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第26章

我沉默，想起上次的咸咕噜肉，十分担忧。
第　25　章
许盛阳当真说一不二，一进屋穿好衣服就往厨房里钻，还把门锁上不让我进去。我站在门口试图劝说他让我进去搭把手，他拒绝。我望门兴叹，这厨房要是炸了可不关我的事，反正我已经努力挽救过了。
我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赖，杂志翻了几页就没兴趣读下去。厨房里不断传来噼里啪啦油炸的声音，听得我是心惊胆战。我坐不安稳，干脆凑到厨房门缝边看个究竟。
许盛阳看起来忙极了，他脖子和脑袋间夹着手机，应该是在打电话求助。料理台上什烂七八糟的，西红柿的皮，鸡蛋壳，切了半截的葱，所有调料瓶调料罐的盖子都被揭开扔到了一边。许盛阳一直在“嗯”，应该是电话那边说什么，然后他就舀一勺什么调料。因为翻炒的动作太慢，我已经闻到了糊味。
观看完许盛阳的料理过程后，我果断打电话给赵显。电话一直没通，可能是没带在身上。我又打冉昭的电话，响了很久后总算是通了。
“刘哥？”冉昭的那边声音很吵，“赵哥和我都在自助餐厅，你和许哥来吗？”
我有点不好意思和他直接说你许哥要把厨房炸了我得看着他来不了，只能委婉地让他把电话给赵显。赵显接过，嘴里还嚼着什么，说话有点混沌，“刘彦你快来啊，这里东西味道都很好的。”
那我也要来的了啊，我在心里呐喊。
“你赶快吃完，然后随便打包一点送到我这里。你给我特意安排的地方，你肯定清楚在哪。”我怕厨房里的许盛阳听见，声音压得很低。
“什么？”赵显显然没听清，“你要我干吗？”他声音太大穿透了手机，我第一反应就是把手机放下死死地捂着，观察了厨房门口一会儿，似乎没有要开门的动静。想想也是，许盛阳也在打电话，而且他那里炒菜的声音也够压过赵显的声音。
“祖宗你小点声，”我咬牙切齿道，“许盛阳在做饭，看他那架势是要炸厨房。你打包两人份的东西滚来我这，来了以后你知道该怎么说的。”
“我没听错吧？！”赵显激动的又一嗓子吼出来了，“许盛阳他在做饭？！我和他朋友这么多年，他都没给我做过！”
“你想吃就来啊，我保证全给你。”
“不不不。”赵显一连否决，“我还是打包吧，许盛阳那水平，围观就好。”
“行，你别说我给你打的电话。”
“明白。”
“挂了。
“挂，回见。”
我把手机放回口袋，下意识又往厨房那边望了一眼，确认许盛阳没有发现。仍嫌不够，做贼心虚地喊：“许盛阳，饭做好了吗？”
没人回我。这么大的声音都没听见，那刚才那通电话他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我走到厨房门口，门口一边敲门一边喊：“饭还要多久？”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一条小缝，许盛阳堵在门口。“你很饿？那边抽屉有零食。”
我伸头努力想往里面看，无奈对方挡得死死的，我除了满厨房的烟和糊味，什么也看不到。但仅仅这些也够我猜测究竟有多糟糕。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别做了吧，我们出去吃。”
许盛阳很是固执，“马上就做好了。”
我很想抓着他的领子问他就算你做好了那能吃吗，但是我没有这个胆量，只能和他兜弯子，“做那么久累了吧，要不你出来休息，我帮你炒完？”
许盛阳不干，“我马上就炒完一个菜，你去擦桌子。”
我看着他面部肌肉一直在抽搐，菜都是度假村收拾好了放冰箱的，大少爷在厨房呆了小半个钟头，居然一个菜都没炒出来？“你炒的什么？”
“番茄炒蛋。”
“番茄炒蛋？！”我拔高了音调，“你在里面呆那么久连一个番茄炒蛋都没炒完？！”怪不得闻着一股糊味，吵了小半钟头的番茄炒蛋，大概都成黑炭了吧。
许盛阳平静地回复我：“之前炒了两盘，味道不对我倒掉了。”
“你过来开门前关火没？”
许盛阳的脸色一下变得僵硬。
我也平静地告诉他：“去关火，这第三盘也可以准备倒了。”
