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棋》第26章


诨实鄣牟柚邢露尽?br /> 此事传遍朝野上下,文人门客皆知。
自古文人最有气节,一封封檄文纷出,声讨高启忠的大逆不道,而高启忠竟也未加辩驳,似是默认。
如此一来,先前他拉拢的那些党羽,皆因害怕众口铄金引火烧身而纷纷倒戈。
高启忠倒也毫不介意,他有兵符有高景恒,有楚国的大半兵力,自是胸有成竹。
但我却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茶中固然有毒,五石散毒性极烈,误服之人面皮损落穿肠烂腹而亡。
但见皇帝的遗容,显然不是这般。
我用银针试毒,他腹中确有五石散,推时辰也应是在他死前服下的。
思来想去便就只有一个理由,那便是皇帝预先服过别的药,药性与五石散相克,抑制了五石散的发作,可药性不减。
但茶中确实只有一味药没错,况且,皇帝日日与太后同宴同食,其中必然不会出什么差错,而斟茶之奴也是日日不同,总不能一宫之中全是细作。
我揉了揉眉心,睁眼,却在手指的缝隙间找到了一丝异常。
“怎的?”
我走到墙角的长桌边上,桌上一应瓜果香炉,七八杂物。
我瞧见了个雕花枣木盒,未上撘锁,打开,原是先帝日日漱口所用的青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青盐里有毒。”
我转头朝宋泽叫嚷着,宋泽俊眉微蹙,快步走来。
青盐里有毒,毒性虽弱,但因着日日浸染,日久天长,也能伤及五脏六腑。
“下药的那个宫娥,似乎也负责皇帝的晨漱。”
只有日日负责皇帝漱口的婢子才能碰到青盐。
这么说来,这毒也是高启忠指使人下的?
但高启忠既已有这般隐秘之手段,只需再稍待几日,自是水到渠成,何必急于一时,落人口实?
宋泽显然也有疑惑,他面沉如水,抿唇不言。
天色渐明,宫中打梆声的最后一响,敦促着宋泽去上早朝。
宋泽现下虽已摄政行事,但也仅仅是代王而已。
若高启忠战败,皇子安然归来,宋泽还是得退位,况且,弑君的不义之举,纵使宋泽有心,人言可畏,他定是没有这个胆量去做的。
我趁着宋泽不在,只身来到大理寺。
一路行走皆要令牌,尤其是大理寺那处,关卡甚严。
故我施了隐身咒,施施然找到了那个下毒的宫婢所在的牢房。
“你叫什么?”
我撤了隐身咒,坐在了那宫婢面前的一张小凳上。
那宫婢骇了一跳,将脸从手臂中抬起,满面惊惧之色。
“莫怕,我是此处的土地神。”
皇宫里乃是无甚土地神的,我编了个小谎哄她。
那宫婢也信以为真,畏惧之心遁去,有些犹疑的开口:“严英儿。”
我端详着她。虽则身处污秽之地,蓬头垢面,但仍瞧得出,她眼弯眉细,樱桃小口,是个秀气的美人儿。
“毒是你下的?”
严英儿点头,我复又追问道:“青盐里的和茶里的,皆是你下的?”
严英儿面色一冷,望着我的目光原本楚楚可怜,现下竟带了些防备。
“你又不是神仙。”
“我是。”
我随手用灵力挽出了朵花儿,掐灭。
严英儿定定的望着我,下唇被咬得发白,似是极不愿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但又因着我是神仙而有所顾虑,犹疑不定。
忽然,严英儿惨叫一声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肚子,面色苍白,汗如雨下。
我上前一把扣紧了她的脉。
胎像不稳。
胎象?我有些惊讶,但此时已顾不着许多,人命关天。
我把严英儿抱起,放在了牢房之中狱卒歇息的地方,从袖中拔出几根银针。“合谷”、“三阴交”,各扎一针,严英儿滑涩的脉象方才平稳下来
我舒了口气,虽救了她一命,但我毕竟不能妙手回春,严英儿腹中胎儿未能保住。
我倚在墙上等严英儿醒转过来。
她才入狱两天,这祸定不是狱卒闯的,该是严刑拷打时动了胎气而致滑胎。
宫中的男子除了皇帝谁好有那么大胆子去碰宫婢?
我曾读到些艳俗读物,内里便有皇帝与宫女相爱不成反相杀的故事,又或者是宫女欲与晴朗私奔出宫而不得被皇帝囚禁的故事,个个儿都与现下严肃的气氛大相径庭,不过仅仅是我一个人天马行空罢了。
稍待片刻,严英儿便颤颤悠悠的睁开了眼,我站在一旁问道:“要我帮你把死胎导出吗?”
