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归隐》第80章


当时那把童子切安纲距离她喉咙明明近在咫尺,却突兀偏移了既定轨道,削断一绺长发后又砍伤她的手臂。
仅仅是手臂而已。
——“日后就算要死,也得死在本大爷手里呢,绫濑司隐。不过很可惜,今晚还不是好戏落幕的时候。”
他离开得云淡风轻,潇洒至极,只留她独自站在原地,倒像被白白耍了一道。
真是猜不透心思的男人。
但那件事既然过去了,她也不想再为其费心琢磨,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下一次见到风间再寻求答案也不迟。
当务之急是解决住处问题。
她又找了个小旅馆安身,无奈原先从君菊那里隔三差五得来的工钱根本不足以长期支付房租,要维持基本生活,就不得不在寻到合适活计之前,先去一趟土仓。
“老板,这个值多少钱。”
白皙掌心安静躺着一枚纯金怀表,上面刻着她的名字,是当年在西西里和彭格列初代家族一起定制的。原本她存着一对,可属于Giotto的那枚,说什么也不舍得当掉。
有些人,有些事,即使从此都只能留在记忆里,也不愿把它们仅剩的痕迹抹去。
手指攥紧复又放松,她终是狠了狠心,把怀表递给对方。
老板拿着怀表翻来覆去地端详,禁不住连连称赞:“是个稀罕玩意儿啊,须知金子的纯度可做不了假,这么好的物件,姑娘怎么舍得当给我呢?”
她笑了笑:“请勿必保管好,将来我一定会赎回去的。”
“没问题,您就放心吧。”
谁知正当老板准备点钱时,从司隐身后蓦然探过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不由分说覆在了怀表表盘上。
“老板,这东西我们不当了哦。”
司隐讶然回过头去,便迎上了某位青年那双明亮狡黠的眼睛,后者扬眉,朝她笑得晴空万里。
“冲田君?”
“呐,在这里能看见绫濑还真是巧啊。”他若无其事取过怀表塞进她手里,而后在老板诧异的目光下,拉着她转身走出了土仓大门。
直到沿着街道行了好久,司隐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尴尬挣脱了总司的手指:“冲田君伤都好了么?”
“都好了啊。”总司笑眯眯点头,“那点小伤是奈何不了我的。”
她想起那日他吐血不止的情景,暗自感叹这真是个爱逞强的男人,但终究什么也没提,只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
“绫濑呢?伤势怎么样?”
“哦,我啊,算不得什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试图一带而过。
总司微怔,随即敛去笑容,认真打量着她:“我第一次见到姑娘家受伤流血也笑着,事后非但不喊疼反倒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话说,那还算是女孩子吗?”
“……习惯这种事很难下定论的,莫非你还想让我哭着说自己有多委屈吗?”司隐无语地瞥他一眼,“对于连右手残废都适应了的人来讲,小伤小病就是人生插曲而已,和你们的经历没有两样。”
“所以那天你在池田屋出手,就为了让自己的人生多重插曲?”
司隐失笑:“这算什么问题?我只是不想无故受人摆布,纯粹要与他对着干罢了。”
“对方可是实力强悍的鬼族啊。”
“正因为他是鬼族,我是人类,所以才不能袖手旁观。”她从容应道,“我体会过那种面对强大对手无力反抗,偏又不甘心不愿服输的心情。没有谁愿意被敌人羞辱轻视,我帮你,是为了让你将来至少还有机会扳回那一局。”
只要不死,前路就还有无数种可能性,她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被他拼力守护新选组荣誉的意志震撼到了。
信仰是多么重要的存在,让人不畏艰难咬牙向前,只愿灵魂深处伫立的旗帜永不倒下。
总司默然,许久,忍不住低声自语:“奇怪的言论呢。”
“不用介怀,权当是我要还你那个人情。”
她指的是初遇那晚,他和平助对自己杀人行径视而不见的事。
“哈,如今想来,那时还真是做对了呢。”
司隐也笑:“因此我们两不相欠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告辞。”
“……不许走。”
“冲田君,你这样会令我很困扰的。”她扶额叹息,“不妨直言吧,难道新选组还在把我当成鬼族的拥护者么?”
