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海鹰飞》第10章


不后人,被推为江湖武林第一大帮,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因此,五大名捕刻意结交千金花子邵老三这位风尘异人,纷纷争相敬酒。
铁贝勒见诸事安排已定,只等云侠青和晏秋凤一到。即将展开行动,心头一宽,亦频频举杯,开怀畅饮。
五大名捕,为人狂放不羁,醉太极李九公更是嗜酒如命,和千金花子邵老三臭味相投,一时杯影交错,欢笑之声中绝于耳。
日渐偏西。
晚风,卷起一阵黄沙。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的驼铃声,敲破了这寂寥的黄昏。
几个拉骆驼的回回,牵着数十匹骆驼,疾步前行,他们要在天黑前,赶进北京城。驼铃声渐渐远去,终于消逝得无声无息。
四周,又恢复了原有的寂寥。
蓦然——
远处,传来雄壮苍凉的歌声:
“天苍苍,
地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
这时候,山根儿底下的一棵巨大白杨树后,走出一个丰神如太的少年,青绸长衫,纷底薄履,刚健中透着文雅。剑眉星目,而如敖粉,衣袂飘风,绕林而至,仆仆风尘,却掩不住他精华内蕴。
一阵银铃似的笑声。
随风而至。
“青哥……”
娇唤声中,白影闪处,由林深处,走出一个白衣少女,左子拿着一束野花,右手轻提白绫罗裙,脚步轻盈,穿林而出,缓缓走向那青衫少年。
这少女本来长得就美,再视着一身淡雅白色衣衫,愈显得飘逸脱俗,清丽高华,刚健婀娜,兼而有之,玉貌珠辉,容光绝世。
这白衣少女深情的望着他,轻盈笑道:“又想家了?”
那青衫少年摇头说道:“凤妹,你又开玩笑了,我哪儿来的家嘛!”
如果您不健忘,一定知道这青衫少年就是云侠青,而那白衣少女就是白雁晏秋凤。
晏秋凤目不转睛的望着云侠青,不解的说道:“那你……”
云侠青淡然一笑道:“刚才我看到那群骆驼,突然想起大漠情景,情不自禁的唱了几句……”
晏秋凤轻轻将一朵野花插在他的衣襟上,顺势依偎在他胸前,柔情似水的说道:“青哥,你从来没告诉过我,在大漠,你还有些什么人?”
云侠青剑眉紧锁,悠悠一声长叹,默然无语。
晏秋凤见他愁眉不展,唉声叹气,为逗他高兴,故装作生气,小嘴一嘟,把脚一跺,背过身去,冷哼一声,不悦的说道:“不说算了,干嘛叹气嘛!”
云侠青果然中计,快步上前,扳过她的身子,满脸笑容的说道:“凤妹,别生气,我……”
晏秋凤看他手足无措,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一甜,“噗嗤”笑了起来,右手食指一伸,轻轻在他鼻尖上刮了一下,调皮的说道:“谁生气?傻瓜,我是逗你玩儿的!”
云侠青把脸一扳,沉声说道:“好哇!你敢戏弄我,看我不收拾你!”
晏秋凤装作害怕,撒腿就跑。
云侠青大声喊叫,紧追不舍。
晏秋凤故意失足摔倒在地,云侠青上前将她按住,伸手去呵她的痒。
二人在草地上一阵翻滚,晏秋凤笑得喘不过气来,求饶的说道:“青哥……我……不……敢了……”
这一双小儿女尽情的嬉笑了一阵,云侠青拍拍身上,缓缓坐起,轻轻说道:“凤妹,我很小就失去了父母,是师父将我扶养大的,他老人家一过世,我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晏秋凤一跃而起,大声说道:“有!”
云侠青脱口说道:“谁?”
晏秋凤正容说道:“我呀……”
晏秋凤话一出口,才觉出有语病,粉面一红,娇羞的跑到一边去。
云侠青一怔,心中一甜,笑在脸上,乐在心里,感动的追过去,紧握着她的玉手,低声说道:“凤妹,我们走吧,别让邵老前辈他们等急了。”
晏秋凤看了看天,轻轻说道:“青哥,天色还早,我有一个堂姐,在半山玉真庵落发清修,我想就便去看看她,反正也不差这一点时间,你看好不好嘛?”
云侠青拉起晏秋凤就走,边走边说道:“好哇,走,我陪你去!”
晏秋凤粉脸一红,将他的手甩开,娇羞的说道:“我不要!”
云侠青一怔,不解的说道:“为什么?”
晏秋凤扭捏不安的说道:“不要就是不要,到时候人家还以为你是我……”
晏秋凤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连她自己也听不到了。
云侠青哈哈大笑,也故意逗她道:“噢!我明白了,你是说,人家以为我是你的丈夫对吧?那有什么关系,刚才你不是说你是我的亲人吗?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忘了?”
