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迷踪之奔雷小剑》第123章


耿鹤翔哪肯示弱,两足一拔,也自跃上左手一堆石上。 
问道:“要怎样比,你说!” 
唐古老头淡淡地道:“我们各把大袖亮开,不用抵掌,只用袖贴着袖,运劲于袖,各向前压,谁功力浅,抵受不了,跌下去时,胜负岂不分明了,这也是较袖之法!” 
耿鹤翔明知自己功力不及对方,但已势成骑虎,岂容前踞后馁,且他这人极其好胜,死不认输。当下,也不打话,一双大麻袖迎风一展,如同白鹤亮翅,已然全撒开来,唐古老头一瞥,也疾地披开大袖,两方袖子一贴上,竟是如胶似漆,紧紧黏着,各运绝学,较起劲来。 
在石头下面旁观各人,初时只见两人神定气闲,态度潇洒,宛如好友站在石上,相偕浏览山色风光。但时间一久,各人心头齐震,已然瞧出上面两人,各以性命相搏了。约过顿饭功夫,唐古老儿神色自若如昔,只是那耿鹤翔,脸色白中泛青,额角沁汗,两鬓白发,已然尽湿,看来已渐不支,只瞧得各人惊心动魄! 
又过顿饭光景,陡地但听一声裂帛,两堆石上影子晃动,狂飓骤发,众人疾然倒退,四周树木,东倒西斜,兀是瞧不清石上之人,如何比量技艺。 
众人才一定神,左方那堆石上,人影一晃,身形倒栽,已然跌落当地,忙乱中,但听耿仲谍声声哀呼,仲谍如疯如狂,疾扑前去,抱着地上之人,颤声大哭:“师傅!师傅,你怎样了!” 
从左边石上跌下那人,正是耿鹤翔,但见他面如死灰,气若游丝,口中鲜血猛喷,已然晕死过去。原来在较劲时,当耿鹤翔已知支撑不了之际,心下蓦地一横,深深吸了一口真气,拚着最后一股劲力于两袖上,倏地一甩,迎面上下各式便向唐古老头拨去,疾如流星飞电,唐古老头正自凝神应敌,冷不防耿鹤翔竟豁出性命来暗算他,也是两袖横飞,把耿鹤翔拨来袖招接下,反手一加劲,耿鹤翔再也支撑不了,要知耿老头刚才已是真力使竭,暗算两招,全凭最后提起那口气,两拨不着,真元已然涣散,唐古老头即不相逼,也要不支堕地,何况唐古老头使劲相加,自是非受重伤不可。 
随着耿仲谍哀号声中,唐古老头已飘身下来,一到耿鹤翔身畔,曼声对仲谍道:“傻孩子,你爷爷死不了的,他不过气迷心窍,加以用劲过度,才晕了过去,别哭!” 
这话一出,当场有两个人,齐齐吃一惊,仲谍泪光一敛,仰头自语:“爷爷,我师傅是什么人的爷爷?你说!”白衣姑娘也已挪步近身,对唐古老头道:“师傅,这老人家是谁的爷爷?” 
唐古老头自觉失言,微微叹息道:“他,他就是你姐弟俩的爷爷,他的名字叫千手如来,耿鹤翔。” 
仲谍姐弟俩面面相觑,愣在当地。耿仲谍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对唐古老头道:“你诳我,他是我师傅,我爷爷已经死了三十年,怎还会有什么爷爷!” 
白衣姑娘想法与她弟弟不同,闻言心头大震,她年事稍长,虽然在爷爷去世十年后她才出世,但曾听父母谈起爷爷生前事迹,隐约记起爷爷的绰号人叫“千手如来”,武功在昔年江湖上是成名人物。刚才初遇时,偶闻唐古老头之呼叫“千手如来”这绰号,她已觉此名好生耳熟,一时兀是记不起是谁人来,这刻给唐古老头再一申说,心头疑念陡生,自忖道:“莫非爷爷当真还没有死去?” 
