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灾厄》第22章


天机和重衍跟陆吾打了个招呼,寒江在一旁做了番介绍。
几人也知晓了陆吾身份。
陆吾是个直爽性子,便直接开口邀请道:“几位不如住在我府上,比住客栈要舒服多了。”
又接着说:“我与寒江一见如故,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诸位无须客气。”
实在是盛情难却,一行人只好跟着陆吾去了陆家借住。
陆城主倒是没多言语,只是在眼扫过桑的时候皱了皱眉头。
寻安城比起幽都,不遑多让,也有内城和外城,城池之外还有村郭,所存百姓数十万众。因灾厄到时寻安城正好收了粮,倒是没遭饥荒,也没有瘟疫出现,比起他处可好太多。
无数城外人逃到寻安,城主将城外村落的百姓接至城内,将灾民安置在城外,以免有疫情传播开来。
之后便派人于每日早中晚三巡,在城外十里长亭处发放食物,也算勉强安抚了灾民。
这寻安城旁边有个都匀寺,寺中方丈与寻安城城主交好,每日前来十里亭布施讲经,弘扬佛法,以度人间苦厄。日子久了,也有了不少信徒。
寺内方丈得知灾厄化身来了寻安城,愿意倾尽全力,将其点化。便和城主说了这事儿,恳请城主将桑带至都匀寺。
天机最先听到这个消息,城主找桑的时候,他刚好有事与桑交谈。他知道桑每到一处,便是为了神髓,但是这神髓到底有何用处,他当日在梦中听见,梦中之人今后只是九块儿神髓,不知桑是否知道这件事,于是便跑去询问,哪知刚好赶上城主邀请桑都匀寺一游。
天机心想:这些个秃驴老儿能点化得了灾厄化身,他当场把脑袋割下来摆在佛前当供香炉。
道与佛本就互相看不顺眼,佛属西天教,道是中土教,两派本是互不相干的,自打佛教来了中土,将不少道家弟子点化,改修佛法。
道家不服啊,我们本地各派再怎么打,也是同祖一脉,你个外来和尚,逞什么西天佛祖?抢地盘不说,还敢抢人?于是就越发的看这群慈眉善目的和尚不顺眼。
天机小的时候,正巧碰上佛教两家斗法,佛教称其为文斗,只是切磋两家术法,点到为止。道家心说:你们怎么那么磨磨唧唧,都打起来了还文斗,有就是定个规矩打而已,还不是照样动手动脚的?至于这么死要面子吗?
当时的修真门派一致推出了寻天一脉,打输了还能有个借口说是寻天不修术法,只算天命。
于是争门面的重任就落在了老君头上。
那时的老君极其不靠谱,当然现在也不靠谱。
佛家说今日以交流术法为主,老君就将坐忘门寄养在寻天岭的重衍推了出去,佛家无法,只能推出一个小沙弥。
俩小人儿在演武场上打了个昏天黑地,抓咬挠无所不用其极。
佛家又说今日以交流名家为主,老君就将自己的徒弟推了出去,佛家一脸无奈地也推出来一小沙弥。
天机讲羽化,小沙弥说轮回,天机道一气化三清,沙弥说释迦牟尼舍身饲虎;天机背道德经,小沙弥唱大悲咒,到最后俩人儿也掐起来了,也是抓咬挠。
佛家委婉:你这是耍赖皮!
老君无赖:还得看后起之秀。
佛家败了,只好认输,放下话来,待这俩人长大再来比过,老君说道:你来,我让我徒孙跟你比,够给面子吧。
那之后,天机就对佛家无甚好感。
他和重衍进了都匀寺之后就垮着一张脸,连带着书水都对庙里的和尚没好气,以为他们曾经的罪过天机。
羽进不得佛门清净地,在周围随处逛去了。
一路跟着的也就寒江和陆吾了。
陆吾看起来倒是对和尚们搭的法事台饶有兴趣,一旁的寒江百无聊赖兴趣缺缺,他只不过是陪陆吾而来。
大清早的寺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桑被天机等人簇拥着来到都匀寺,一到寺里,便有沙弥恭恭敬敬地将桑请上了法事台,方丈已经在台上盘腿坐好,桑看了眼地上的蒲团,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一周的罗汉开始敲起木鱼,方丈开始讲法。
从华严经讲到般若经,从法华经讲到涅槃经,从初晨讲到日暮,众人听得瞌睡,桑不为所动。
城主不得不为都匀寺开脱:“这毕竟是天命所致,方丈等人已经尽力。”又招呼众人,“时辰已晚,各位不如留在寺里吃过斋饭再走?”
