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春闺图》第208章


徐镜屏叹了一口气:“有种叫‘暗怀’,就是女人怀了身子也来小日子的……”而且这几月如意事情多,小日子反而不难受了。徐镜屏也就没来给她把脉,却不想就出了这样的纰漏来。
“怎么就……”郑元驹暗骂。还没说完就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定然是累着了……”
这几个月多少事情!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难掩失落。徐镜屏接下来的话,让他来不及把失落之意掩饰住就凝住了眸子。
因为徐镜屏悠长的道:“奶奶出事,有些蹊跷……”她徐徐道来:“若是劳累过度的,总不会这么急促,通常是先流些,让人多少知道,可是她这是一下子……倒像是被下了活血的药……”
郑元驹皱眉,徐镜屏又道:“以为奶奶两个月前小日子来的时候就没有不适,我是早断了奶奶调理小日子的,不过是润阴补血的……”意思还是有人下了手。
郑元驹双手捏的死紧,知画恰好抱着血浸润的床单出来,郑元驹问她:“可好些了?”
知画点头:“嚷着换了衣裳睡下了……”已经带着哭音了,她问徐镜屏:“虽说垫的厚,可是不知道要多久?”
徐镜屏一直表情严肃,这会儿已经带着些愤怒了:“把药喝了,宫血排干净就好了……只是痛,到时候把屋子关严实了别吹了风。我回去跟老太太说一声,就过来守着,等吃了药,怎么也要半个时辰才发作的,这会儿你们把热水烧好,最好再请个正经的大夫来。”
不是徐镜屏推责,而是如意这事情确实棘手,徐镜屏虽然有些医术,毕竟不曾出门历练过。郑元驹也顾不上别的,匆匆出去扬马而去了。
……
老太太和小郭氏还有郭杜鹃、李诗薇一道用饭的时候,小郭氏就问了郑元驹:“……怎么还没来?难道大奶奶不来吃饭了,他也不来了?”
这话暗含责备,老太太是知道如意出了事,就道:“他是要办差事的,怎么能长在內帷?”
小郭氏才没了言语,郭杜娟却不肯罢休:“为什么赵姐姐在的时候,凤雏哥哥就会过来?还是说是如意拦住了郑元驹,老太太皱了皱眉,李诗薇虽然不喜欢如意,可是更讨厌郭杜娟,她嘲讽道:“咱们这里是男主内,女主外的,可不比有些地方的蛮子,男女都一样没个内外!”
郭杜娟就要起身开骂,老太太放了碗,砰地一声,然后起身:“我吃饱了!太太吃了留一下!”然后自己就闪身进了内室,小郭氏忙也跟着放了碗进去了。
留下两个小姑娘隔着饭桌大小眼的瞪着。
……
“你先把家里的事情管起来。”老太太对小郭氏道,小郭氏心中窃喜,面上还一片懵懂:“姑妈是知道的,我不爱管理这些事情,驹儿媳妇不是……”
“她小产了!”老太太说起这个还是满心的郁气,发作了小郭氏:“谁家是年轻奶奶当家的,你倒好,年轻的时候,凡事我担着,如今呢,凡是又丢给儿媳妇!她一个小孩子,不知保养,我年纪大了,你也乐得清闲!”说完怀疑的看着小郭氏:“你是不是还讨厌她呢?”
小郭氏忙摇头:“我爱她都来不及的,你是知道的……我就驹儿一个,只要驹儿喜欢,我也就喜欢。”
心中却不以为然,她就是讨厌赵氏,原来是因为崔元娘,如今却就是不喜欢如意本身:小产也这么折腾,驹儿还守着!连老子娘都不顾了!
老太太看着她,直看得她低下头去才作罢,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你以后就管着府里,宁顺的院子自己开小灶,否则大冷的天……”
小郭氏应下了,问道:“老太太今天没用多少,可要再安排些?”
说到这个老太太也有些恼火:“你把杜鹃丫头拘在自己身边,郡主毕竟尊贵,由着两个闹开,算个什么事儿!”
“她尊贵,鹃儿也是正经的郡主……”小郭氏反驳,老太太一个眉峰扫过去,她才没再说话,老太太哼了一声:“你兄弟不肯回来,把子归留在这里,京里的局势一日三变,你不说团好了宁王一家,还由着她们结仇不成?”
小郭氏却是不信的:“不过小姑娘之间的口舌罢了……”
“都二十多年了,你如今在京里和谁走动得好?又有谁来找你说过几句话?小姑娘之间的口舌!可都记着呢!”
