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无韵》第87章


现在;谁还能拦住她?除了阿蛮。可她如此一意孤行;恐怕就是为担忧阿蛮的安危去的……
子柯恢复了冷静;沉声道:”你是为她而去的吧?即便如此,寡人仍承你的情。说吧;需要寡人怎么做?”
姬惊鸿见他镇定下来,遂开口道:“陛下,丹阳城目前已有三十万大军,加上这八百墨者,已无需再加兵力。只需陛下赐惊鸿‘监军’一职,外加一言、一物足矣!”
子柯点点头,“阿韵她……” 
“陛下,”姬惊鸿沉声道:“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七年前,同为弱冠之日,陛下得江山,惊鸿得离儿。离儿不是绝情之人,如今她虽已决意弃惊鸿而去,皆是因我负她良多、令她失望所致。惊鸿若是再轻言放弃,岂非懦夫所为?”
当舍则舍,当取则取。虽说君王之心早已坚硬似铁,子柯还是忍不住对这为亡国公子生出一分敬意……
日正当中,子柯将姬惊鸿送出书房。看着他洒脱的身影翩然离去,子柯禁不住抬头望向遥远的西北。
阿韵,愿你此去,一路平安。
愿你此生,吹不散眉弯…… 
通往丹阳关的驰道上,八百墨者军容整肃,姿态昂扬。
武涧扮作马夫行装,悠闲的坐在车架上坏心的想:“原来这个‘随她去吧!’不是真不管夫人了,而是要跟着人家去啊!我就说,少主,你怎么舍得嘛!”
岐雨骑马远远的缀在马车后头,抬头望望辽远的天空,真是秋高气爽啊,秋高气爽!
马车里,无韵在姬子皙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说!那一大屋子算筹,是不是你让岐雨送去的?”
“我这不是怕你胡思乱想嘛!”子皙厚颜道:“离儿,你虽对我绝情,我却舍不得你伤心。那一屋子算筹,是否解了离儿对为夫的思念与怨恨之情?”
听着他如此无赖的调侃,无韵“腾”地红了脸。
她直起身,转着右手腕上的芙蓉镯,低声嚅嗫道:“那你如何又回来了?”
子皙坐正身子,将她紧紧圈进自己怀里,像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离儿,四年前我便明了,此生再也不要与你分离。哪怕你不要我,我也要粘你到老!”
无韵看着他的眼睛,禁不住懊恼道:“那你为何一直不来找我?四年来,竟连讯息也不遣人捎送一个?”
子皙安抚的拍拍她后背,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心,“一开始,是觉得没脸见你。后来么,是想,除非有万全的把握,我才能出现在你面前。否则,绝不能再让你因我的鲁莽受到任何伤害!”
无韵忙抬头分辩道:“子柯他……”
子皙将食指放在她的唇上,“离儿,你不懂男人,我们有自己的尊严和解决问题的方式。何况,很多时候,伤害并不是来自敌人或恶意。我根本不敢赌:一个君王在他的江山和社稷之下,还残存几分真心?除非我的所作所为,能让他从心底认同折服!”
“嗯,算你有良心!”无韵低喃一声,委进他的怀里。
子皙苦笑一下,将她圈的更紧了。
离儿,你就是我的心啊!丢了心,若不找回来,还能活下去吗?
