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九重天》第58章


寒花笑正要舒一口气,锐目忽见门楼处人影一闪,堂定言持剑而出,相隔数丈,阻止不及,彼已振声高呼:“红日兄弟听着,方才三人是奸人坐探,选三已被他们劫持,大家不可听他们妖言蛊惑,速将他们拿下,彼敢抗拒,格杀勿论!”
花归处心叫“我的娘!”,拔剑腾身欲上,早给寒花笑一把扯住。红日军兵闻声一片哗然,一时间不知所措,阵前搏杀的虽一时停不下手来,正关城门的却登时停下,满头雾水。何阿小不解详情,亦知守城军内发生变化,乘势猛攻,而多泊牙青所部的主力前军已冲过吊桥。
不过片刻工夫,一连串的意外令红日军的大好形势丧失殆尽,已是千钧悬于一发,寒花笑撇下选三飞身向城门扑去,急进中振声疾呼:“大家先齐心协力,关上城门,若容契丹人冲入,我们皆死无葬身之地!堂定言,你且看清眼前形势!”
红日军如梦初醒,管他坐不坐探,契丹人汹汹而来,当务之急,确应先关门落闸,保住性命再说。复齐声呐喊,声势重振,泉盖竭尽全力抗住何阿小与拥上的多泊牙青的狂攻,后面红日战士纷纷下马,与冲上的寒花笑、花归处一道奋力推掩城门。
堂定言虽怒火填膺,却颇为光棍,知寒花笑所言非假,闭上嘴巴。选三抢步上前,小声:“堂旗主,眼下不宜意气用事,先忍一忍,击退契丹人再说?”
堂定言目注城门在红日兵一声声叫劲呐喊中愈关愈小,终于“砰”然合拢,在众军士的欢呼声中落闸,心中乃定:“怎样忍,站在这里看他们耍宝不成?”
选三:“大家先合力对付契丹人,丁振武敢造反还不是契丹人的手脚,击退契丹人,姓丁的敢把左旗主怎样?”
泉盖方才一战,消耗颇剧,身被十余处新伤,却不及休息,与寒、花二人打声招呼,重新集结剩下的城下红日战士。这一拨人与他共历生死,为其神勇折服,见选三与堂定言都不反对,竟个个服膺受命。
寒花笑亦略不停留,翻身来在堂、选二人身旁:“说不清来,先忍一忍,待击退契丹人再对付我可好?”不等他们回答,已向城上奔去。
花归处气恼地瞪堂定言一眼:“你倒会装,害我脸面丢尽。我这里先忍一忍,待击退契丹人再给你算帐!”随寒花笑而去。
堂定言身上给泉盖特殊手法制住,虽勉强解开,却被一股古怪的力量阻塞,用不出几分气力,虽被花归处气苦,却无可奈何,待他走远才拟偷偷骂他两句;刚张开口,一阵强烈的震动由足底传来,身形不稳,踉跄数步,几乎跌到。
突如其来的剧震将城里城外近两千人马震得歪歪斜斜,摔做一团。在人们的懵懂惶惑中,城中一些较单薄的建筑纷纷坍塌,而震动尚未停止,一波接一波地袭来。厚实的城楼在接踵而至的剧震中颤抖,十几波过后,终于不堪其力,“轰隆轰隆”两声剧响,坍塌出两处偌大的缺口。剧震便在城楼的坍塌中缓和下去,大地渐渐重归宁静。
宁静得古怪异常,无论是守城方还是攻城方,皆完全沉浸在大自然的威力下,恐惧得难以自拔。
不知是谁的一声喊叫打破了这绝密的寂静,战场随这一声呼喊复苏。接二连三的打击终将红日军的军心击得粉碎,他们相信冥冥中必有神明在帮助着敌人,他们不可能与神明对抗。红日军的溃散从一名战士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转眼间已成全军的溃逃。连泉盖峙心中亦生出“天亡冀州”的感慨,腾身向寒花笑方向奔去。
寒花笑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完全无力阻止红日军的溃散。花归处与他携手并肩,相互支持才没有被地震震倒,此刻轻叹一声:“我们已尽力了!”