晏秋凤羞得连耳根都红了,粉拳不停的追打他的胸脯,不依的说道:“不来了,你坏死了!”
云侠青抓住她的双手,笑着说道;“好,不去就不去,我在这儿等你行吧?”
晏秋凤娇媚的笑了,手指右边说道:“你看,那边不远就是石姥姥桥,是通京里的近路,青哥,咱们桥上见!”
晏秋凤说完,双脚轻一点地,人已凌空而起,白衫迎风飞舞,美是美到极点,真固是洛水神仙,太真转世。
几个起落,晏秋凤的倩影,已消失在树林尽头。
云侠青痴立良久,始缓缓顺着山下小径,往石姥姥桥走了过去。
转了个弯儿,一棵斜仲巨大的古树下,出现一座年久失修的小小凉亭来。
亭外放着两担干柴,亭内坐着两个皓着银髯,白眉垂门,七旬开外的樵叟,二人一边嚼着干粮,一边聚精会神的在弈棋。
云侠青自幼受海天一儒尉迟子长的薰陶,除武功一途外,琴、棋、书、画,无所不精。
师徒二人,煮酒弈棋,常通宵达旦,以排遣大漠长夜寂寥。
自海天一儒尉迟子长过世之后,不弹此凋已久,蓦见樵叟亭内对局,不禁见猎心喜,放轻脚步,悄悄上前,引颈观战。
日落,彩霞满天,炊烟四起。
石姥姥桥上,一个身穿青绸长衫的少年。手扶桥栏,背身而立,双眉紧锁,焦急不安,似是有所等待。
桥下水流湍急,澎湃惊人。
晏秋凤娇喘连连,从石姥姥桥的右端跑了过来。
那青衫少年心头一喜,脸上现出一丝笑容,正欲回身,突然心神一凛,似是从来人脚步声中,听出不是他所等待的人。
那青衫少年眼睛一转,闪射出一抹杀机,但很快就恢复常态,以不变应万变。
晏秋凤站在那青衫少年身后右侧,深深吁了口气,一拢披散额前秀发,顺势轻轻拍了他肩膀一下。
那青衫少年浑身微微一颤,脸上阴晴不定。
晏秋凤竟然一无所觉,笑面如花,娇声说道:“生气了?”
那青衫少年淡淡说道:“没有!”
晏秋凤笑道:“你还不走?”
那青衫少年似已确定晏秋凤不是他要等的人,忙蓄势戒备,但仍存着一丝希望,虚与委蛇的说出暗号道:“等一等!”
晏秋凤也感到不大对劲儿,但仍耐着姓子说道:“等到什么时候?”
那青衫少年语气渐冷,缓缓说道:“月上柳梢头!”
晏秋凤想笑,强忍住了,气呼呼的说道:“还人约黄昏后哪!”
那青衫少年一怔,神色缓和下来。
晏秋凤见青衫少年默默不语,一赌气,也变成了不开口的闷葫芦。
一阵沉寂。
除了桥下澎湃的水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良久,那青衫少年始冷冷说道:“东西呢?”
晏秋凤一怔,急忙说道:“东西?什么东西?”
那青衫少年双目凶光闪射,快如电闪,回过身去。
晏秋凤望着那青衫少年,“噗嗤”笑了起来,双臂一张,投入他的怀抱里。
那青衣少年突然变得面目狰狞,双手一张,直若电奔,铁箍似的掐住晏秋凤的粉颈。
晏秋凤失声惊呼道:“青哥……你……”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的驼铃声,由远而近。
那青衫少年双手用力一甩,晏秋凤已如断线风筝似的坠落桥下。
“噗嗤”一声巨响,淹没了晏秋凤的惨叫声,水花飞溅,只见她在水中冒了两冒,就随波逐流,消逝得无影无踪。
那青衫少年早已混杂在那拉骆驼的回回群中,远走高飞,不知去向。
初升新月。
高悬天际。
又有一个青衫少年,背身站在适才那个青衫少年站的地方,手扶桥栏,焦急不安的等待着。
他不是别人,就是观棋来迟的云侠青。
这时候,桥的左端,响起了一阵急促清脆的脚步声。
云侠青心上的一块石头,突然滑落下来,他正在发愁,不知如何向晏秋凤解释,现在可好,她来得比自己更晚,于是,他装腔做势,背身而立,一动不动,倒要看看她怎么说?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没错,是年轻女人的脚步声,可是云侠青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疑云一片,因为他肯定这不是晏秋凤的脚步声。
他很想回过身去看看,来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可是当他想到,一个月色朦胧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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