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技》第106章


“孟教主,不要再说了!”兰姑几乎要伏下磕头。
“无技,你说得没错,我们都应该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孟惊鸿蓦地一挥袖,一股劲风朝兰姑袭去。
劲风一把扯走兰姑的半面黑纱,再也有没还回来的意思。
“啊——”兰姑慌忙抬手去遮,只瞬间的功夫,却已叫众人看清楚她半面坑洼不平的疤痕。
“兰姑,当年的你虽称不上国色天香,却也是清爽可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孟惊鸿冷笑道,“自贤兄,还记得当年我们同去‘无恙门’求亲的情景吗?”
童自贤抹一把汗,没有回话。
“当年的童夫人尚待字闺中,小名唤作兰姑,是‘无恙门’庄老门主最疼爱的孙女。庄氏家族传到兰姑这一代,不论嫡系旁支都没有男丁。这庄老门主自己从不收徒弟徒儿,又坚持一定要男子主外,便只得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长房嫡孙女兰姑的婚事上。于是设擂台比武招亲,希望广纳江湖才俊,以便招个可以帮助兰姑打理‘无恙门’的上门女婿。
“擂台上很热闹,打到最后,只剩下我与童帮主两个。当时童帮主还只是白虎帮少主,而我才当上缁衣教教主。我相信童帮主和我一样,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只是为了‘无恙门’能使人起死回生的医术。”孟惊鸿逼视着童自贤,一脸坏笑。
童自贤叹口气,接着道:“当日童某倒没有想要霸占别家秘笈,只是想着能娶回一个‘无恙门’传人。我先委屈几年在庄家做上门女婿,与兰姑有了感情,一切后事都好说。想那老庄主已活了百来岁,虽然传说他能让人起死回生,可也有个限度,他又不是精怪,总有过去的一天,到时候我便可把兰姑带回白虎帮,她得庄老门主真传,白虎帮有了她一定是如虎添翼。”
“总之我们俩都是别有心思,只是我技高一筹,最终把你打下了擂台。”孟惊鸿道。
“兰姑的心根本就不在擂台上,我们都失败了。”童自贤苦笑道。
“别说了,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男人!”兰姑捂着脸嘶吼道。
“夫人,我自问这些年对你不薄,你莫要把我也骂进去啊。”童自贤拍着胸口道。
兰姑一愣,继而嘤嘤泣道:“我知道你别有用心,可我不嫁给你能嫁给谁呢?这些年来,我根本就离不开你了。自贤,你知道的,知道的……”
话题被打断,百里长风很不高兴,忙道:“孟师傅,接着说吧,我也早就怀疑,你这‘大魔头’的名号是被人栽赃的。当年放火烧了‘无恙门’的人,究竟是谁?”
孟惊鸿接着道:“擂台得胜之后,婚事就算定了下来,虽婚期尚远,但庄老门主也再不把我当外人,时常邀我去府上小聚。我假意将教主事务传给他人,整日与他谈古论今切磋武艺,一副全心归顺的姿态,倒也甚得他心,没几日他老人家干脆邀我住下。通过一些时日的观察,我发现兰姑对我心不在焉,说白了我觉得她心里早就有了别人。不怕你们笑话,我既然不是老老实实去做上门女婿的,当然要对‘无恙门’做一番探查。那夜我途经后花园,竟然发现一男一女在芭蕉叶下幽会。女子的发式衣着以及声音我都认得,便是兰姑无疑,那男子么……我开始还怀疑过童帮主你。”
“这是为何?哦……”童自贤先是大吃一惊,后又做恍然大悟状。
“想必你也有印象吧。当时我没有打扰他们,只是后来又一次夜探之际,我看见过你一闪而过的身影。当时你的肚子没有这么大,一身夜行劲装,动作倒也不输给我。”孟惊鸿呵呵笑道。
“当时我真不死心,想来夜会兰姑小姐,怎奈‘无恙门’玄机重重,我始终都没有找到楼台的所在。”童自贤自嘲地笑笑。
“我很快就知道那不是你,是庄里一个叫做阿一的花匠。兰姑以为自己不露声色,可每次与阿一交会时的眼神都出卖自己。兰姑,你们幽会不仅仅是互诉衷肠吧,到后来应该是在谋划一个欺师灭祖的阴谋……”孟惊鸿阴笑道。
“那个……我也听到了,我就倒悬在花架的老藤间,那天孟教主也在啊。”童自贤道。
