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归隐》第75章


约莫半柱香的工夫,尘埃落定,面前尸体横陈。
女孩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惊得浑身颤抖,她呆呆注视着司隐抬手甩去刀上血滴,衣衫却一丝痕迹也未浸染,后者回过头来,笑得温文尔雅。
“吓到你了吗?”
“没……没有……”
“那就好,毕竟这些人死了跟活着也没太大区别。”司隐淡然道,“这世界啊,通常是弱肉强食,人们也习惯于恃强凌弱、欺善怕恶,因此想要活下去,逃避是没办法的,得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行。”
看遍了肮脏的角落,就越明白光明有多么难得,求是求不来的,只能自己争取。
很多人不懂得这个道理,甚至连抗争都没有勇气,所以他们才生存得格外艰辛。
“走吧,以后不会有人再为难你了。”
“谢……谢谢你。”
直到目送女孩瘦弱的身影消失在小巷深处,司隐叹了口气,环着双臂沉声道:“看够了没?该出来见见了。”
果然,话音刚落,便有两名年轻武士应声走出转角,均身着浅葱色羽帜,左边那位浅朱发色,一双狐狸般的狭长眼眸湛碧如玉,右边那位有张秀气的娃娃脸,束着马尾,看上去张扬气盛。
“总司,被发现了呢。”
“呐,所以打个招呼也无妨。”被唤作总司的少年走上前来,唇角微扬笑得颇有深意,“还真是极少看见如此仗义的陌生人,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哦?”
司隐似笑非笑看他一眼:“难道你对外来者有偏见?”
“不,并没有。”
“偷偷观察别人可是不礼貌的行为,二位。”她如是道,“何况仗义出手之类也不是我本意,我仅仅是因为心情不好,想找借口发泄罢了。”
马尾少年笑出声来:“心情不好动辄就杀了七八人,当真有性格,你不怕被发现么?”
“如果那些围观者连伸出援手都做不到,又怎么会阻止我为民除害,这原本就是悖论。”
“万一被寻仇呢?”
“我既然敢动手,就不担心后续问题,你多虑了。”
两人显然也没料到她回答得如此干脆利落,一时怔忡,半晌终是总司再度微笑开口:“看来你也同样不担心被新选组以破坏治安的罪名逮捕了?”
司隐是从君菊那里听说过新选组的,被称作“壬生狼”的浪人组织,作风果断狠辣,杀人无数,无论在何种形式的传言中,都被描述成不容接近的可怕存在。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碰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人。
“难怪,原来是被新选组的成员撞见了,打扰两位巡逻,是我的疏忽。”
“真亏你能讲得这么云淡风轻啊。”
“莫非我只有束手就擒才能作为此次偶遇的最好收场么?”她不禁莞尔,“恕我直言,那是不可能的,即使形势是二对一,我也不会随意把自己的处决权交出去。”
马尾少年下意识顿了顿,随即意味难明地看她一眼:“这么说来你是准备打一架了?有意思。”
“别冲动啊平助,你这样被副长知道可是会挨骂的。”总司笑眯眯提醒,顺便补充一句,“到时候我绝对不替你说好话。”
“……喂!”平助顿时炸毛,“你还知道义气二字怎么写吗?!”
“那种事情和我没关系。”总司说完复又转向司隐,他将后者认真打量一番,最终目光落在她腰间的刀鞘上,“实不相瞒,其实我和他也只是碰巧路过罢了,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唔,我对你的这把刀很感兴趣呢。”
的确是一眼就看上了这把与众不同的刀,当然,也包括持刀的人,他曾见过无数实力出神入化的刀客,却从没有哪个人像对方一样,拥有这样难以退散的杀气和压迫感。
司隐漫不经心抬手敲击刀身,指间发出一阵清冽声响:“你喜欢我的刀?说来也怪,有很多人都问过我的刀,可惜除了我,谁也驾驭不了它。”
不知为何,如此骄傲的言辞自她口中讲出,奇迹般并不令人反感,反而有种让听者不得不相信的力量,总司沉默片刻,从容应道:“我有个朋友,也是左手使刀,或许你们会有共同语言。”
“抱歉,我之所以左手使刀,是右手不能再用刀了而已,有些变故可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司隐迎着他探询的眼神,不闪不避很是坦然,“不过将来若有机会,我倒也很愿意见见你的朋友——前提是不以被抓捕的方式前往新选组屯所。”
“还没听出来么?总司就是想放你一马啊。”平助百无聊赖地枕着双臂,却依旧忍不住用余光瞄她,“反正这些败类或者也是祸害,死就死了,装没看见的话,第二天自会有人清理的,还没必要冒着风险大动干戈。”
总司轻笑:“你是怕自己敌不过人家丢脸么?”
