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落樱成雪》第50章


意识到周樱雪在原地停留不动,林峯倒退几步“周缨雪,你听好,从此以后我不允许你和陌生人说话”
完完全全是一派大男子主义……………而且这个要求也太偏激了。
“你凭什么管教我”周樱雪不服气的朝他大喊大叫道。
“就凭我是你男朋友”
一个判断句。
“呀啊”
是怎么从朋友变成了男女朋友?
过渡在哪里?
难道就因为在公交车上一句应付的回答
…………他是你男朋友吗?
…………嗯,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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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呆滞的看向甬道尽头。
从那里走过来的人,为什么丧失了熟悉的容颜?
如果他变得不再像他,又该如何确认他的身份,又如何坚信她们曾经拥有过那么亲密的过往?
可是,周樱雪怎么会忘记呢?怎么会忘记十二年共处的漫长岁月,怎么会忘记他日日夜夜与她的陪伴,怎么会忘记他温暖的出租车内响起的大风车主题曲呢?怎么会忘记他一口一口的喂她吃饭呢,虽然已经是遥远的过去,但是因为这些细节真实的存在,所以总会在一投足,一举手之间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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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缨雪再看到周明走出监狱的霎那就湿了眼眶。
无论是多么坚强的人,也不可能保持淡定…………朝自己缓缓走来的男人,完全的变换了模样,虽然不像自己想象的胡子拉碴而是穿着整洁,但是,那样瘦弱的身体,憔悴的脸庞,狭小的眼睛,短短的头发与自己记忆中的周明都不可能像轴对称图形一样准确无误的对叠起来。
变化太大,不仅仅体现在表面………就连眼角的皱纹都宣誓着胜利,从前饱满的额头与锋利的下巴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布的皱纹和因为缺水导致的干瘪皮肤。
而被震惊的不是他的变化,而是当他走过自己身边时……………没有停留。
周缨雪的情绪一瞬间就陷入了崩溃,虽然后来典狱长送来了落在了监狱里的眼镜框,但是周缨雪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从自责中走出来。
小时候的父亲指着视力表的最后一行问周缨雪,周缨雪却摇头让他指字迹更大的一行,但是在反过来周缨雪指着视力表测试父亲时,父亲却一个个都回答的正确,当时的他语重心长的对她说,无论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好眼睛,因为眼睛……………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也因为眼睛可以让你看到你爱人的模样………这是他当时的潜台词。
似乎是谁拉了周缨雪脑袋里边的轨道线,于是脑海中的影像突然就被加了旧电影特效,又不知道在某处跳了一帧,于是画面最后定格在父亲看像母亲时溢出爱意的眼眶里。
在接见室两个人坐下,带上了眼睛的父亲这才清楚的看见了眼前的人,看看周樱雪又看看站立着的林峯,父亲不禁露出了一点笑容“他是?”父亲的语气饱含沧桑。
“我男朋友”周缨雪也挤出些笑意。
父亲笑笑,随后问起他的名字,不待周缨雪回答,林峯便伸出了双手握住父亲的两只长满了茧子的手“我是薛东城”
“哦,东城啊”父亲恍然大悟,周缨雪四年前来看他的时候,因为一些不合拒绝跟他聊天,还声明自己已经有了男友,叫做薛东城,所以一个人也可以生活,不用把她托付给什么亲戚。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之后,父亲转头看着泪眼婆娑的周缨雪,一边伸出不灵活的手给她擦眼泪,一边问她的近况,周缨雪当然是报喜不报忧,等到父亲听到各种考试的名次以及曾经获奖的竞赛之时,忍不住夸赞起自己的女儿。两个人拉扯了好久关于生活上的事情,林峯只是在一旁听着,间或给他们递过去一两张卫生纸。
而在周缨雪问起了过去的事情以及当年和顾妏希的爱情之时,周明却沉默了良久,那种沉默里边,包含着对过往的愧疚和惋惜。
“妏希,她还好吗?”许久,周明问出这样一句,他已经忘记了,自从这件事情发生之后,顾妏希就彻底的消失了。
所以周缨雪沉默许久没有回答,但是周明就好像预料到了什么,缓缓的说“缨雪,当年的事情,或许是时间我该告诉你了。”