……
☆、第七十一章 丹阳关
漫漫雄关如铁。
天阴沉的厉害,屈至站在高高的城墙上,雪粒子刮上他的脸,像小刀一样锋利,他却浑然不觉。
丹阳城拥有富饶的山林草泽,地形难攻易守。墙厚而高,三丈五尺高。濠沟深而宽,一丈三尺深。防守城墙的军士多经过屈至和伍言树的精心挑选。伍言树命人在城墙的四边和四角都建了高高的望敌楼,使目力超常的士兵在楼上了望敌人,观察敌人进退及左右移动的态势,失职者处以斩刑。同时,他命人在城中每百步挖了一个地穴,派耳力超常的士兵蹲守。若是秦军挖隧道来进攻,楚军可立即派穴地之师确定穴地之处,迎头以待,准备短弩射击来犯的秦军。
丹阳城主景氏一族和城中官吏、民众数百年来相处和睦,他们的先祖父母都埋葬在这里。现任城主景训虽然已到花甲之年,仍带着一家儿孙积极备战,筹备在城中的防守器械均是精良,粮食柴草足以支持三月以上。城墙下里巷中的人家,各保卫其左右前后,像城上一样。每五十步男子十人,成年女子二十人,老小十人,共计五十步四十人。城下守楼士卒,一步一人,计二十步二十人。丹阳城军民一体,同仇敌忾,表面看上去固若金汤。
此时的屈至却是忧心如焚!城下,秦军已经将丹阳关整整围困了一个月。
秦王采纳了下卿赵德的谏议,下诏令规定每人每天,只许购盐三钱,省出的食盐全部供给秦军。如此一来,秦国士兵均以为楚君卑鄙,致使后方老小无盐可食,身虚体弱。西北本就民风彪悍,又是为盐而战,是以秦军作战异常凶狠。
前两个月,三十万楚军采纳伍言树的守城攻略,颇为从容,甚至已有对秦军展开反攻的希望。
然而,随着伍言树在军中威望的日渐提高,那些贵族出身的将领对他越发的忌惮。以屈至本家屈至为首的高级将领中开始有人不服调令、阴奉阳违起来。许多军令被执行的似是而非,三十万大军犹如断线的傀儡,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进攻。甚至有人开始暗地里与秦军私通,出卖情报。
只是,自古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何况这里面有许多还是屈至的本家或姻亲。所以,他明知这帮子贵族子弟有人里通外国,却奈何他们不得!若不是他当机立断斩杀了几名奸细,情况恐怕更糟。他最终还是在一干贵族将领的威逼下,解除了伍言树的指挥之职。好在有他的据理力争,伍言树的守城之法还是保留了下来。否则,一个月前,丹阳关就被秦军攻下了。
如今,他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今年冬天来的格外早,将将十月,凛冽的西北风就从熊耳山刮了下来,刺骨的寒风里还夹杂着细碎的冰雹。楚军的将士们自小长在江南的多,很多人耳朵和手脚都起了冻疮,军队的战斗力明显下降。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楚双方都是蓄势待发,都在等待一场决战。但秦军的战斗力却在三日前忽然加强,只因他们新换的兵刃全部开了血槽,一旦被这些兵刃刺伤就会血流不止,最终血尽而亡,如此一来,楚军伤亡极为惨重。这样下去,不出十日,丹阳关危矣!
现在,只有寄希望于陛下的应对旨意早日到来。
十月十四,秦军在修正了三日后,有对丹阳关发起了猛攻!
狼烟滚滚中,秦军越过壕沟,一路借着藤编的云梯、再一次顺着城墙攀爬而上;一路以巨大的圆木为柱,猛烈的撞击厚厚的城门……
伍言树虽被剥夺了指挥权,却并不妨碍他亲自上阵杀敌!
他带人把木柴捆扎成一捆捆的柴抟,穿连起来,长一丈七尺一,把柴抟横放在城墙内面,外面涂上粘土,充当城墙的屏障。城上每九尺置一弩、一戟、一椎、一斧、一镰。各处都贮备礌石、蒺藜,还有不下一千石沙石。
每二十五步修一座灶,灶上有铁甑一个,盛水一石以上,烧着滚滚的热水。
秦军搭着云梯往上攻,伍言树就带着他自己组织的民兵往下泼滚烫的热水。热水兜头泼下,秦军被烫伤者无数。热水冷下来,直接冻在了城墙上,滑不留手,后继的秦军根本无法攀爬。不一会儿,滞留在城头的秦军便被斩杀了无数,但仍有更多不怕死的人涌了上来。三个时辰后,楚军方面伤亡惨重,已无继续增援的兵力。
伍言树身上挂了彩,回头正看到一直羽箭直入屈至的右胸!他连忙砍下两个秦兵,护在屈至左右。屈信等人一见主帅受伤,纷纷扔下守军,倒退下城墙,往城主府方向逃窜,屈至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身影目眦尽裂!
一个时辰后,两人望着杀之不尽的秦军、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大不了马革裹尸’的毅然神色。眼见大势已去,两人咬紧牙关,“杀呀!”继续挥剑朝攻上城墙的敌军砍去……
正在楚军一片绝望之时,一支队伍从丹阳关后疾驰而来,旗帜上高高的“墨”字在寒风中烈烈招展!
守城的楚军为之一振!
“墨门!”
“是墨门!”
“援军来了!陛下的援军来了!”
八百墨者瞬间投入了守城的战斗中……
他们在城上隔二十步安置一辆藉车,用围长二尺四寸的木头,凿空中间,把炭火放进去再封上,然后用藉车投向敌军……
武涧带人搬来“疾犁投”,长为二尺五寸,粗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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