“不必。”她的声音虚弱细微,颇有娇花照水弱柳扶风之感。
我脑中闪过一个奇异的猜测,虽是毫无根据,但我心直口快,便脱口而出。
“留着威胁谁么?”
见严英儿先是惊异,随即沉下脸来满心戒备的望着我,颤抖的手指掩盖不了她的心虚,看来还真是让我误打误撞给撞倒点子上了。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问道:“是宋泽吗?”
“不是的。”严英儿眼中浮现出一缕仰慕的神采,“公子天人之姿,乃是我这等贱婢所自知配不上的。”
……她认识宋泽。
宋泽自幼出宫,宫中人大都只闻其名而未见其貌。看严英儿的相貌,也不像是有资历的老宫人。
要不然便是她打小儿便进宫做宫女儿,五六岁的时候便春心萌发看上宋泽,否则,便就只有一种说得通的解释。
“我说过我是神仙,你瞒不了我的。”我装作无所谓的模样,眼角余光却还瞥着严英儿的动静。
“是高启忠的。”
我看见严英儿听见“高启忠”三字后,战栗了一下,用力过猛下唇给咬破了,血珠渗在苍白的唇上。
许久,她才从口中挤出二字:“不是。”
我心中大半皆已尘埃落定。
青盐里的和茶里的毒皆是严英儿下的,而严英儿,应是宋泽手下的人。
先前在青盐中掺毒是宋泽的授意,这般谨慎小心也应是宋泽的风格,目的便是日渐损毁皇帝的龙体。
而严英儿同时有意接近高启忠以取得其信任,在皇帝将死之际吹一吹枕旁风,便使高启忠默许了她的违逆之行,使自己供出高启忠时他无话可说。
宋泽宋泽,两年来相安无事,我几近乎都忘了,宋泽的心机深不可测。
远远地便听到了脚步声,我皱了皱眉头,伸手抹除了严英儿脑中对我的记忆,又施咒遁形了。
来人是宋泽。
他同我说早朝需三个时辰,而现下,才只过了一个时辰。
身着皇袍的宋泽愈发显得面容冷峻,冕旒步摇,玉带束发,倒显得这玉不及人来的温润冰冷。
“高启忠以贰万兵马换取你性命。”
严英儿垂眸不语,只是宋泽来时她脸上的光彩是遮掩不住的。
看来这高启忠老大不小了,竟也是个痴情种子,贰万兵马换取一女子性命,冲冠一怒为红颜。
宋泽半眯起眼睛,眼中诡谲难测的波澜。
我到今日还是未曾看懂他,我说过浅尝辄止,便真的浅尝辄止,就算想更进一步窥探他的心,也被无情地推拒阻隔。
严英儿抬头定定的望着宋泽姣好的容颜,眼中竟是隐隐有泪光。
她怔愣半晌,随即轻启朱唇:“公子的大恩大德,英儿没齿难忘。英儿自知已毫无用武之地,徒增公子之愁,当会自我了断。”
语毕,在我与宋泽未得听得懂她的弦外之音时,严英儿拼尽了气力,朝宋泽身后的铜柱上撞去,头破血流,当下便被鬼差勾走了魂魄。
宋泽望着身后的血渍,皱了皱眉,他挥手招过了立于一旁的宗凌。
“将严英儿的胞弟送去义塾,交予袁先生抚育。”
方才我原以为宋泽对严英儿的死无动于衷,是人命如草芥,现在看来,他应是不辨生死的。
在宋泽眼中,生既是生,活着的人便该有用处,碌碌而为;死既是死,人死便顺其自然,任堕轮回。
严英儿死的也是冤枉,她自以为身为棋子,自己的那一步已走尽,便不该流于人世。
但宋泽下棋,从不计较棋盘上的棋子还有多少;宋泽用计,从不计较成与败。
我回到长文宫,彼时宋泽还未归来,待他回来时已褪去了耀目的皇袍,换上那一袭白衣。
我看了看漏断,恰是三个时辰。
“怎的还穿白衣?”
宋泽愣了愣,笑道:“无他,白衣素净。”
我见过宋泽黄袍加身的模样,睥睨天下之感,俊美的面容让人不敢直视。
白衣着身的宋泽温润如玉,龙袍席地的宋泽冷冽如刀。
“还有几日开战?”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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