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命剑客》第57章


周昌义沉的道:“宋晓江目前正禁闭于本盟地牢,如果二魁君愿意,我们可以将他送交展家船坞。”
展千帆打住笑声,目现威棱,道:“据我所知,去年蜀东三株会的谭伯华谭大当家,曾经派人与先父接触,商讨结盟事宜,当时谭会主建议先父,合两方的财势,吃小交大,以吞揽江上的买卖,不过先父认为船多不碍江,车多不碍路,并没有接受这项建议,而加以婉拒,会罢当时,买卖不成仁义在,两方握手叙别,似乎没有什么异状,可是一年之后,安庆却发生焚船之案,老前辈,针对这桩巧合,您认为区区应该如何揣测?”
周昌义的眼中闪过异采,道:“素闻展家二少风流任侠,跌宕狂放,不问帮务。今日一见才知道江湖传言并不尽然,二魁君胸蕴锦罗,腹藏珠玑,绝非一般的碌碌的子第,庸庸青棋客。”
展千帆淡淡的道:“晚辈自承拆驰无检,脱略形迹,只是浪荡子也有回家的时候!老前辈,寒江雪冷,您老总不是想与晚辈缘岸赏梅,畅谈风月情吧!”
周昌义笑道:“二魁君是聪明人,应该看得出来,老夫正在等你的答覆!”
展千帆以剑指地,眉梢含霜:“柳长青的尸骸在此,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周昌义摇摇头,注视展千帆:“二魁君不是糊涂人,怎么说出糊涂话!二魁君不妨想清楚,方你与柳长青搏斗之际,老夫不曾出手阻拦,否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哩!”
展千帆放声大笑,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及讽刺,道:“光棍眼里揉不进沙子,柳长青这番处理展家船坞之事,——失机,处处得咎,早已经无法见容于帮内,如果这回他能提展某的这颗项上人头回去,或许还能将功折罪,扳回一城,只可惜他命乖时窒,大限已至,前有展某青锋索仇,后无知交援臂相助,任谁也无法救他。
老前辈,您在白讨这份人情了!”
周昌义眉头一杞皱:“敝盟主曾经说过二魁君思虑慎密,料事如神,他的确了解你?”
展千帆星眸陡现精芒,他露齿一笑,道:“到底是多年的老友,有一番灵。”
周昌义脸色突变:“你说什么?”
展千帆俊容攸沉,如积云盖天,厚雪覆地的道:“浪蝶逐香恣意狂,冷土埋恨血花稠,且听鬼语嗽嗽,当知寒魄幽幽,何须展某述因由!老前辈,你可以拔剑了!”
周昌义目露杀机:“展千帆,你聪明过了头,老夫留你不得!”
周昌义退走一步,振抬右臂。
展千帆冷笑道:“群殴么?”
周昌义酷然道:“认命吧,展千帆,比武讲究规距,杀人不问手段,反正一刀是杀,千刀也是杀!”
周昌义右臂一挥,喝道:“大多儿并肩上!”
登时,杀声震耳,轰然雷鸣,只是这股声势却没有朝向展千帆逼涌,反而混乱成一片,撕杀成一团,凄厉的惨号此起彼伏,惊幸的吼叫淹没在锐啸刀影中,血花四溅,足迹仓惶,一张张晃动的脸孔,似乎都化成游巡的夜叉,不断地喷张出酷厉和凶残。
周昌义暴跳如雷,拔剑咆哮。
只见方送衣给林秀山和蔡胜中的中年汉子,手持练枪走向周昌义。
“大势已去,周老,这儿的弟兄几乎都是展家船坞预伏的暗桩,卧底的细作。”
“穆拾郎,这批人是谁引进帮里的?”
“抱歉,这不是在下职责所在,请恕穆某无可奉告!”
“穆拾郎,你是什么态度?”
“启禀周老,今日清晨的江底跟踪是在下为金龙帮效命的最后一项任务,从现在起,在下的东家主人将改成展家船坞约二魁君!”
“穆拾郎,你有几个胆子叛帮!”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周老,陆冬水冷,帮主指示我们潜江攻敌,我们没话可说,可是当我们被二魁君戳伤之后,江面上有不少本帮的船只,却没有一艘肯稍事停留,对我们伸出援手,像这般的绝情寡义,又怎能怪我们忘恩负义!”
“住口!”
周昌义铁青脸:“亏你们在江湖打滚,也称得上是知名的人物,竟然有脸说出那种话来,也不怕道上的弟兄耻笑!要知道,你们吃帮里的粮,卖命是本份,保命是本事,要是胆敢变节叛帮,犯忌江湖,天地虽大,绝无你们容身之地!”
“坯!”