总司觉得,对方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你该不会以为,我最近借巡逻的名义四处打听消息,就是为了逮捕你吧?”
“倘若是为感谢我,那么你的心意我收到了。”
“不全是啊。”总司素来玲珑心窍,看出她故意在转移话题,却也不生气,只笑着侧身挡住了去路,“相比起当掉有特殊意义的东西,加入新选组似乎是更明智的决定吧?”
依然是直截了当的邀请。
司隐道:“为了日常吃住才加入新选组的成员,你们敢要?”
“啊……就不能有点更远大的追求么?”
“我想不出来,你这属于为难人。”
总司夸张地叹了口气:“真是固执得让人头疼呢!那……我再开个条件,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串铃铛晃了晃,银光柔和,迎风发出清脆的响声。
司隐登时睁大了眼睛:“被你捡到了?”她事后悄悄返回过池田屋寻找,结果什么也没找着,本以为就这么丢失了,岂料在他那里。
“是千鹤发现的,我记得在你刀上看见过。”总司笑道,“刀身系铃铛,这么有诗情画意的做法,大概也只有女孩子想得出——虽然你并不像女孩子。”
“……我只当没听见你最后一句。”
“这铃铛很贵重么?”
“不,但送铃铛的人却很重要。”司隐从他手里接过来,低头重新系在刀柄,语调悠长,带着专属回忆的遥远感,“有些情意是不能丢弃的,这种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了……多谢。”
总司理所当然回答:“想表示感谢,就随我回新选组屯所吧。”
“我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呐,说到底我们也给你添了麻烦不是么?”
“这无异于逼我站定立场啊,冲田君。”
“你帮助过新选组,新选组自然也有保护你的责任。”总司想了想,又刻意补充道,“你无需有顾虑,这同样是局长和副长的意思,他们说不管是谁找到你,立刻把你带回屯所就好。”
“……”
“绫濑,你今天不答应,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她若有所思回望他,他的眸底光影清澈,并无丝毫隐瞒痕迹,目光相对,两人均不禁微笑起来。
他们想要在鬼族的威胁下保证她的安全,她很清楚。
也许,传说中的“壬生狼”,真正比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可靠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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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此走一步算一步的境地下,司隐还是不可避免加入了某个杀人集团——以新晋队员的身份,扮男装编进了一番队。
平助原本还和土方抗议,问为什么不把司隐编进八番队,但后来话还没说完,就被原田和永仓合伙扯走了,理由是他可能会带着人家一起惹是生非。
不过司隐肯定是不能与队士们住在一起的,为保险起见,近藤隐蔽地安排她和千鹤同住。
深夜,庭外月光静冷如水。
司隐翻来覆去地睡不安稳,她侧头打量着千鹤睡熟的样子,沉吟半晌,起身取了外套走出门去。
心情烦躁的时候,突然就很想去屋顶清醒一下。
……结果在跃上屋顶的刹那间,她抬头便看见一张放大数倍的娃娃脸出现于眼前,猝不及防差点摔下去,幸好被后者及时伸手拉住了。
二人就这么一个坐在屋顶上,一个悬在半空中,头脑空白地对视着。
“诶,绫濑,深更半夜不睡觉,你来做什么啊?”
“藤堂君还不是一样,有什么可说的……劳烦,能先把我拉上去么?”
平助这才回过神来,手上略一用力帮她在屋顶站稳,而后不好意思笑道:“吓到你了吗?”
“那倒没有,就是很好奇藤堂君也会失眠。”
“呐,你在暗指我没心没肺应该睡得很好吗?”
司隐无奈:“真是败给你的理解能力了。”
“哈哈,跟你开玩笑啦!”平助很随意地摆了摆手,“看来你不太习惯屯所的环境?”
“只是单纯地没有睡意而已,何况你不是也一样么。”她托腮看他,“打扰到你了?”
“嗨,人么,总难免有心情不好想要吹冷风的时候,碰巧你也来了,我还挺高兴的。”
“哦?藤堂君有心事?”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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