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的逗比》第33章


宁慕的心蓦地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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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绑回了江南十二坞,叶朗把她牢牢地捆在铁架上,关入当年叶岱待过的水牢。牢门一封,水一点一点上升,渐渐漫过头顶,在她即将窒息的时候,又倏地降落,如此周而复始,她的意识逐渐涣散。
正当她快晕过去时,却突然感觉大腿一疼。水中有许多不知名的小虫,牙齿细小,咬开皮肤后就一点一点地钻进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血一丝丝向外流淌,还有虫子一点一点钻入皮肤的感觉,撕心裂肺的疼痛。
水渐渐漫过头顶,这一次,她没能扛过去。
昏迷中,她居然做了一个梦。
梦中,宁白钦摸着她的头,就像许多年前,初见时那样。那样的笑容太温暖太熟悉,她就没有忍住眼泪:“师父,我很想做到最好,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宁白钦仍旧摸着她的头,只是不说话。
她抬起头看他:“你对我说,无论这江湖如何兵荒马乱,我都要做到不惊不动。师父,我做到不惊不动了,可是为什么所有的屈辱,还是由我一个人背负?”
宁白钦逆着光,沉默着,她看不清他的脸,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你说纷纷,不要哭,会哭是因为在乎。
可是当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我如何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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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牢中全是黑夜。在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之后,叶纷迷迷瞪瞪地看到一丝光亮。
有人进来了。
来人游到她附近,割断捆住她的绳子,然后拖着她向外游。
这时的她已经神志不清,全身浮肿,遍体鳞伤,手上腿上全是水中虫子钻过的洞,汩汩流血。
外面天光大亮,来人捂住她的眼睛,避免被日光灼伤。
多年习武的警惕,让叶纷有了一丝清醒:“你是谁?”
来人半搀着她,把她放入一辆马车中,安顿好之后,来人松开手。
是沈鹿。
叶纷泪眼朦胧中辨认出她:“师姐,他们都骂我。”
沈鹿抚摸着她湿漉漉的额头,抿了抿唇:“这兵荒马乱的江湖,谁对谁错,从来都没个结果。师父和师姐,都不会护着你一辈子。纷纷,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
她喂给叶纷一丸晶莹剔透的药丸,叶纷的神智渐渐模糊:“师姐……”
沈鹿从马车上跳下来,驾车的居然是消失已久的宋衍。她目光诚恳:“她如今这样,也算因你而起。如今白道再也容不下她了,麻烦你,送她去饮血楼。”美目中泪光闪烁,“——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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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在树后的两个男子,稍高一些的带着一副银色面具,语声冰冷:“宁盟主,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都是顶天立地的人,希望你也能履行诺言。”
宁慕沉默许久:“我会履行我的诺言,只希望你好好对她。”
“我自然会。”男子冷哼一声,黑袍一展,整个人如一只黑鹰腾空离去。
宁慕远远地望着离开的马车,沈鹿走过来:“真的决定了么?”
“她现在只有这一条路能走。”额上碎发松松地垂下来,遮住了他微微发红的眼眶,“我真的别无选择。”
沈鹿见他这样,也是心疼:“多希望我们还是小时候啊。”无忧无虑,难过的事自有他人背负。
可是悲伤不会说话,眼泪也会蒸发,故事里的人已经长大。岁月划伤了脸颊,时光摧残了童话。
宁慕再次回头远远忘了一眼,然后转身:“师姐,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卷二结束啦!!!这难产的卷二啊……
卷三饮血楼的故事马上开启=v=脑洞收都收不住╭(╯3╰)╮
☆、食府(已补齐)
这是府邸的东苑,景色很是优美。春晖漫漫,杂花生树,芬芳馥郁。有一处精致小楼,楼前池水游鱼,小桥横卧,更显灵动。
青素手捧托盘,一路向小楼行来。小楼很是轩敞,入门是一面屏风,绕过屏风,屋内放着一张花梨木小桌并两排放着软垫的椅子。室内墙壁错落有致地悬挂着字画,案几上放置着双燕横梁的花瓶,布置得颇为清雅。
里面还有一间寝阁,寝阁内的雕花床榻上卧了一个女子,面色苍白,明显是生了病。
青素把托盘轻轻放在寝阁里的桌子上,附身去观察女子的脸色。谁料她刚一低头,女子突然睁眼,手指弯曲,迅速扣住青素的脖子。
但因力量不及,她很快就松了手,青素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道:“楼姑娘,我、我是青素。”
榻上的女子正是叶纷。她打量了面前的人一会儿,认出正是在黑白楼服侍过她的青素,哑着声音道:“你在这儿,你家主子呢?”