泉盖峙逆人群冲到面前,急切地:“你们还站这里做甚,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喊杀声起,何阿小与多泊牙青已从惊愕中苏醒,率众由缺口处冲来。寒花笑看一眼挤成一团,四散奔逃的红日兵,回首向选三高声喊到:“选三,尽量集结好队伍,整队后撤,由南门出城。我在后面抵挡一阵。”
选三竟不由自主地高声应命,看一眼堂定言,翻身跳上身旁一骑战马,振声疾呼,命盲目四逸的红日战士向他靠拢,尽量上马,边集结边缓缓地向南门撤退。红日军毕竟训练有素,选三复是正牌首领,号召力很说得过去,振臂一呼,军心稍定,很快集结成两三百人,找不到战马的另结成一个步兵阵势,与骑兵阵相佐后撤。
寒花笑一边张弓搭箭,连珠向何阿小射去,一边向泉盖峙、花归处:“你们先走。”
花归处苦笑:“认识你算我倒霉,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泉盖峙金刀一立,咬牙:“好,我们就再试试,看能不能把何阿小宰掉!”
寒花笑:“十个弹指,花归处先走,我断后!”坚持住十个弹指是他们的极限,而有十个弹指的时间,对选三他们而言亦万分珍贵。
何阿小夺门际虽消耗颇剧,奈何寒花笑只回复得一两成功力,优劣若判,连环七箭仅一箭令何阿小轻伤,再要射时,何阿小已率先扑到近身,泉盖抡刀抢上,花归处待要帮手,多泊牙青已至,将他接下。寒花笑弃弓拔剑,踏入敌阵。 
唐遮言作品集·杀手九重天第一部 太阳旗
第二十二章 胜负难料
醒来,寒花笑迷糊中简直怀疑自己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由初到落雁山庄开始,一直做到现在。依然是当初的病塌,依然是一身的伤,依然……
秋浩风的小脑袋从窗口探进,旋即是他清亮的童音:“爷爷,他又醒了!”一个跟斗从窗口翻将进来,跑到他的床前。
寒花笑刚要阻止,他的小手已迅雷不及掩耳地在他身上最疼的地方摁了一摁,立即撤回,满意地看着寒花笑扭曲的面孔:“真的很疼。”
脚步声传来,秋浩风离开床,退到窗边,却不翻出去:“你怎会老被人打得稀巴烂来?”
寒花笑努力地想着昏迷前发生的事情,门帘挑起,一张熟悉不过的面孔探进,然后整个人走将进来。他,不是秋云岫,竟是左言迟!
寒花笑头疼欲裂,依稀记起,城破逃命时,自己殿后,先被何阿小穷追猛打,后来不知怎么换做左言迟,再后来便记不甚清了。
左言迟先向秋浩风:“外面玩去。”才来在寒花笑面前拉把椅子坐下。
秋浩风好心地:“你别乱碰他,他真的很疼。”这才翻出窗子。
左言迟朝寒花笑微微一笑:“你的伤没有大碍,有秋大叔配的草药,休息几日便可上山打老虎去也。还有泉盖峙和花归处你亦不用操心,他们都逃了出去。”
寒花笑料他如此温柔体贴必有下情,为的怕是另一份十三库图,如此他们依然未由薛搏隼处得到此图。管他如何居心,得知泉盖峙与花归处平安逃脱,心情略好,且虚与委蛇:“多谢相告,我的小命是左兄救下?”
左言迟点一点头:“可以这样说。我们一会是朋友一会是敌人,是友是敌都有些分不清来。”
寒花笑心想从前是假朋友,现在是真敌人,有什么分不清?白狼坡一役后他对这个家伙的厌恶与时俱增,嘴上却说:“我亦是,总觉得你还是我来冀州后的第一个朋友。”
左言迟看着他,苦笑一声:“希望如此吧。天底下许多事情永远都说不清,比如说胜负;你躺在这里,一定以为我们已取得完全的胜利,哪里会想到在你失败时,我们亦一道失败。”
寒花笑听得一脑袋浆糊:“你们亦失败?是不是都被地震震伤,过后发作快死精光来?”
左言迟疲惫地吐一口气:“你知道我们是为什么而来。”
寒花笑不算太笨,一点即透,震惊得几乎从床上弹起:“你是说,地震已将十三库毁去?”
苦涩掠过左言迟眼角:“差不多。机关已被地震破坏,何阿小现在正驱使冀州百姓在地库的大概位置,掘地三丈,想挖出武器。我对他不抱希望。”
寒花笑疼得呲牙咧嘴,缓和下来,再看垂头丧气的左言迟,忽觉说不出地可笑,他们机关算尽,在击败所有的竞争对手与捍卫者后,果实却不翼而飞,这是怎样强力的嘲讽!然则,他的话可信么?若十三库已不复存在,这个左言迟怎会对自己这般美好,救出自己性命还无微不至地关怀?会不会,这是他套出另一份十三库图的诡计?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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