林秀山双臂抱胸,抖撒一身的寒霜走上前:“姓周的,你少来,天下的道理全让你们这批人皮野兽霸占光了,还有咱们混饭的余地么?他妈的,什么弟兄,屁!咱们拚老命在大冬天里还得躲在水底下,执行上头交代的使命,去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落得一身的狼狙和伤痕,好不容易才蒙得二魁君手下留倩,赐恩辽命,挚引咱们上岸,而你们为了狙杀二魁君,竟然不惜牺牲我们,一顿飞煌石,密不透风地朝咱们投来,要不是二魁君技艺超群,圣手佛心,在自救之余,还分神帮我们挡住飞来的横祸,我和小蔡早成了两堆麻蜂窝,躺在地上去见阎罗了!”
蔡胜中激愤的道:“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更何况人心是肉做的!枉费咱们这么多年为了堂口,为了帮会,水里来,人里去,吃苦受罪,流血格斗,没想到热脸孔却换来了冷屁股,一辈子的耿耿忠心,还是遭到自己人的出卖及糟蹋。
周昌义,睁眼看清楚,咱们身上这套乾爽的寒衣,是二魁君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施舍给咱们的卜;回头再看看你们做了些什么,翻脸无情,落井下石,直教人寒心透顶!”
“屁放够了没?”
周昌义气叫牛斗:“尽是一群吃里扒外的狗杂碎,老夫今天就先拿你们三人来祭剑,也好为叛逆者戒!”
穆拾郎振起练子枪,沉声道:“跋前腰后,动辄得咎,金龙帮压根儿不是人待的地方,周老,恕穆某斗胆得罪了!”
“兵锋相见,何须讲文,”周昌义怒喝道:“纳命吧!穆拾郎!”
穆拾郎“咐”的一声,撤出练子枪,身形随之暴弹而起,林秀山与蔡胜中也跟进递招,三人同仇敌忾,招式用的狠,然而因为他们负伤在身,所以变招换式显得不够灵活,而周昌义气满神足,腾旋急转,长剑带出一片金幕,如狂风骤雨,以赫赫威势,凌逼穆拾郎等三人。
“撤剑!”
展千帆清啸厉喝,划空而来,只见他,人如奔雷,气吞河岳,含销长剑耍逸成古铜色的流带,穿梭出钢墙护网,硬生生拦截住周昌义的急攻!
周昌义怒意剧涨,恨火转烈:嫉妒之心油然而生,这年轻人似乎是天降神龙,不但才华横溢,而且器宇轩昂,举手投足在显露出名家风范,挥剑进退,别俱一股恢宏神采,能让人拂心以许,生死相见!此人不除,孤心难安,周昌义总算尝到滋味了。
然而腾腾怒火化成汹汹剑势,却奈何不了展千帆的流云身手,但见展千帆用招玄奇,运式精妙,一圈又一圈的剑幕,凝聚成暴雨积云,渲泄出无比的威力,将周昌义压迫得几乎要窒息了,周昌义避锋走奴,正寻思破解之法,不意云震电茂,暴吐金轮,万点剑芒似秋蓬般,罩向他周身的要害。
这时候,一声破风声,伴随者急喝,掠空传来。
“千帆,这个老贼留给我!”
“接手吧,禅决,合该是你的!”
展千帆敛芒减华,纵身斜掠,顺便引领穆拾郎三人退出周昌义的政击范围,而梦禅决也挟剑飘至,宛若天际曳落的流星,俯冲奔射,劈开周昌义交织的剑芒,并且以崩山之威,还夺恨之剑,将青森的冷锋没入周昌义的胸膛。
周昌义瞪视梦禅泱,崩然倒地,各种表情便一齐出现在他的老脸上了!
树倒狐猕散“阵阵嘶吼被弃械乞降之声所取代。
梦禅决抱剑退走一步,他盯地上那具尸首,神情冷峻如冰,直到展千帆过来拍他的肩头,他才从杀气中恢复正常。
这个时候,一名扎髦大汉走向展千帆,他的嘴在顾抖,大巴掌抹泪水!
展千帆凝视前面于思汉子,眼中闪过千般流采,有激动、有兴奋,更有说不出的悲楚和辛酸。
“除了你,抱琴,”展千帆大声道:“还有谁能够俱备如此精湛的易容术?”
那个扎发大汉身躯蓦的一矮,伏跪在地上。
“熊抱琴叩见二少君!”
熊抱琴抬起头仰视展千帆,虎目中尽是泪光:“天幸二少平安,否则属下的愧恨就深了”“别这么说。”展千帆用力握紧熊抱琴的手腕,将他拉起来。
是展家失德,连累各位弟兄跟受委屈!”
熊抱琴揉一揉酸楚鼻子,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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