青素恭敬低头:“楼主忙完楼内事务会来看望姑娘,请姑娘先把药膳喝了吧。”
楼主?叶纷本意问的是宋衍,谁料她说了一个楼主。叶纷思忖着起身,身体却疲软无力,刚刚坐起却又倒了下去。青素见状,赶忙来扶。
喝完药膳之后,叶纷精神好了点,就问青素:“这是哪里?”
“云溪小筑。”青素收拾着托盘,尚未来得及回答,就听门口听到一个颇有磁性的男声,男声继续道,“楼姑娘,不知本座可否入内?”
叶纷紧了紧衣襟,声音沙哑:“进来吧。”
一个一身墨色衣衫的男子无声无息地走进来,一双漆黑若深潭的眸子锐利如鹰隼,长长的发随意地束在脑后,整个人泛出深沉的锐意。他看到叶纷,薄薄的唇居然勾起了些微笑意:“恢复得不错嘛。”
青素朝他恭敬躬身:“楼主。”
“你是阮鸠离?”叶纷注视他片刻,突然问道。
男子被问了个猝不及防,愣了片刻,然后笑道:“果真名不虚传。”叶纷懒得与他打机锋:“我师姐沈鹿呢?”
阮鸠离含笑道:“沈姑娘把你送来之后就离开了,这里是饮血楼,你大可放心。”
叶纷毫不掩饰她的讥讽:“我是千剑宗宗主之徒,来到饮血楼如何能放心?”
阮鸠离低低一笑:“叶纷已经死了,现在在饮血楼的,是楼歌。”
叶纷怔住了,是啊,当一切发生之后,自己如何还能留在千剑宗?她不知道沈鹿是怎么把自己救出来、又是怎么把自己送到饮血楼来的,只是她清楚,她一旦踏入饮血楼的大门,就再也回不去了。可是回去又能怎样?继续让众人为自己担心么?不过是徒增难过罢了。想到这里,她低下头去,沙哑颤抖的声音难言悲伤:“多谢楼主收留。”
阮鸠离看她如此,也不再多说什么:“楼姑娘放心在云溪小筑内修养,待你伤好,我便邀你加入饮血楼。”
叶纷只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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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将养了几日,叶纷精神恢复了大半。在水牢的日子虽让她的身体有些损耗,可是武功几乎没有伤及分毫。只是有了些许后遗症,长时间练功就会气短血虚。
她恢复得快,阮鸠离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武学奇才的苦劳力,于是找了一个合适的日子,派人来接叶纷。来接她的人也是个熟人,叶纷见到他,居然出奇地平静:“我早该想到你是饮血楼的人,宋衍。”他英俊的剑眉星目一如初见,只是在此见面,彼此的身份却大有改变。
宋衍看着她不说话。
叶纷自顾自地说下去:“那日在你房门外遇暗器袭击,我捡到之后发现是六芒星的形状,而饮血楼的暗器无一例外,都是六芒星形状。当时房内明明还有一个女声唤你‘宋香主’,现在想想,那个女声就是青素,宋香主就是你在饮血楼的任职,对么?”
宋衍仍旧不语。
“宋衍,你好深的心思,小悄给人下药,然后你再去医治这事,也是你故意安排的吧?”叶纷越说越快,“你故意把自己的弱点暴露于我,让我认为你首先是个贪财的伪君子,就忽略了你真实的身份——你饮血楼安□□黑白门的人!”
“何苦来哉,一个小小的叶纷就让你们如此费尽心思,还不是看中我和千剑宗的那点儿关系!”她越说越激动,最后身体居然摇摇晃晃。宋衍走上前扶住她,一双乌黑的眸子弥漫着无边无际的难过。
叶纷喘息片刻,推开他,神色恢复平静:“我们各为其主,你也不用自责。走吧,我们如今也算是一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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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鸠离为叶纷安排了很大的排场,率领饮血楼四堂的全部精英列队迎接。叶纷走下马车,一抬头就是面前庄严肃穆的高大府邸,和那霸气凛然的匾额。匾额上两个古体大字龙飞凤舞——
食府。
叶纷本在心中奏响了悲壮的义勇军进行曲,看到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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