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无韵》第59章


“好!传令全军,急速前进!”
“喏!”展如领命退下。
片刻之后,下军副将茹曹上前道:“陛下,武涧传来消息,下将军已到临淄!”
吴王点头道:“叮嘱他小心从事!”
“喏!”
吴王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十万大军,豪气顿生,“子皙,莫让寡人失望!”
五月二十,吴军胥门巢率上军先到艾陵地,齐将国书五日后亦至。齐吴大军齐集艾陵,双方兵力各为十万,大体相当,用兵俱是极为谨慎。
六月,双方经过数日厉兵秣马,在艾陵展开大战。
吴军方面,上、下、右军分别由大夫胥门巢、下军副将姑曹、右将军展如指挥,与齐军相对列阵。吴王吴王则亲自指挥中军,列于吴三军阵后,为三军预备队。
交战第一日,齐军由悍将公孙挥率部迎吴上军,国书助之,大败胥门巢。
齐军第一仗胜,吴上军被齐中军击败,全营上下群情激昂,皆以为此战定能战胜吴军。
第十日,吴国大军至艾陵西五里下寨。
十五日,吴王命叔孙州仇率吴军打第一阵,展如打第二阵,茹曹打第三阵,胥门巢率鲁兵三千往来诱敌。他则亲自带领中军在地势高耸之处潜伏,相机设伏。
十六日晨,胥门巢率部挑战,公孙挥曾在第一战中击败胥门巢,主动请缨往迎出战。胥门巢见公孙挥出兵,交战四十回合后假装败退。公孙挥紧追不放,却在半路被带兵救援的叔孙州仇截住,正当两军势均力敌,厮杀不休时,假装败逃的胥门巢回身助攻……
齐军主帅国书一看情形不对,忙派公孙夏出兵夹击胥门巢。胥门巢再退,公孙夏急追,展如引兵截住公孙夏厮杀,胥门巢又回车助战……
如此无赖的打法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齐军另两位主将高无丕、宗楼终于恼得按耐不住,齐齐出阵。吴下军副将茹曹领命挺身而出,独战高、宗二将,全无怯意。
双方鏖战十日,国书见吴军迟迟不退,引全军助战,吴军渐渐招架不住。
七月初七,吴王在高处看见时机已到,对属下吩咐道:“击鼓!”众将士高声应道:“喏!”
吴国四万大军随着震天的鼓声,齐声高唱: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吴王命博宇引兵一万接应诸军,自己亲率精兵三万、分三股以鸣金为号,从一侧穿插齐军,将齐兵隔绝三处。吴军见吴王亲临指挥救援胥门巢军,顿时勇气倍增!
七月十二,被吴军拦腰斩成三段的齐军,首尾已不能相顾。
七月十六,“甲戎,战于艾陵。展如败高子、国子败胥门巢。王卒助之,大败齐师。获国书、公孙夏、闾丘明、首三千,以献于公。”艾陵之战,吴军大败齐军,俘获齐中军主帅国书及大夫公孙夏、闾丘明、陈书、东郭书等,并获革车八百乘、甲首三千。
八月,大军战溃败的消息传回临淄,齐王宫里一片哗然。
以死里逃生、返回临淄搬救兵的高无丕为首,众武将群情激愤、枕戈待旦;以田玉为首的文臣新贵们则主张与姬吴议和。
“陛下!”田玉跪伏道:“朝局未稳即遭抗吴失利。如不立刻停战、安邦定国,田齐社稷危矣!”
高无丕听他此言顿时火冒三丈,“陛下,田大夫此言差矣!新君即立,正是君威不可撼动之时。若此时轻易言败求和,君威何在?”
“高将军的意思是为了面子,连江山安危都不顾吗?”
“田大夫的意思是为你一人苟安,就可以置陛下颜面于不顾吗?”
“你,你一介武夫,少来血口喷人!”田玉跳脚道。
“你一介酸儒,真真无理取闹!”高无丕也不是善茬儿。
……
临淄宫里,文武两派你来我往、争执不下,朝堂上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住口!”王座上的田和大喝一声,气的离座而起!
众臣一见齐王大怒,立马偃旗息鼓,一个个跪伏于地,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田和冷冷的扫视了跪着的众人一眼,厉声道:“吵吵嚷嚷,尔等可是街头泼妇?散朝!”说完,甩袖而去!
