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君也》第54章


杆偻蟪吠恕?br /> 我作为主将被密不透风的围在中间,士兵们都懂得一个道理,兵可死,将不能死,将军一旦死亡,剩下的士兵会变成无头苍蝇,只能被绞杀。
此时撤退已经来不及了,梁王狰狞的站在后面大笑,他下令绞杀我们,我想往左右的林间逃离,却发现已经布满了军队,叛军在林间全部举着羽箭。
此时我才知,他们守株待兔的埋伏在末处,来了一招瓮中捉鳖。
往后一看,唯有后方还有出路,他们应当是没有兵力再包围最后面,梁王让人在两侧的林间堵路,想必后方的路已是一条死路。
现在唯有将计就计的逃命,一干人等听从我发令,急若流星的朝后方退步,越往后走,地势越高,我逐渐明白怕是被逼上山崖了。
再逃了一段路,已经彻底无路可走,往后一看,峭壁下是万丈深渊,白雾茫茫见不到底,几颗灰白的碎石滚下去,听不见半点回音。
我转头,满目充血的死盯着梁王,他长得人模人样,却满脸的扭曲,这些日子以来,他大败,被人追得像苟延残喘的落魄狗。此刻,刘昌像疯子一样捧腹大笑,他眉宇狰狞,口气疯魔道:“哈哈哈,常胜的骠骑大将军沈从,今日要在断崖山被孤绞杀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篡改圣旨,让假刘倾冒名顶替,刘旻将大汉交给奸佞,他老眼昏花死的好!尔等就该五马分尸!等你死了,我便将你的人头送去给假刘倾看看!”
如今他算是能出口恶气了,可我偏不如他的意。我毫不畏惧,直勾勾的迎上他癫狂的目光,荡气回肠道:“是吗?!梁王刘昌离经叛道,犯上作乱,恐怕先帝在位时,你便有造反之心!悄悄在封地囤积兵力多年,如今恰逢皇上登基,你不过是靠污蔑皇上是假的借口,打着正义的旗帜,行着罪大恶极的事!”
刘昌阴毒的眸子在我身上刮来扫去,他打了个手势,阴测测一笑,抑扬顿挫的下令道:“绞杀逆贼沈从!取其项上人头!赏!”
我镇定自若的退后一步,嘴角勾起一抹无懈可击的笑,方中气十足的喊道:“为了大汉颜面,为了后汉皇上,本将军宁愿自尽,不死贼子之手,剩余士兵若想跳崖的便跳,若想拉上垫背的便杀!!”
言罢,我张开双臂往后一仰,身体瞬间失重,脸庞将将擦过一支利箭,割破了左脸,温热的血液不断从脸上涌出,我只觉得浑身发冷,四肢也有些颤抖。
上方有跳崖的士兵,有大喊杀死刘昌的士兵,也有自刎的士兵。
我看着越来越远的峭壁悬崖,白雾缭绕迷眼,我平静又苦涩道:“温行知,我不能再替你守护江山了,但大抵我守护了一半,剩下一半,你要再辛苦一点。”
笑了笑,我说出了生平唯一肉麻的话,“你可知道,你的名字是我心口唯一的烙印。”
曾经有很多个瞬间我想用一辈子去追随那人,但我做不到了。
身体急速下坠,耳旁风声呼啸,宛若尖锐鹤鸣,冷风将我浑身冻得透彻冰凉,手心里的冷汗直冒,越来越快的下坠感令我感到一丝惶恐,终于,“噗通!”我被重重砸入了深渊里,无边无际的黑暗朝我涌来,将我生生吞噬。
第41章 世外桃源
头晕目眩的苏醒时,浑身冰冷刺骨,酸痛无力,我搓了搓眼睛,周围的影子重叠不清,缓了许久,才渐渐看清这里是一个木房,屋内很俭朴,除了桌椅,光秃秃的一片,连蜡烛都没有。
我躺的是稻草铺垫的陋榻,往旁边一看,有个七尺男子昏迷不醒,他唇色苍白,呼吸微弱,长得有点粗糙。
我敛眸细看,发觉他身上穿的衣裳是汉军绒服,顿时松了一口气。平常军中汉兵无数,记不得人也正常,此人想必是坠崖者之一,有气节坠崖,品性定然忠心耿耿。
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软软的站起来,扶着木墙,一步一步倚靠着墙壁走到门口,费力打开门后,刺眼的光芒顿时摄入眼中,我不由的抬手遮眼,眯了半晌眼睛,才适应外面的强光。
外面山清水秀,树林茂盛隐秘,山势巍峨耸立,往上望,看不到尽头,四面环山险峻陡峭,氤氲雾气缭绕弥漫,这地方适合隐居。
我慢慢走下木梯,因双腿发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我顺势坐下来蓄着力气。嘴中渴极了,我咽咽口水润嗓子,喉咙发干发痛。
我安静的坐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右边传来清脆如珠的声音,头上裹着花布的小女子亢奋大喊道:“阿麼!阿爹!他们醒啦!你们快来看!”