“那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我从职高毕业,到了一家出租车公司里面做了一名司机,最常跑的就是火车站到东区大学城那一条路线,那个时候大学教育正如火如荼,好几所高校都在东区建立了新校区,有一次很晚了,我准备到出租车公司交接,却被一名长相秀丽的女大学生拦住了,她让我送她到市人民医院,好像是很焦急的样子,深秋的天气很冷,但她却只穿了一个简单的秋衣,她说她的母亲在人民医院住院,好像是突发了什么事情,需要家属到场签字,她看我的年纪也不大,就一口一个大哥的哀求,没办法,我就送她去了人民医院,上了车之后她一直在打喷嚏,我就把我的大衣脱下来给她披上,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正是那说不清是感激还是感动的眼神,就让我对她再也难以忘怀,从学校到人民医院并不远,但是当时立交桥上发生了一场车祸,我们被堵在上边大约半个小时,她很焦急,不停地给医院打电话,承诺医生马上就可以凑齐做手术的钱,请医生赶紧进行手术,可是,片刻之后,医院却告知她说,母亲的病情极度恶化,不久将离开人世了。她的情绪当场就崩溃了,湿答答的侧脸躺在我的肩膀之上,对我絮絮叨叨的说她母亲对她的好。”
“到了人民医院,她一时着急没有付车费就冲了上去,当时我说不清是为了那二十元的车费还是为了眼前那个楚楚动人的女人,也顾不上停好车跟着她就冲了出去,一路跌跌撞撞到了六楼的病房里…………我至今都忘不了那一个病房,很简陋粗糙,但是里边的墙上却挂了好多奖状,桌子上还放了好多被擦洗的晶莹剔透的奖杯,后来她告诉我,她的母亲在住院之后,就把家里各种她曾经得过的奖都带到了病房,因为她在学校不能常常去看她,她就一遍遍的抚摸奖章,擦洗奖杯,依靠那些回忆度过在医院艰难的日子,她常常对她说:妏希啊,看到这些我就看到了你,你从小就是这么要强,这么优秀。当我也走进病房的时候,她的母亲朝我笑了一笑,指着我张张口,妏希回过头想介绍我,但是她母亲却好像误解了什么,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后来妏希告诉我,她喊得是她父亲的名字,她父亲在她刚刚出生的时候在建筑工地上发生意外死去了。但是过了一会,她母亲意识好像逐渐清醒了,拉着我的手,没有说话,在合上眼睛的那一刻,把我的手放在了妏希的手上。
那一刻我很震惊,但是随后妏希大喊的一声妈妈让我意识到,她最亲的人,都已经全部离开了她。”
“其实就在那个时候,我和她之间还仅仅只是擦肩而过的过客,谁对谁都不负有责任,所以我只留了张纸条给她,让她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回家之后我一直在担心,一方面担心她不打给我………不得不承认说,再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有了一种心动的感觉。可是又害怕她打给我……毕竟两个人之间一点都不了解,那个年代也颇为混乱,各种坑蒙拐骗的事情层出不穷,谁知道谁的假面下隐藏的是一颗怎样的心,即使是亲眼看到,亲身体会到,可是毕竟只是相处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谁能了解谁呢………当时的我其实内心里还惦记着她没有给我那二十块钱车费,导致我一个晚上完全是白干了。我就这样期待了好久,直到有一天一个奇怪的号码打过来,她用公众电话通里边的电话打给我,问我有没有存款,她要给母亲下葬。
或许当时我可以拒绝她,因为我也只是个大她两岁的二十岁小伙子而已,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答应给她一笔钱,但是要她来我的家里取,后来她来了,归还了我车费,我给了她五千多,我们立下了字条,当时她对我说,一定会勤工俭学将钱还给我。就是这样,我们之间有了某种联系,母亲死后她变卖了家产还我钱,我就在自己的家里隔出一个空间给她住,她就很开心的给我做饭洗衣………就像是结婚很久的老夫老妻一样。”
“开始,我们都很拘谨,没有事情的时候,她就在书房里边写作业,屋子很小,她进来之后就更小了,所以我无论做些什么都会发生乒乒乓乓的声音打扰她。有一天她突然问我的名字,我才想起虽然已经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告诉过她我的名字,我就告诉她我叫周明,父母都在一家化工厂上班,一个人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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