“陛下息怒!”众人伏地叩道……
“陛下,”后殿田和书房里,田玉伏地而泣:“陛下,真的不能再打了!姜氏在军中仍有余孽未除,若是侥幸得胜,军中势力必然大涨,恐有死灰复燃之险;若是再败,怕就不是丧权辱国这么简单,恐有亡国之忧啊!”
“爱卿所言,寡人岂能不知?”和田起身,亲自将他扶起道:“只是,咱们田氏立足未稳,若是贸然求和,怕是民心尽丧!”
“陛下!只要社稷在,你我君臣殚精竭虑,民心失而复得、指日可待!若是失了社稷,你我君臣怕是连沦为亡国之奴也不可得啊!”
“寡人宁舍社稷不舍民心,不必多言!”田和断然道。
“陛下……
“起奏陛下,”齐宫司丞武方走了近来,“前方宗楼将军有紧急军情送到!”
“宣!”和田坐到书案之后,田玉站到了武方身侧。
武方上前一步,对着门外高声道:“陛下宣宗将军信使觐见!”。
不一会儿,一名身穿铠甲的将领走进来跪伏于地道:“末将参见陛下!”
“平身!宗将军可好?”
“启禀陛下,宗将军被围鸿山,特让末将捎书一卷,恳请陛下发兵支援!”
“哦?呈上来!”
“喏!”信使叩首,低头将书简放到了书案上,“陛下,宗将军说,陛下若有不明之处,可由末将代为解释。”
“甚好!”田和一边说着,一边展开书简,突然,一把匕首从书简内侧暴露出来!信使捞起匕首猛地向他的心口刺去,田和“啊!”了一声,迅速后退,可惜为时已晚,匕首狠狠的刺入他的胸口,鲜血喷涌而出!
“陛下!”田玉惨呼一声,挺身来救,站在他身前的武方手起刀落,田玉血溅五步而亡!
“有刺客!”书房外,顿时响起侍卫的惊呼声。
武方急声道:“殿下,快走!”说着,拉起姬子皙就往外冲。门一打开,一群禁军将书房团团围住,领队的田光见浑身是血的武方与一年轻将领并肩冲出门来,微微一怔,突然反应过来:“武方,你个吃里扒外的狗贼!”
“呸!吕思,少装模作样!”武方怒道:“你会不认得我武泉?要打就打,休得啰嗦!”
吕思气极道:“还不快上,格杀勿论!”
“喏!”众人一哄而上。
武泉推了子皙一把:“殿下先走,我来断后!”
“武泉!”
“走!”武泉大喝一声。
“保重!”姬子皙杀开一条血路,朝殿外跑去。
“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呼,姬子皙目眦尽裂,没有回头。
眼见后殿宫墙在望,正当他要飞身越过时,一支利箭自他身后疾射而来,“噗!”利箭穿透了他的右臂,他的身子猛地一个趔趄,险些栽倒,他咬紧牙,纵身而起,翻墙出了后殿!
“殿下!”伪装成齐宫禁军的武涧正牵马候在墙外,见他负伤而出,立即将他扶上马。
“走!”武涧狠狠的抽了一下马鞭,马儿载着主仆二人绝尘而去……
三个时辰后,主仆二人已坐上了事先准备在淮夷城的小船,船上侍卫装扮的渔夫接应到他们后,立即将船驶离淮夷城,转入了邗沟东道。
姬子皙的手臂一路失血过多,体力已有些不支。武涧用“问天”切开他右臂上的伤口,一咬牙将箭拔了出来!
“唔!”姬子皙疼的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小船急行一昼夜,终于进入了吴国控制水域,姬子皙的坐船已经近在眼前。
武涧暗暗松了一口气。齐国禁军的弓箭上涂有剧毒,虽然武泉提前给了解药,但殿下的伤势拖得有些久,眼下仍在发烧昏迷之中。不过上了大船就好,船上有专门的大夫,殿下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小船上扮渔夫的侍卫与大船上侍卫互换了暗号。不一会儿,大船上就扔下了一架扶梯。武涧背起昏迷的姬子皙在众侍卫的帮助下上了大船,一个侍卫将姬子皙接了过去。武涧长舒了一口气,刚想坐下歇息一会儿,突然,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引起了他的警觉,他凝神一看,船上侍卫竟然全部都是陌生面孔!他全身的血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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