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盖》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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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有说话,在一片可怕的沉寂之后,刘玉堂发了言。
“对于919井下的事故问题,事后省市组织过认真的联合调查。这次事故给我们带来的教训不少,如井下安全施工的问题,外来民工的管理问题,更重要的是黄金生产的秩序问题,这些都是我们这次整顿治理的重点。至于刚才巨宏奇提到的事情,仍然是道听途说的东西,缺乏有说服力的依据。金岛的问题由来已久,错综复杂,不能排除他和别人利用这一事故搅浑水,一到关键时候就掂出来做文章,来干扰当前我市的中心工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拿得出919坑口出现矿难的半点人证物证。靠分析、推测,特别是单凭巨宏奇这样一个腐败分子提供的情况,来推翻我们一级政府向上级的报告,未免就太不稳妥了。”
司斌说:“问题虽然复杂,我看解决起来并不复杂。按照玉堂刚才所说,关键是要抓证据。我同意由司法介入,矿管部门配合,重新组织调查,做出能够经得起历史检验的结论。”另外两位副书记也支持这一意见,最后由袁庭燎书记拍板,他的态度坚决、果断,大大出于严鸽的意料。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当年我当市长的时候也听到不少有关坑口透水的舆论,我们不能置群众的反映于不顾,要实事求是嘛,对此事务必彻查!根据大家的意见,可考虑由刘玉堂同志主抓,严鸽同志协助,抽调矿管、安监、国土资源部门的精干力量立即开展调查。但是我要强调,调查工作一定要讲求方式,内紧外松,要讲大局,讲稳定,严防发生意外。”说到这里,他加重了语气。
“月初滨海大道的通车剪彩仪式,祁连同志要求如期举行,隆万民书记也要在这一期间到金岛调研,届时还要争取他能参加这次仪式。我这里还要强调一个原则,那就是保密,关丁巨宏奇一事,他在公安局的保护下未受任何损伤。但是我们对外的口径不变,这是出于侦查工作的需要,仅限于我们在座的这个范围。”他停顿了一会儿,特别加重了语气,“这保密不是神秘,公安工作要绝对置于党的领导之下,偏离了领导,就容易出差错,我们的同志一定要记取‘文化大革命’中‘踢开党委闹革命’的历史教训,不能背着党委政府搞侦查,不能搞先斩后奏,争取在一周之内完成事故的复查工作!”
守候在岩洞附近的邱社会待到下午,也不见黑衣人归窝,他登时焦急起来,回忆起刚才那奔腾呼啸而过的野猪群,明白是国际狩猎俱乐部的成员在这里围猎,而且按照规定,只准捕杀体弱老病的野猪,因此要靠当地群众的协助哄赶。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了主意。
身着警服的邱社会很快找到了当地村民委员会的小组长,让了烟,邱社会说要征求一下当地群众对自然保护区工作的意见。村组长就叫了十几个刚才参与围猎的后生,大家便七嘴八舌提着意见,发起了牢骚。
一个红脸膛的汉子说,《野生动物保护法》俺们贯彻拥护,退耕还林这政策也不赖,可这钱老是不到位,买粮食都成了问题;还有一个豁牙的小伙子说,野生动物要保护,是这个道理,可这野猪这几年繁殖太快了,要是再不让捕杀,成片成片的庄稼毁了不说,还钻到炕头上来,把娃娃都吓出病来了。长着络腮胡子的村民组长一根接一根抽烟,提了一个邱社会也搭不上茬儿的问题。他说:这野猪吧,外国人交钱就能打,咱只能眼睁睁看这畜牲祸害人,法律上规定遇到坏人流氓还能正当防卫哩,要是再遇到这种事,你当警察的说说该咋办?邱社会说,大家提这些问题,我会向上级反映,可是,法律还得贯彻执行。今天巡山检查,我就发现了一个大捕兽夹子,夹了一只山鹿,这可是违法的,我就是要查清这个案子,你们可要配合呀,组长连忙摆手说,这不会是咱村里人干的,要么是外地的偷猎者。邱社会说,听说这里出现了野人,会不会是他干的?村组长刚要说话,只见村主任进来了,原来他正在和外国人谈围猎费用。
领来的外国人在一旁嘟嘟囔嚷,显得很兴奋。村主任身后还带了一个会些英语的女高中生过来。女孩子坚持让对方把要说的话写在纸上,手里还拿了一本厚厚的英语字典。经过一番生翻硬译,女孩介绍说这个斯克特先生是爱尔兰人,他表示明年还要组织更多的倶乐部成员到这里来,这里的野猪做标本很好。
外国人看到邱社会,跷起大拇指说:还有警察先生在这里,太好了,我要告诉你,我见过野人,这些我将写在我的游记里。邱社会听了高中生的翻译,兴奋得两眼放光。向高中生说,你问他什么时候见到过野人。
高中生问:“When did you see the cave…man?”
“Yesterday。”老外眉飞色舞地介绍。
邱社会终于弄明白,是昨天傍晚下过雨的时候,迷失方向的老外看见野人带着一个野孩子,帮他从山崖上用藤子吊下行囊来。
“你看得清楚吗?”
“很清楚的,晚上他一身黑皮,毛茸茸的,胡子很大很大,小孩子像只猴子,上树很快,可以荡秋千。”女孩子把他说的译在纸上。
邱社会看目的已达到,郑重其事地对村主任说:“就是这个野人,我们已经追踪好几年了,他不是野人,是杀过人潜藏在山区的流窜犯,上级要求我们把他抓获,能不能组织群众协助一下?”
“啊?!可是这么大的保护区,怎么找呢?”村主任面露难色地摇了摇头。
邱社会说:“那小孩儿受了伤,不会逃远,你们就用轰野猪的办法协助一下,我已经请示了上级要给你们支付酬劳。按照公安部悬赏,抓一个追捕的逃犯,要奖给一万元。”邱社会说着又向村民们散了一把烟,把口袋里另一盒中华烟全给了村主任。
村主任想了想,对组长说:“这样,二虎子,晚上原班人马,加上基层民兵,在几个峪口都布上人,从外到里,打大包围,先趟上一遭,夹子、绳网都扎上,逮个活的支持公安同志。”
邱社会说:“你们设布袋阵,我在袋子口的裂隙涧等着,今天我观察过,那一定是他出没的地方,你们要多准备点儿人,补助问题,先给你们这五千元,事成付另一半。”
村主任听了很高兴,连忙让众人做熟了野猪肉,热情款待邱社会和那个爱尔兰人。
日暮时分,黑衣人才从一个树洞中钻出,像只被追逐的野兽在丛林中急急穿行。一天多来,他已经感到了巨大的威胁,这不仅是那个神秘杀手,而且还有另外的人在身后跟着他。因为他那只不离左右的大山猇也被人捉了去,没了狗,他等于半聋半瞎的人。
罗江突然看到了一辆宽大的绿色越野车停在林中的一小片空地上,车门半开着,里边空无一人,但是其中有他和孩子特别需要的东西,就在方向盘旁边,放着矿泉水、食物,还有一个手电筒!
他穿过草丛,像猴子似的钻进了车内,把水和食物拎了出来,看看四周没有动静,再进去拿手电。等身子刚进去,却听到车门一响,门自动关闭了。他赶紧去掰车门,刚一探身,就被人从身后拧住了双臂,一阵疼痛,使他跪了下来,脸趴在黑皮车座上。
“不要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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