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干戈》第222章


其心用完早餐,走入房中休息,昨夜整整赶了~夜的路,不觉也有些疲劳,于是靠在床上,不一会便进入梦乡。
他这一觉睡了好久,醒来之时已是下午时分。
睁开眼来,盘坐在床上,吸了一口其气吐纳,他内功造诣很是深厚,不到一刻已运行一周天,只觉四肢百骸都舒畅无阻,缓缓站起身来。
忽然,他整个人都呆了一呆,目光扫过门槛,只见一枚细如发丝的金针端端钉在木门上,针端插着一张白筹。
他心中重重一震,可面上毫不变色,双目又望了一望,却并不上前拔下,缓缓坐了下来。
心中暗暗忖道:“想不到在这儿又逢敌踪,对方能乘自己睡熟之时偷入,分明早已知道我的行踪,而且以自己的功力,虽然睡熟之中,五丈之内落叶飞花之声仍可分辨,这样看来,对方的功力定是极高了!”
他心中思索,暗暗惊骇,缓缓吸了一口真气,右手一抬,一股回旋的力道应手而落,那金针被力道一引,颤颤的一抖跳出木门。
其心拾起白笺,只见笺上写道:“又逢阁下,甚感意外,请于午夜至镇西森林中一会。”
其心皱了皱眉,看看这无头无脑的白筹,心中忖道:“不知投笺之人是敌是友,不过我反正一时无事,今夜不妨如约一行,只要先存警惕之心,对方虽存恶意,也不致一败涂地!”
他又沉思了一会,随手毁去那白筹,持着金针细细看了一会,仍然想不出什么头绪,只觉腹中有些饥饿,便又到厅上吃了一顿。
回到房中,只觉百般无聊,好在他自小过惯一人的独狐生活,并不感寂寞,无聊的时候,一个人静坐沉思,往往可以一坐数小时不起身。
他坐在椅中,默默沉思着,觉得自己的功力近来很有进展,但却似乎有些稚气的感觉,沉思心中,想如能将近来新悟的道理和自己家传绝学溶为一体,对自己武学不无大补。
他的思想渐渐溶入这一问题之中,潜心思索,他本是聪颖绝伦的人,加以武学根底极深,越想越对,越想越深,到得后来已心神合一,整整坐了两个多时辰,呼地吐了一口长气,不由大感轻松。
他缓缓地睁开双目,这时天色已暗,点了灯光,忽然心中一动,缓缓长吸了一口其气。
他右手一动,平平将灯火推到墙角处,掌心一吐,发出一股力道。
只见火苗逐渐短小,灯火渐淡,这时他左手一震,发出另一股力道。
那火苗又慢慢上升,他缓缓加强右掌力道,火苗却又再低了下去。
于是他再加左手力道,只见那火苗忽大忽小,慢慢趋于稳定,这时他左右两股力量平衡。
他小心吐气,陡然左右力道齐发,呼一声由“凝”劲化为“散劲”只见那火苗陡然跳了起来,在半空中分为无数火星,他一收劲,那火苗又燃了起来。
其心吐了一口气,暗直道:“成啦成啦!”
这时假若他爹爹在一旁看见的话,断然不敢相信董家的内劲由同一人发出两种极端不同的路子!
其心心中明白,这两个多时后的静思又将他的武学带入更深一层的境界之中。
到了午夜,其心将衣衫结扎完备,轻轻推开窗户,身形一闪向镇西直奔而去。
这镇集不十分大,一会便奔到尽头,果然只见右方有一丛密林。
这时天上有半弯新月,虽然光华稀淡,但林外仍是一片光明。
其心的经验也相当丰富了,他明白一入林中,一定黑暗异常,目力一时难以恢复,倘若对方是仇敌之类,乍起暗算,防之不易。
他微一思索,提足真气,运出夜视的功夫,一步踏入林中。
林中并不如想像中之黑暗,枝叶很是稀疏,月光洒下,地下阴影虽多,但光度倒不算弱。
其心吸满真气,左右打量了一下,却见林中空空洞洞,不见人影。
他沉吟了一会,正想开口,忽然左方一个声音道:“兄弟,我说得不错吧——”
那声音好不沙哑,其心怔了一怔,一时却分辨不出到底是谁的口音。
右方又有一个声音道:“算是被你说对一次,大哥,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其心一震暗忖道:“看来这二人是敌非友了,目下敌暗我明,我且忍耐一下——”
这时那左边一人道:“兄弟,我早就说这姓童的不比齐天心,你投笺之时若写明是咱们,他可精得很,从来不在乎丢不丢脸,示不示弱,没把握的事他就是不做!”