我一怔,那女子穿着素色布衣,像是男子的衣裳布料制成,她手腕上除了一个银镯,浑身上下再没有半点装饰,看着倒是干干净净的,她长得不说国色天香,也算小家碧玉。
不多时,隔壁的木房子里走出了一位慈祥的老妪,其后跟了一个呆呆傻傻的壮实男子。
他们三人渐渐走近,我站起来深深作揖道:“多谢恩人救我等一命,救命之恩堪比再世父母,等我回乡了,定来回报。”
“阿花,去端杯水来给这小子喝,”老阿麼吩咐后,阿花乖巧点了点头,转身跑向了木屋里。
老阿麼露出缺失的门牙,和气哧哧笑,“不要回报,我家世代住在世外桃源,不想别人来打扰,你们走了,别让旁人知晓这里的进口,就算最好的报答,”她干枯苍老的手往峭壁上一指,“这些年天上掉下来的人,没少被大傻救,昨天一下子掉了好多人下来,可吓坏大傻了,他划着船,救也救不及。”
我的目光肃然起敬,我向老阿麼身旁的大傻个作揖道:“多谢相救。”
大傻笑嘻嘻的扶我起来,他擦了擦口水,嘿嘿道:“不谢不谢,天上掉了神仙儿下来,阿麼说要救。”
我笑道:“我们不是神仙儿。”
大傻执意说是,我就不再争辩了,阿花双手端着竹筒来,她小心的将竹筒递给我,“不知你怎么称呼。”
我接过竹筒,大口喝尽,才回答:“叫我阿从便是了。”
阿花露出干净的笑容,喊了我一声阿从,我哎一声算是回应。
老阿麼年迈,体力不支,便被大傻搀扶回屋了。阿花和我坐在木梯子上谈话,原来昨日阿花和大傻在十里外的水潭里划船捕鱼,天上便掉了好几个人下来,我和屋里还在昏迷的那位运气好,离得木筏近,所以阿花和大傻先将我们拉上来了。
他们再去救其余人时,木筏本就划的不快,其余人沉的越来越深,大傻就算下水救人,个个也都死透了。等他们清理水潭,将尸首全部拖上来,发现大部分的人早就中箭身亡或是脖子流血,在摔下来前已经死了。
大傻这几日都在挖坑埋人,其余几户零星的人家相继帮忙。峡谷里的人户彼此分隔甚远,走好几里才能见到草房子或木房子。
这一处的出路早在遇天灾的时候被堵死了,后来他们凿了一处隐秘崎岖的山洞,一般人是找不到出口的,为了峡谷着想,他们每次送人出去时,都要用布捂住人的眼睛。
我看了看大傻住的房子,随意问道:“你娘呢,怎么不见人影?”
阿花神色黯然,抱着膝盖,语气低落道:“生我的时候,死了。”
我不小心问到她的伤心事,略觉歉意,便宽慰了她一阵,为了让恩人高兴些,我还给阿花讲了故事听,她听得全神贯注,到天色晚了,她还拗着我讲。
次日,我去给牺牲的将士们上香祭拜,屋里的汉兵没醒,我安之若素的修养身体,阿花每日都要来听我说故事,大傻也不例外,到后来其余人户的孩子,都围到我身边守着听。
一日半夜,汉兵终是醒了,他刚醒时和我当时一样迷茫,我便把咱们获救的过程讲了一遍,他才恍然大悟,庆幸自己命大。
说了半天我还不知他叫什么名字,便问道:“你叫甚?”
汉兵苍白无力的笑道:“胡二。”
我憋着笑,问道:“你怎么不叫二胡?”
胡二顿了顿,摸摸头道:“我爹喜欢拉二胡,他恰好姓胡,就给取了个单字二。”
我没再打趣他,让他快些休息,我则是去厨房帮他弄水弄吃食,我照顾胡二时,他受宠若惊,连忙端了碗自己吃粥。
胡二的身体还要修养几日,这几日我教了村里的孩子识字,他们都用稚嫩的声音唤我先生,小孩子爱亲近我,连村里最鬼马的野小子,也来听我讲故事和授课,我一时很受欢迎。
胡二身体恢复后,我们准备离去,孩子们纷纷挽留我,我婉转推拒,并且告诉他们,我的亲人不知我的死活,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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