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海盗》第192章


地比人多的时候,人力稀少,因此奴隶制应运而出,要抢夺有限的人力资源。
人比地多的时候,地很金贵,因此封建制应运而出,要抢夺有限的土地资源。
因而,一旦发现了广域无疆的美洲,人与地的矛盾重新回到了古典时代地比人多的情况,奴隶制再度兴起,无论是葡萄牙西班牙还是英国以及美利坚都顺应了这个潮流,黑人兄弟们也就开始遭殃,直至第十六任美国总统林肯才还给了黑人兄弟们自由,那已经是快三百年后的事情了。
于是这样一个人道伦理与现实利益的矛盾摆在杨长帆面前——
要不要抓奴隶。
不谈遥远的美洲,即便是眼前苔湾岛,若能有足够的农奴也可以极大加快开发速度。
抓本岛土著为一法,告知南洋众盗高价收奴亦为一法,杨长帆只需一声令下,肃清苔湾岛族群,洗劫南洋,便可为苔湾岛带来数以万计的廉价劳力,瞬间提速扩张,代价则是土著与南洋人的愤怒,以及永载史册的罪恶。
毫无疑问,这样的贸易侵略与人口贩卖正是资本主义的第一桶金,正如老马所说,每一个毛孔都是罪恶的,高举自由平等大旗的美利坚,其财富积累正是源于一座座由黑奴撑起的庄园与牧场。
杨长帆站在抉择的中间点,他才意识到权力的可怕,一边是眼前的利益,一边是人道与良知,未来的东海南洋,只在自己的左摇或右摆间。
人口劳力之事还未定下,全盛的东海终于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
南澳岛许朝光,入福建海域劫船七只,这七只船都是拥有徽王府贸易证,抽过成的,受徽王府保护。杨长帆不止一次放话出去,东海、南洋贼寇若敢劫这样的商船,必将面对徽王府大军的清剿。
此前琉球王府议事厅内,叶麻犯界,为杨长帆所杀一事后,众寇在徐海王翠翘率下,本已避讳徽王府庇下船只,却不想盘踞南澳的许朝光终于坐不住了。
他犯界倒也有犯界的道理。
这一切都要从杨长帆征南洋开始说起。徽王府与葡萄牙翻脸,葡萄牙人很快找到了东海第二号人物,希望他成为新的贸易代理人,许朝光自然乐意合作,就此在南澳岛效仿徽王府,建市场,行坐地抽成的买卖,本也风风火火。
可他没想到,还有二征南洋。
杨长帆二征南洋,葡萄牙大败而归,掌控海域被压缩到马六甲以及瓜哇海,军舰兵士折损严重,与徽王府签约划地为界,主力舰队撤回印度洋。
这样的结果,其实本来也不会影响许朝光,从马六甲到广东与从苔湾到马尼拉、安汶是两条航线,本应互不影响。
但是,如果有海盗就不一定了。
大批的东海海盗转战南洋,洗劫徽王府以外一切弱武装的船队,即便是弗朗机船队也不例外,这就形成了大片蝗虫一样的贸易防堵线。
粤商船队与葡萄牙船队都遭受到了巨大的阻力。
在这种情况下,徽王府庇下船队几乎可以畅通无阻,而所谓许朝光庇下的船队几乎寸步难移,南澳许朝光无法再庇护任何人,谁还会来他这里抽水认栽?
一时之间,粤商或自行置办炮铳,征兵士做成武装船队,或转投徽王府一边,以苔湾为中心贩货,再转回广东。
就这样,许朝光的买卖做不下去了。
另一方面,南澳岛西南不远的红海湾汕尾,飞龙国建国,拥十万之众,多善水事,许朝光独霸广东的局面也难以维持。
此境之下,狗急跳墙,竟动了徽王府庇下船队的刀子。
苔湾府议事厅中,意见不用讨论就已经统一。
“本来还想再等一等,莫想到他们自己撞上来了。”徐文长当即进言,“请船主出舰三十艘,军士五千名,一鼓作气平定南澳,切莫持久攻坚小打小闹。”
听过此言,只见一浓须壮年愤而起身:“末将胡光愿往!!”
徐文长见势笑道:“胡提督才刚刚任职,与弗朗机那一仗打的是漂亮,但那毕竟还是海寇劫船的买卖。依我看这样大型夺岛战事,还是要汪都督,赵提督这样沉稳的将领出战。”
汪显、赵光头也同时起身请命平南澳。
胡光见状甚是激动:“许朝光狼子野心,猪狗不如,弑父杀母,杀我主公,杀我义兄许栋,此仇不报,我胡光誓不为人!”