“我一直以为自己行事很小心,却不料都被你们看在眼里。那你们为何不禀报我爷爷?那样的话,我会被抓起来,或许被永远囚禁,或许被一掌劈死,但‘无恙门’就不会毁灭了。”兰姑泣不成声。
“你看你看,自己一门心思往十八层地狱下去,还要怨别人没有超度你!”孟惊鸿摇摇头道,“我和童帮主都已承认自己并非真心要投靠‘无恙门’,自然也不会管你们窝里反,只是想乘乱得到些好处罢了。”孟惊鸿说什么都要拉着童自贤,再卑鄙再无耻也找个垫背的。
“夫人呐,那夜我真觉得你好傻,你是个爱痴了的女人呐。那个男人叫阿一是吧,我记得他跟你讲,‘阿兰,我自知与你身份悬殊,绝不愿牵绊你,你放心嫁那个青年才俊去吧。等你嫁了,我就去死,到时候一定要求老门主允许将我葬在这花园里,往后我便化成花泥养护这些花草,日后你来这里赏花,就当看见我一样。’他讲得好动听,你哭得稀里哗啦。可我知道,一个男人若真的爱他的女人,也笃定心意成全她,便不会死在她眼前惹她伤心,还要事先说出来……”童自贤道。
“一个男人若真爱他的女人……便不会死在她眼前惹她伤心……”章无技忽有所感,慢慢蹲在地上,将脸埋在臂弯里“呜呜”哭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百里长风矮身相偎,关切地问道。
章无技只管闷着头,沉浸在汹涌袭来的悲伤里不能自拔。
白雅柔看着二人,心里没来由地发酸,于是问黄岳郎道:“你们教主真的是我相公?那为何还对别的女子好?”
“夫人不理睬教主,教主自然伤心,一伤心就去找别的女子了。”黄岳郎乘机道。
老一辈的讲述还在继续。
那兰姑听童自贤这般说,发火道:“没错,我就是傻,傻到信了那臭男人的话,铁了心要与他私奔。当时他说什么我都信,只有他是最好的。爷爷无视我的幸福,他和庄里上上下下都不曾真正关心我需要什么,我曾试探着要把自己和阿一的事禀明他老人家,可我还没开口,他就拿一堆大道理压我,我真是恨透了他!”
孟惊鸿道:“那男人真爱你的话,带你走就可以了,他偏偏来了这一出,我都十分之惊讶呢。就在你们要走的时候,他捂着小腹作势要跌倒,然后骗你说,他为了让你爷爷看得起他,偷偷习武,已经致使经脉大乱,恐怕命不久矣。”
童自贤哀声道:“既然知道自己命不久长,又为何要拖累你受苦?这阿一是要欺骗你无疑,我觉得你太单纯了,当时真想冲出去揭穿他!”
“童帮主也有年少热血的时候,可惜被我拦住了,我一直在你左右,只是你修为没我高,没有发现而已。”孟惊鸿道,“你不忍看着阿一死,便和他一起去你爷爷的密室盗取绝密的医书。我和童帮主就在外头候着,先出来一个人影,接着便看见屋子里冒出熊熊大火。”
“入了密室,我们便分头寻找。那火是因为我不小心点着了书籍……我浑然不觉继续寻找,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那臭男人早已不见了踪迹!”兰姑浑身瑟瑟发抖。
“我去追那个人影,他脚力不济,却会使诈,我被他蒙了一脸药粉,两眼发黑,痛得晕倒在地。”孟惊鸿道。
“我便冲到了火海里,不管你们信不信,那一刻我脑海里没有‘无恙门’,没有秘籍,只有一个可怜的傻女人。”童自贤叹道,“那夜的风好大,四面八方乱刮,‘无恙门’便那样烧没了……毁了多少东西,死了几多人,我没工夫管,只是抱着满脸鲜血的兰姑朝墙外翻,跑了一段路便看见昏倒在地的孟教主。”
“当时半边脸火辣辣地疼,我知道自己铸成了大错,再也没脸见人,我对那个救我出来的人说,‘我是无恙门的罪人,就让我去死吧’。”兰姑捶地而泣。
“她已犯了错,而我偏偏又要错上加错。我对那可怜的女人说,‘错不在你,你千万不要轻生’。”
“其实‘死’只是一瞬间的念头,过了那一瞬我又怕起来,只是想到今后该如何面对人家的非议,就头痛不已。”
“我让她别多想,说我自有办法。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那个逃走的阿一,但好在‘无恙门’方圆十里之内无人敢于比邻,暂时没有惊动别人,我看到昏厥中孟教主,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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