那有方一人笑道:“若换了那齐天心,就是明知森林之中是刀山油锅,只要咱们下了战书,他一定会来——”
其心暗暗抽了一口气,他已猜到这两人的路数了,这两人倒不可怕,倘若……倘若他们的师父到来那就难以脱身了!
他心中飞快一转,突然哈哈一声长笑道:“罗之林、郭庭君,别来无恙乎?”
他口中不停,陡然之间有掌一立,一股劲风疾发而出,呼地一声巨响,一根手臂粗细的老树枝登时断了下来,林叶满天飞散。
树枝上一阵轻动,其心身形好比轻烟一掠而出,只见他身形才掠,左前方另一条人影一闪而落,两人打了一个照面,正是那怪乌客罗之林。
其心冷冷一笑道:“罗兄好快的身形。”
罗之林面上微微一红道:“董其心,你真是信人——”
其心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他话未说完,身形一侧,只见另一个人轻飘飘的走了过来,月光下看得分明,正是郭庭君。
其心冷笑道:“还有没有别人,叫他一齐出来吧!”
郭庭君冷声一笑道:“董其心,你也狂够了,你既然敢只身前往,何必多问?”
其心心中暗暗盘算:“只要天食不在,这两人我尚可应付。”
他心机甚深,心中所思,口中知道:“好说,两位相约到此,有何见教?”
郭庭君冷笑道:‘印B们要请你指教一番——”
董其心笑道:“不敢不敢。”
那怪鸟客罗之林道:“那日在终南谷中一会,咱们兄弟对你的功夫甚感钦佩,商量之下决定请你指正一二。”
其心冷冷道:“那日承天禽手下留情,两位回去告诉天禽,就说董某……”
郭庭君冷冷一笑插口道:“董其心,你别套话了,对付你一个人,咱师兄还自信能胜任,温师叔不在这儿,你可放心吧!”
其心心中一松,口中道:“郭兄说得是!”
那怪鸟客罗之林忽然一声怪叫道:“好啦,咱们废话少说,董其心,你以为今日还能活着走出这座森林?”
其心冷冷一笑,一股豪气慢慢泛上他的心胸,他哼了一声,一字一字说道:“你们一齐上吧!”
罗之林仰天大笑道:“董其心,你好大的口气!”
他笑声未决,只见其心面色一沉,一言不发,右手一曲,陡然一冲而出。
“呼”地一声劲响,罗之林大吃一惊,他不料其心出手快捷如斯,而且一语不发,慌忙之间内力疾吐。
两股力道一触而散,罗之林身形一晃一连退出好几步远,其心冷冷道:“不过如此而已。”
怪鸟客面上一红,一丝杀气闪过他铁青的面孔,只见他右手一抬,“叮”一声,长剑已然到手!
怪鸟客的功力,其心是亲眼目睹过,若是以全力相拚,的确不易相敌,他不敢丝毫托大,双目紧紧盯着罗之林。
罗之林陡然一剑削出,“嗤”地一声,一根三尺长的硬木树枝断了下来。
其心也不客气,一把接在手中。罗之林冷冷道:“董其心,你敢接我一剑吗?”
其心树枝一横,说时迟那时快,罗之林长剑猛点而出,嘶地发出一声怪响。
其心自出道以来,很少用过兵刃,但董家家传仍以剑术为主,他此时木剑在手,只将心神一定,刹时间有手一荡,一排技影在面前散开,才发出第一剑,便有一种心神合一的感觉,那烂熟于胸的神奇剑式如流水般溢过脑海,振腕之处,发出小天星内家力道。
“噗”一声,长剑与树枝一触,罗之林只觉树枝上透出一股极大的力道,长剑被荡起半尺,呼一声,对方的树枝一走中宫直入。
他吃了一惊,董家神剑是何等神妙,强如奇叟南天,当年在天剑董无奇发出神剑第一式便吃了大亏,若非他功力盖世,一式贪攻便立必败之地,罗之林不知利害,才出一剑,已然先机尽失。
剑光枝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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