许盛阳迅速转身，走前依旧不忘关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站在厨房外面听到了各种匪夷所思的声音。让人简直不敢相信有人居然在厨房里还可以弄得这么热闹。噼里啪啦，有□□有低音，听起来和交响乐似的。
在许盛阳终于端了盘东西从厨房出来的同时，赵显也终于赶到。
我本来只是一点饿，但是被许盛阳活生生地拖成了饿到不行。赵显打包带来的菜色十分丰富，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闻得我眼睛都发绿了。
但是我不敢把筷子伸过去。许盛阳在对面坐着，他一直盯着我筷子停留地地方看。
我仔细研究他炒的那盘番茄炒蛋。一半的蛋焦掉了，另一半的蛋看起来还没熟。番茄是没看见，只看见了一盘红红的番茄汁。我鼓起勇气，夹了一块焦得不是那么厉害的鸡蛋，沾了沾番茄汁，往嘴巴里塞。
“味道怎么样？！”赵显看上去兴致勃勃的，仿佛我只要说好吃，他下一秒就亲身上阵。
我的脑海里飘过“忆苦思甜”这四个大字。上次许盛阳来我办公室送饭，肯定是回到了他许家大宅在他家厨子手把手地教导下做出来的。这次他自己独立实践，效果不是很理想。我为了证明不是自己以偏概全，告诉赵显他炒的挺好吃的。
赵显尝了一口就跑去厕所吐了。
冉昭赶忙圆场，“肯定是赵哥刚才吃太多了，我来试试。”
然后他一口菜含在嘴里，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他去厕所看看赵显怎么样，也溜了。
许盛阳的脸就快要和极地的冰盖媲美了。他一把抢过我的筷子，自己尝了尝。没过三秒，他就吐回了盘子里。黑着脸，端着盘子去厨房。出来的时候拿了双筷子，端着白饭过来和我一起吃盒饭。
那边赵显终于吐完，从厕所出来。
“许盛阳，你想毒死谁啊你！”赵显吐得难受，眼眶都红了。“早知道你有这本事，当初还那样费经心机地折腾董事会干嘛。你就应该把他们全请去你家，再亲手做顿饭给他们吃，保证人都自己跑了。”
我瞪了赵显一眼，许盛阳周身散发的冷气越来越强，他还火上浇油，真是不要命了。我帮着他岔开话题，“小冉没事吧？”
“还在里面吐呢。许盛阳你缺不缺德，炒这种菜你加大料做什么，加就加吧，还偏偏加的是八角粉！你是不是把它跟胡椒弄混了？”
我相当庆幸自己那一筷子夹得很是地方，并没有沾上什么奇怪的佐料。
“哦。”许盛阳继续吃饭。
赵显气绝，道：“你‘哦’一声就完了？”
“你还想怎样？”许盛阳放下碗筷，用纸巾擦嘴。
赵显看他来者不善，自己本身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声音一下就降下去，“我去看看冉昭怎么样了。”
“赵哥，我没事。”冉昭也红着眼眶从厕所里扶着墙出来了，那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小冉，我在这里代许盛阳和你赔个不是，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我和冉昭客气道。
冉昭也不扭捏，“那我记下了，刘哥可别忘记了。”
“嗯，不会忘的。你们下午有安排吗？”
赵显接话道：“和王文景他们约着去打水上排球，你们要来吗？”王文景是营销总监的大名。
我想了想，“算了吧，我今天不想出门了。”一出门就会“巧遇”蒋毅，去哪都玩不开心。
冉昭笑着说：“也行，这时间也快到了，那我和赵哥就先走了。”
赵显毫不避讳地搂住冉昭，“小冉你太傻了，我们这样不就成专门替他们俩送饭的跑腿了吗？你应该找你刘哥要点什么报酬。”
冉昭道：“可是刘哥答应我，要请我吃饭的啊。”
我在一旁帮腔，“就是，赵显你重色轻友，想着法坑我就算了，别教坏小冉。”
这话我说得自己都觉得违心，冉昭和赵显两个半两对八斤的，装起含糊来谁也不输谁。
赵显笑骂：“你才教坏，不和你瞎扯，走了啊。”
“嗯，再见。”
赵显走后，许盛阳自觉收拾起桌子。我看了眼被他弄得一塌糊涂完全的厨房，阻止他再去雪上加霜，打了电话叫保洁人员过来收拾。
我和许盛阳一起上楼回房。他去洗澡，换下那满是油烟的衣服。我从行李箱里拿出笔记本，坐在床上上网看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