“你讲话就不能稍微讨人喜欢点吗!”
“既然如此,权当我欠两位一个人情,日后两位若有需要,大可随时来岛原角屋向我讨回。”司隐平静转身,衣袂蹁跹便欲离去,“告辞。”
“诶!啰嗦那么半天总得有个基本结论吧?我叫藤堂平助,这位是冲田总司……你呢?还有你的刀!”
“我叫绫濑司隐。”夜风远远送来她波澜不惊的应答声音,那抹瘦削身影在月光下被镀上一层浅淡金色,美轮美奂,“刀名,樱吹雪。”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声明,这单元不止一个男主,因为……第五卷的特殊性
最后你们就会明白的
☆、风间
司隐的直觉向来很准,尤其是在诸多世界经历磨练之后,她几乎达到了不言不语便能大约推测对方来意的程度。
所以她了解,君菊莫名单独邀请自己,绝不只是为了闲聊这么个简单目的。
灯烛之下,见君菊一袭艺伎装美艳无双,一绺微鬈的鬓发垂于耳畔,衬着那精致眉眼,更添几分秀丽妩媚——这女人,不愧是岛原花魁。
“绫濑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像君菊小姐这样的女子,仿佛天生就拥有独特的魅力。”
君菊掩唇轻笑:“过奖了,绫濑才是百里挑一的真美人,只不过我万没想到,你穿上男装竟也俊秀如此,角屋不知多少艺伎都对你芳心暗许呢。”
纤长手指缓慢摩挲着茶杯,司隐低头,略长刘海遮住眼睛看不清情绪:“我无非是个持刀见血的野蛮人,男装女装都无所谓,君菊小姐若有需要不妨直言,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必当不遗余力出手相助。”
“绫濑果然是性情中人呢。”君菊欣然颔首,“其实也并没有太要紧的事,只是想拜托你……去见一个客人。”
“岛原那么多歌舞双绝的姑娘,难道还不够么?”
“不是哦,因为这个客人的身份比较特殊,只能由你负责。”
司隐唇角轻挑,笑得意味深长:“虽然这么说有些失礼,但是……恕我多问一句,那名客人的身份,究竟特殊到了何种地步?”
“嗯?”
“我自认为没有重要到有资格替君菊小姐接待贵客,毕竟我日常都仅仅是在做个护卫而已——因此,或许这其中另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并非疑问,而是肯定的口吻。
君菊并未否认,只垂眸低声问道:“绫濑可曾听过鬼族?”
“没有。”对于一个穿越者,这样的信息量未免复杂了些。
“此话当真?”
“我没有必要欺骗你,须知你对我有恩。”
“可我一直在疑惑,初遇那时,你的伤势从何而来?”
司隐道:“或许我解释了原因你也不会相信,但那确实和这个地方毫无关系。”
君菊沉默着,她从对方眼中看不出任何虚假的痕迹,但她又说服不了自己,两人就这样彼此沉默着,直至司隐再次开口。
“与其隐晦地试探,倒不如干脆些,直接陈述救下我的用意不好么?”
“……”
“君菊小姐为人谨慎机敏,断不会因一时心软而收留来历不明的外人。我深谙此理,也站在你的立场想过,唯一的答案大概是……呵,我身上应该有什么东西令君菊小姐产生了兴趣?”
并不是她刻意要以恶意揣测他人,事实上,她到此时都愿怀着感激的心情面对君菊。然而每一个选择都可能是双刃剑,她常驻岛原的条件,如今看来倒像是一场交易。
许久,君菊似是无奈叹了口气:“绫濑,我也不愿瞒你,这名将要到来的客人,正是纯血贵族。”
“这你方才已经讲过了。”
“而从你那把从不离身的佩刀来看,我有理由怀疑,你的真实身份是数十年前即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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