不错,白衣姑娘猜得对极了,耿鹤翔不但没有死去,而且武功已臻顶儿尖儿,这事却缘如何,就得把原委从头说起。 
远在三十年前,兴昌县郊有一条大村庄,名叫万福村,村中倒住有千来户人家之谱,但多是贫苦操劳的庄稼人家。 
有一天,突然搬来一家姓耿的人家,这家人来时很是诡秘,因此村里人只知他们是从苏浙地面搬来的大户,非常富有,其余的就一概不知。这人家非常阔气,一搬进村便在村里建起一所富丽堂皇,红砖绿瓦的大楼。可是住下还不到一个月,便听说这姓耿人家的老主已然身归道山,修短有数,人有生必有死,村里人倒也不疑他。耿家既属豪富之户,择地营葬,治丧祭奠自是大大摆布一番,当家奠奉安之际,来了许多外方人,到来吊唁观礼,耿家同时也把万福村阖村的村民,不管穷富老幼,统统请来帮忙丧事,富的馈礼赠物,贫的施来济钱,手底下阔绰得很,因而一村之众,莫不交口赞赏。 
就在耿家主人棺木下葬的当夜,陵墓里却出了怪事,原来这墓坟不比寻常,是由巧匠仿前代帝王权贵的陵寝营造,外固中空,换句话说,就是建了一间地下室来停柩,并无泥土拥塞四周,里边极其宽敞,正如赤炼人魔所见的一般。这个死去的耿老主人,正是当前负伤倒地的耿鹤翔。原来耿鹤翔并没有死,等仵工把他的柩棺安放好,吊祭的人离去之后,他便从棺里一撑而起,破棺而出。 
耿鹤翔那时还不到四十岁,武功已经极高,尤其是自创一套断玉袖招,闯荡江湖以来,真不知道折尽几许江湖好汉,武林高手。耿鹤翔坐了起来之后,把手揉揉双目,迎空吐了一口气,缓缓地站起来,袍袖一拂,哗喇喇一声巨响,便把一副上等坚固的棺林震得粉碎,口里骂道:“好不晦气,老子今天倒要装死,钻这什子棺材!” 
耿鹤翔略略展开身形,双袖横飞,他那独门断玉神袖的招式已然展开,但见他矫如游龙,捷似神猿,呼呼声中,直震得陵墓中沙石飞扬,激射满地,过了顿饭光景,耿鹤翔的断玉袖招已然使完,满意一笑,摸到石壁上一按,这石壁原来装下机钮,只一按,石壁上呀地一声,现出一道小门来,耿鹤翔朝小门钻出去,那便是西侧假门,就如与赤炼人魔同出来时一样,经由小石台的洞中钻出。到得墓外,天色已黑,四周静悄悄,天上乌云密布,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风又大,当真是月黑风高之夜。 
耿鹤翔一出墓门,身形急转,便转到一块大青石之后,在荆棘丛中,搜了一会,掏出一个包袱来,还没有打开包袱,已先自把入棺时所穿的那身锦袍脱下,卷了起来,然后才打开包袱,换上套粗麻袍来,再戴上一个预先准备好的无常鬼形状的假面具,披麻舌吐,当真恐怖。藏好那套锦袍,这才如飞地下山岗去,不消片刻,已抵自家门口。这时因为夜深,阒无人迹,也没有人碰到他这般怪像。耿鹤翔飞双足一点,已然上屋。 
这是他自己的家,门路自是熟悉,眨眼之间,他已转到上房,双足一挂,一式倒吊金钩,脚上头下,和身坠落,把眼朝窗口觑去,还未瞧得清楚,倏地眼前影儿一晃,劲风扑到,来人已然递了一掌,快捷利落之极!功力也似不小。耿鹤翔左袖一扬,那劲风已给反撞回去,只听他口里低低呼道:“继儿,是我,别胡乱发招!”对方那人一听声音,失惊叫了声“爹!”耿鹤翔已身如游鱼,飘进屋里。 
那发掌的人正是耿鹤翔的儿子耿继鹤,年方十八岁,生得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端的一表人材出众。他见爹爹已进屋去,便也紧跟而入。到得房里,但听继鹤叫道:“爹,你老人家原来还健在!” 
耿鹤翔把面具卸了下来,微微一笑道:“继儿,你爹是装死,有好东西没有,快拿来给你爹受用。” 
不一刻,继鹤端了一壶暖酒,几式精美小菜,爷儿俩便在房中开怀畅饮起来。继鹤满腹狐疑,他生性笃孝,明知他爹这番装死,其中必多缘故,兀是不敢随便动问。待得耿鹤翔把桌上的酒菜,风卷残云般咽了个饱之后,瞪了一瞪眼,问他儿子道:“爹这番装死,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 
继鹤点了点头,耿鹤翔乃把事情说出。 
耿鹤翔这家人,本是住在江苏镇江府,耿鹤翔中年丧妻,遗下一子,即这耿继鹤,家本富有,父子相依为命,生活倒也好过。耿鹤翔自幼从异人习技,及成,才回江苏家园,在江湖上已然闯出大大万儿,只因他习的是“千手拳”,其快无比,与人过招之时,对方宛如见是与千百只手相搏般的,轻易便为他这千手拳法制伏下来,折倒在他手底里的人无算,因此江湖上的人,送他一个绰号叫“千手如来”,他也居之不愧。 
只因所向披靡,耿鹤翔傲心渐生,一天在花园里练功,穿的是长袍阔袖,招式展开,袍袖飘飘,宛似天仙飞舞,练到急处,只见一片袖影。耿鹤翔不由蓦地一悟,肚里道:“练拳时带动这袖子飘扬,姿态好看极了,如能把它练成一种独门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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