在场将领中,汪显资格最老,名望最高,他看了看微笑的徐文长,又看了看激动的胡光,当即说道:“南倭许朝光与我徽王府结仇多年,老将在此立状,此去若不平南澳诛许朝光,老将愿卸下都督之职,解甲归田,能者居之。”
未等杨长帆徐文长答话,胡光满面通红,当即拍腿呵道:“若不杀许朝光!我胡光当场自裁,把我人头送与船主当夜壶!”
赵光头挠了挠光头:“你们来吧,我刚娶了媳妇,就不跟你们拼了。”
“这……”徐文长望向杨长帆,“请船主定夺。”
第254他不敢
“汪叔父杀敌心切,我这我理解。≥只是澎湖唯叔父坐镇,我东番才得安稳。”
汪显一副可惜的神色。
“另外,赵光头你跑不了的,你一定要去。娶了媳妇就不干事了,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赵光头满面通红:“等肚子大了,给俺留个后再干事么……”
全场哄堂大笑。
“至于胡光,你确实不好当此役总提督,我封你先锋登岸除贼。”
“谢船主!”胡光当即领命,“赵提督统领舰队,我服。”
“不不不,我亲征。”杨长帆诚然笑道,“好久不活动,身上都有赘肉了。”
“船主。”汪显见状劝道,“一个南澳许朝光而已。”
“你们脑子里想的,是杀了许朝光一把火烧了南澳对吧?”
众人点头。
“我想试试收南澳。”杨长帆四望道,“许朝光弑父杀母,麾下人心必然散乱,如今旧主义兄弟胡光出马,本船主亲征,实为招抚劝降。南澳众人情知不敌,其内必乱,愿降的收,不降的杀,仅此而已。”
厅内沉默片刻,徐文长率先说道:“我军可派探子离间招抚,若能内乱之中诛杀许朝光,兵不血刃,大事可成。”
“若是许朝光也降了呢?”胡光当即问道。
杨长帆点头道:“不受降。只不受他的降,这样够了么?”
胡光握拳点头,心下只盼着许朝光的人头不要落入别人手中。
三日后,杨长帆亲率徽王府舰队出航西征,剿海匪许朝光。
南澳与苔湾之间,最多两三天的航程,风顺不过一天。
至于许朝光的实力,无非就是聚集两千本地悍匪,拥船七八艘,至于炮铳,怕是还没有沥海所多,他能活到现在的唯一理由就是广东驻兵、海防太弱,外加内陆起义不断,官府根本没能力应付,若是俞大猷戚继光得其一,南澳早已是舟山的下场。
谁都认为,徽王府舰队一日之内便可大胜。
舰队眼见南澳小岛越来越近,正准备排列阵型先来几轮炮轰之时,忽一小舟自岛内前来,原来是徽王府此前安插的探子,情急之下架舟前来。
放梯上人,探子登船,气喘吁吁道:“船主,许朝光已降了官府,此地设为南澳所,已是朝廷卫所。”
众人闻言大惊。
杨长帆轻哼一声:“不听,不管,不知道。”
探子焦急道:“只是……那澄海县衙也被许朝光拉来督促防务,此时该是在岸上看着咱们家的舰队。”
杨长帆眉色微皱,这就有些麻烦了。
好个许朝光,脏的可以。
舰队暂行抛锚候命,杨长帆需要仔细地了解来龙去脉。
自许朝光与葡萄牙的合作被迫断了之后,寨子没了营生,不得不操起老买卖,重又开始洗劫周围村镇和来往船只,官府受不住,遂谈招抚。许朝光属小盗小贼,潮州府便有招降的权力,许朝光也当真毫无原则,就此大开价码,潮州官民饱受其害,又因四处起义众多,无力应对,只得含恨屈从。
就此,许朝光成为了合法海盗,在海上依然行劫掠之事,提着刀子进官府也无人敢拦,实为恶霸横行,兴许是膨胀过头了,眼前的船不够他抢的,这才北上动了福建海域的刀子。
得知杨长帆前来征讨,这许朝光却也不怕,硬是架着刀子拉来了澄海知县,刀枪无眼,杨长帆若要强攻,搞不好就伤了这知县的性命。
徽王府自火烧杭州之后,始终不与明廷交战,且上贡白鹿,打着朝廷的名号征南洋,嘉靖帝浙闽兵也始终与徽王府保持距离,谁都知道双方已经形成默契,你不招我,我也不惹你。
你杨长帆若吃定了这南澳,就来吃吧,有种就连这澄海县衙也一口气吃了,看我们潮州府广东司告不告急!
舱内二将,各持己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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