小郭氏的为人可不是崔元娘那等温柔细致的,和闺中许多小姐妹都是互相攀比着,只要踩下别人去的,所以这才没人来瞧她。这话恰中小郭氏的软肋,小郭氏羞恼了:“姑妈怎么这么说!我如今是半条腿踏进佛门的,哪里爱这些交际应酬!”
话虽如此,还是想着务必要把几日后的宴席铺排得场面浩大,无一遗漏。
……
徐镜屏耽误了些时候,吩咐了花间,就收拾了去如意的院子里,知画正急得什么似的:“您快去瞧瞧,只说痛,不让咱们碰。”
然后又心急火燎的问芍药:“还没找到么?”
芍药摇头:“都没人瞧见,有说去太太那儿了,我去问了,回说没有。”
几个小丫头都面带凄色,一则为如意如今痛得打滚,二则却是因为怕金盏跟玉环一样下落不明。
“我再去找!”芍药见知画面上带着愠怒,忙道,知画喊住她:“不用了,快去看看厨房水烧好没有!再加两盆碳!”
说着就迎了徐镜屏进去,屋子里倒是暖和,徐镜屏吩咐把外头窗子打开:“碳气太重了!”然后才掀开了帘子进了内室,如意正捂着肚子弓缩成一团,脸色白的跟宣纸一样,带着黄,汗水如同下雨一样,把头发全浸湿了。
“郑元驹!郑元驹呢!”见了有人进来,如意抬起头就问。
ps:有点卡文,情节想好了,怎么铺展给忘了
☆、16、代价
徐镜屏几步上前就抓着她的手就开始探脉,如意一把就丢开她的手:“是她!是她!肯定是她!”
如意咬紧了牙,把被子蹬开,趴着疼,躺着疼,起身跪着也是疼,直疼得如同有钻子在小腹处搅拌一样,她全身没有力气,可以又满满的是愤恨,小郭氏,一定是小郭氏……
“奶奶……”徐镜屏急了,又要去探脉,如意只是不许:“郑元驹呢,让郑元驹回来!”她大口大口的喘气:“他人呢!”
“世子爷去找大夫了!”知画忙上来回道,拿了帕子就要给她擦汗,徐镜屏道:“奶奶!我瞧瞧你的脉象。”
如意摇头,哭了出来:“瞧什么……如今都没了,还有什么好瞧的?难道还能瞧回去不成?”她再也撑不住,一下子跌趴在床上:“都是我傻,真以为自己运气好,总遇到好人……”如意嘤嘤婴的边哭边说,知画也忍不住:“奶奶让徐先生看看……”
“看什么看,他都去请大夫了,可知是信不过徐先生的,徐先生你走吧!”话里言间对郑元驹都愤恨上了。
“奶奶!是我让去请了大夫来的,您别动,我瞧瞧……我让小世子走的好些……”徐镜屏也禁不住掉泪了,如意是个多刚强的人,她是知道的。
提到已经留不住的孩子,如意渐渐的平静了,由着徐镜屏探了脉,又开了药,道:“走得虽然急促,但是也心疼母亲,奶奶只要好生调理了,对你的妨碍倒是不大。”
知画亲自去守着熬药,让诚儿和信儿在这里守着。如意在徐镜屏的搀扶下坐正了,略略收了声:“我对不住他……”
“哪里有对不住,总是缘分没到。”徐镜屏安慰她。给她揉着虎口。
如意直摇头,又痛了一阵。她缓过了气才道:“今天回来……太太让我喝了一碗药……”徐镜屏敛了一贯温和的面容:“奶奶这话可不能胡说,若是世子爷听到了……”
“她一直不喜欢我,我就说怎么忽然对我有了好脸色来……原来竟然是应在了这里!可怜我这个傻子,用一个孩子才看清了她!”如意说得咬牙切齿,徐镜屏听得颇不是滋味,揉完了她的虎口,又让她趴着在她腰间捏了几下,如意觉得没有刚才那般痛了。只觉得下头跟小便失禁一样,潺潺流出些东西来,她又伤心又悔恨。
徐镜屏道:“不管喜欢不喜欢,奶奶养好了身子是正经,这小产也如正经生产,忌哭的,您千万悠着些。”
如意趴在枕头上,泪水顺着耳边流到枕头上,她道:“如今这样了,养好了身子又怎么样?”
这时候芍药进来。有些犹豫,半晌还是道:“世子爷让人回来说,让徐先生多瞧着奶奶。他就不回来了!”
这话如同一碗辣椒水让如意喉头辣辣的:“给我端杯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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