢牢锁定了正中打斗的二人,若有所思。忽而一声清丽哨音响起,顾子焉顺着看去,正是先前坐在对侧角落之人吹动了胸前挂着的银哨,女子两侧的人倏然动手,似是暗号般墙头出现了一批弓箭手,更有一群身法了得的黑衣人破门而入,呈包围之势将魔教众人团团围了起来。
季慎见状拧眉,以防守之姿,视线掠过全场,大喝一声撤,生生扫出一条路来。路尽头,顾子焉持剑而立,身姿挺拔,一瞬不瞬地盯着季慎看。
“子焉,跟我走。”季慎匆匆说道,作势要带着她走。
然而回应他的;是长剑没入*的声音。季慎不敢置信地、缓缓地睁大了眼;看着顾子焉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长剑刺中了他的心口。
“自古正邪不两立,留不得,也不能留。”顾子焉握着剑柄,垂下了眸子,叫人看不清神态,只是低声喃喃着,“你的命该是我的。”
一股拉力蓦然传来,顾子焉猛然抬眸,却见两人挟住了季慎带其离开。眼眶内一滴泪悬而未落,握着那柄染上殷红血色的青鸾,微微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送上,快大结局了有木有!不出意外就是明天啦!
第66章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虚空甯宓;浑然无物。
无有相生,难以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混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
青松翠竹掩映下;一袭白衣的英气少女舞剑于庭前,丝丝光线透过叶瓣间的缝隙洒落在她的发,灵动如一首乐曲,那般鲜活。
细微的脚步声响起;手腕一转,擒着剑柄朝那来人而去,后者身形一动,轻松化解,连衣角都未触及半分。顾子焉收势,青鸾纳入剑鞘中,颇为沮丧道,“练了这么久还是不及师叔,果然是我太笨了。”
少年眼里浮起一丝温暖笑意,微低下头瞧着那张稚气未脱的包子脸,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安慰道,“比起同门,你已高出许多,勤能补拙,将来定能超越于我。”
心底却有一个声音道:我的子焉不需要多厉害,而我才应该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将你纳入羽翼下,保你一世无忧。
“唔,对了,师叔你来找我?”
“刚从沂山回来,带了些小玩意儿给你,出去几日,可有想我?”
“嗯嗯!”顾子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咧开嘴角笑道,“师父跟你一道去的,他也回来了吗?什么时候你们能带上我就好了!”
“……他还有事,会再晚些时日。”喂,失落的表情要不要这么明显!
少年抽了抽嘴角,暗暗磨牙,那人最好都不要回来!一转话题道,“子焉想下山吗?”
顾子焉用力点头。
“等你再长大些。”
顾子焉鼓了鼓腮帮子,不服气道,“我已经十四了!”
“十四……快了呢。”少年喃喃,眼里浮起一抹光亮。
“什么快了?”顾子焉好奇地看向他。
“那子焉长大后想做什么?”
“以振兴衡山派为己任,将衡山剑法发扬光大,名扬江湖!”顾子焉想也未想地流利答道。
“……”这么官方的台词肯定是某人教的!少年的牙磨得更狠了,“在那之前还有一事更需要你去完成!”
“什么事?”
“做我的娘子。”
“什么是娘子?”
“能与我一起以振兴衡山派为己任,将衡山剑法发扬光大,名扬江湖的人。”
“嗯!”顾子焉似是找到知音一般,眸光闪闪地盯着他道,“我要做师叔的娘子!”
少年眼中的笑意满溢,摸了摸她的头说道,“那等你师父回来,你要告诉他这件事,他一定……会非常开心哒!”
夜,从未关好的窗户缝隙中袭入一丝冷风;烛火微晃,床上躺着的人那抹笑意凝结于嘴角,眼皮微微颤动;醒了过来。胸口的刺痛让他重新躺回了床上,一手捂着,却有血液渗出了纱布,掌心微湿。
“没想到你这么快醒了。”一宽大雕花黑漆木桌前;坐着一位俊朗而孤冷的男子,见其醒来冷声开口道。
季慎眯了眯眼,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原来是熟人。“是你。”
“那日还要多谢你出手,我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将人带走,不过似乎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 淮宗的侧脸在烛火的映照下晦暗莫名;看不出任何心思。
“原来是为了它。”季慎闭眸,闪过那一剑刺过来的画面,眉心骤然蹙起,伤口处的疼痛加剧,令人难以喘息,紧咬着牙根勉力逸出一抹轻笑道,“倒还不如死了呢。”
淮宗神色一凛,想起那小东西苦苦哀求自己放过他,不惜以天心诀来换,呵……却没想到那日早被这人顺了去,最近倒是安生了不少。
只是这人身上淌着皇族血脉,行事却……不由泄出一丝鄙夷,做事没有阎皇心狠手辣,也活该落个如此下场,所幸那人已死,对付眼前这人,倒是省了不少麻烦。淮宗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追根溯源,你我算是同宗,江山动乱,武林必受牵连,你在意的人能安好?”
季慎默然,千算万算,未想过穆彦林那疯子作的是这般打算,竟是……败得一塌糊涂。
“给或不给,我好像……没有选择的余地。”
“也算明白的不迟。”
季慎抬眸,看着那人成竹在胸的模样,忽而明了,自己不过做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真真是可笑。
夜色极深;天边一轮圆月悬挂;清冷月光洒落着地;照着整个空寂的慕华山庄极为凄凉。较为偏远的别院里,不时有低吼声及铁链撞击的声响传出,院内小筑内,一堵铜墙上用锁链锁着一人,长发披散遮住了面容,叫人看不清楚。
“淮阳你骗我!”一声怒吼自那人口中发出,抬起头,一双猩红血眸中满是恨意地瞪着桌边之人,桌底下露出的色厚锦长袍的一角,云纹凝重华贵。
“大胆,竟敢直呼公主名讳!”一名侍卫打扮的男子上前掌掴了他一巴掌,怒喝道。
衣着繁复华贵的女子盈盈一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随即蹙眉搁至一旁,“你说淮宗在洛城,过了这么久却始终未见其踪影。今日若非我事先有所部署,你早就成了那人的刀下亡魂,最后还让官燕将人带走,这般无能,本宫要你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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