天机才不答应,听了一天经,到头来还得吃没有油水的素斋,谁乐意啊?
委婉的拒绝了城主之后,拖着重衍和书水就去觅食去了,桑答应了留下吃斋,陆吾和寒江没他们那么傻,早在半途就开溜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
听风吟的脆皮烧鸡乃是寻安城一绝,配着解腻的青竹酒,再摆一碟留香酥。天机伸了筷子夹了一个鸡腿放在碗里,鸡腿外层裹了一水儿的蛋液,蘸了胡麻粉,再用滚烫热油淋过三遍。鸡是蒸好的,腹腔里塞了八角、桂皮、麻椒、葱段,用酱料事先腌制过。蒸熟后趁热裹了蛋液用油那么一淋,蛋的腥香与胡麻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这个时候如果用筷子将鸡的腹腔扒开,又能闻到麻辣辛香的味道。
入口就是一阵烫麻,带着鸡蛋的嫩,又有那么一股焦香味儿,带着点儿皮酥脆的口感,往深了咬就是质感分明的鸡腿肉,啧,天机缓了缓,喝了口青竹酒。
青竹酒倒是没有坐忘好喝,用在此处却是刚好,肉吃多了口里会腻,而青竹就是有股清爽劲儿,带点儿辛辣,带点儿甘甜,爽口润喉不为过。
四个人一桌,重衍还点了其他菜,名儿倒是起的挺好,什么翠针疏影,云上仙,都是平常素菜,天机压根儿就不碰那些菜。在寻天岭的时候,素菜吃的他嘴里都没味儿了。
吃肉于修行无益,这点,道家和佛教倒是殊途同归,只不过,道家认为,肉会增加体内杂质,不好克化,于今后脱离肉体凡胎无益,佛家则是主张不杀生。
四人在听风吟里饱餐一顿,趁着夜色准备逛逛寻安城。
寻安城夜里倒是挺热闹的,大街小巷都有摆摊儿的,倒不像府城,还有宵禁市禁。
一路走过,什么混沌,水晶肘子,酒酿丸子勾得书水口水直流。无奈刚才已经吃的过饱,肚里已经塞不下别的了,书水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天机他们走了。
走到了一处巷道,里面灯火通明,红纱粉帐在风里飘摇,巷口站着几位巧笑妍妍的姑娘,穿的实在透凉,手里拿着沾了香粉的帕子,挽着天机几人就往巷子里走,羽倒是好奇地问着身侧的那个姑娘,这是什么地方。那姑娘看着羽就笑了,在她耳侧轻声说道:这是男人们的风流地方。
“哦?可我是个女的啊?”羽一脸不解。
身侧姑娘闷笑一声,答道:“自有其他寻乐的法子,姑娘且跟我去吧。”
众人不知道这些个姑娘要往哪儿去,要干什么,只好跟着一起。书水好奇地扯着人家姑娘的裙摆,问道:“你们不冷吗?”
那群姑娘哈哈大笑:“不冷,待会儿就热啦。”
笑的书水一阵脸红,其他人看见书水脸皮儿薄,皆上前围着他逗弄,不一会儿,书水的耳朵尖儿都红润润的。
天机觉着这儿的姑娘性情不错,落落大方,不扭捏,不做作。
一行人进了巷子里,被拉进一个名叫倚竹的楼里,楼里全是姑娘,也有两三个男人坐在大堂里,看着高台上的姑娘弹琴跳舞。
天机恍然,原来是个听琴观舞得地方。
重衍不止一次的拉下旁边那人胳膊,那女子偏是个厚脸皮,又笑嘻嘻地挽了上来。重衍不由一瞪眼,转身走到天机身处,挽起了天机的胳膊。天机诧异,之后也笑笑没再说话,就那么左边挽着重衍,右边挽着姑娘,站在大堂里听琴。
不少人看着他俩指指点点。
待到几人弄清楚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后,姑娘也知道了,这群人就是一群啥也不知道的乡野村夫。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些人的好皮相了,冲着姐妹几个勾勾手,那几个姑娘又施施然地走了。
羽正跟春水相谈甚欢,就被一旁的书水拉到了一遍,有些迷惑,忙问怎么了。书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说,一旁的春水看出来书水的尴尬,搭话道:“小哥儿,我来给她解释吧,也省得你为难了。”边说还边捂嘴笑。
书水面皮一红。
天机和重衍还相互挽着胳膊,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抬手弹琴的姑娘忍不住往他们这里望,久了之后天机瞧出些不对来,恰巧书水就说了那事儿,天机一个激灵就将重衍胳膊甩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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