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王朝》第160章


袢赵佟?br /> 李沐风嘿嘿一笑,便要将纸条收到怀里,却听旁边一女子道:“刘相公,谁不知您困守长安七年才得高中,哪来的银钱给人?”
说话的正是琴瑟轩的花魁娘子,叫做石玉仙。一张瓜子脸白皙细嫩,偏巧又嵌了一对灵动的眼睛,当真是顾盼生姿,动婉含颦,能把人的魂儿勾了去。粉红的罗衫下(禁止)半露,白如凝脂,令人不敢逼视。
李沐风瞧了她一眼,不明白石玉仙到底是何用意,因而也不理她,只管收起了欠条,一边笑道:“我倒不怕刘兄欠账,白纸黑字写得清晰。再说,今后刘兄当了官,还在乎这点东西?”
“郑公子,你这人真是的!”石玉仙见他说这话,便嗔道:“人家这样窘迫,手也伸得出去!两位好歹也是同榜之谊,怎的忍心?”这话虽是责备,可撒娇般的说出来,毫不令人着脑。
李沐风心中一动,暗道:这个石玉仙倒有副侠义心肠。依着李沐风的性情,这等拿欠条落人面子的事情绝做不出来,可他扮演的是郑群玉,依照此人行事,可不是个大方之辈。
“这你便错怪我了。”李沐风懒洋洋的回话道:“赌场无兄弟,这是老辈立下的规矩,绝不能破的。出了赌桌,我把这欠条撕了都成,可现在,这就是我应得的。”说着,他看了刘覃一眼,道:“是吧,刘兄?”
刘覃也是好赌之人,否则怎会如此拮据的境况下,仍要和他们凑趣?他闻言频频点头道:“不错,不错,郑兄说的透彻。”
石玉仙一撇嘴,笑道:“噢,奴家是妄做小人了?刘相公当真没良心呢。”
众人轰的一声笑了,刘覃虽好赌博,却不惯调笑,登时面红耳赤,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石玉仙见他窘了,便又笑道:“啊呦,奴家说错话了,自当罚酒一杯。”说着,给自己斟了杯西域玛瑙红,却不急着喝,笑盈盈的看着刘覃。
众人自然明白,当即哄道:“同饮一杯,同饮一杯!”刘覃只得也斟了杯酒,仰头饮了。石玉仙这才抿了一口,便端在手中,不再喝了。
刘覃一杯酒下肚,只觉得百脉皆张,浑身舒泰,不由感叹道:“及第前后,真是两重天地!算上困顿长安的日子,我前后考了十八载,年近五旬……”
边上一人接口笑道:“这有什么?刘兄没听说过吗,五十少进士!”
刘覃笑着点点头,道:“是了。比起诸位,我是时运不济,可要比下,还是有余的。”
那人又笑道:“刘兄确实时运不佳,上次科考,直接被黜了。”
李沐风一愣,问道:“还有此事?这又怎算时运不佳?”
刘覃苦笑一声,道:“要说来,上届的文章比今次做的漂亮,想来本该中的。谁知主考避讳,见了我的名字便阅都不阅,直接把考卷封了。”
李沐风恍然笑道:“想是那考官的家讳一个覃字了?”
“若是如此,也算不得什么时运。”刘覃摇摇头道:“其父名中无‘覃’,倒有一个‘谭’字。”
李沐风一听,不禁哑然失笑道:“哪有讳偏旁的?若是如此,贾山之家,语不言出,谢石之子,何以立碑?”
此言一出,惹得众人哄堂大笑,皆言绝妙。刘覃低头一琢磨,也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挑起大指道:“当年我若有郑兄这等急智才情,倒可这般给他两句。”
这个无心的笑话,把那边谈论诗文之人也逗乐了。突听一人朗声道:“郑兄大才,还请过来一叙。”李沐风侧头一看,发出邀请的竟是这一榜的状元许且。
许且身形高大,四方脸,浓眉重目,肤色略黑,天生一副堂堂的威严相貌,端的威风凛凛。若光凭眼睛判断,谁都以为这是个武人,不会想到他还能写成一手锦绣文章。
由此说来,他也算能文能武了。一身本领,满腔抱负,似锦前程,能令多少人羡煞。正因如此,许且自视颇高,等闲不与人结交。若非同榜出身不可推却,或许他还真不想赴这个约会。
对于郑群玉刘覃这等好赌之人,他实则是看不起的。自从他们玩起樗蒲,便再也没过去招呼。而今听了郑群玉的脱口妙论,立刻另眼相看,便开口约他过来叙谈。
第三部 中州兵戈 第四章 春风得意
听了这话,李沐风不禁暗中自责:怎的如此出言不慎,不经意间就露了锋芒?不过他反应极快,立刻笑应道:“状元公莫不是手痒,也要参上一局?”
许且略一皱眉,心头稍感不快,淡淡笑道:“我却不懂这些。只是听闻郑兄高论,心中佩服的很。”
“这个么?”李沐风恍然道:“不过是从一本闲书上读到过,记得还有两句:赵壹之后,数不过三,李牧之男,岂何书姓?”
许且旁边一人笑道:“这书我便未曾读过,郑兄可谓是博学广闻了。”此人正是当初和顾承恩同住的李贤,他性情随和,就借着话打开了圆场。
“是了。”又一人冷笑道:“别的怕还平常,唯在这闲书上,定是下过几番功夫的。”
说这番话的,叫做刘锐,人如其名,言语十分尖刻。适才出言讽刺宋明康的便是此人,如今又把矛头指向了李沐风。这番话的意思,明显在讥笑他不务正业。
“呦,我却不懂了,”石玉仙突然格格一笑,插话道:“这读闲书的,不也读出个进士来嘛?”
石玉仙话里有话,明着是打圆场,暗含的意思是:你这不读闲书的,也不过是个进士,又不是什么状元榜眼探花了。
吃青楼这碗饭的,按道理本不该得罪客人,只是石玉仙素有侠义心肠,又极看不惯刘锐的为人,便忍不住出言相讥。
刘锐登时变了脸,只是当着众人不好发作,便冷冷道:“花魁这般相帮,想是看上郑大少了?不错,他家里有的是银钱,倒要贺喜石娘子终身有托。”
石玉仙一听,便掩口笑道:“刘公子一句话,当真惊醒梦中人。烦劳刘公子好人做到底,且当上一回媒人罢!”
众人闻言轰笑,纷纷要刘锐去作媒。李沐风和石玉仙这两个当事人神态自若,倒把刘锐弄得颇为尴尬。取笑了一阵,终于有人圆场道:“刘兄,若斗机锋,你可不是石花魁的对手,还是早早偃旗息鼓的好。”刘锐自然不好和石玉仙计较,只得讪讪应了,却把“郑群玉”记恨在心。
他不再和石玉仙纠缠,却小声道:“不过是个榜底罢了……”
榜底便是最后一名。郑群玉这个名字,正是书在榜文的最低处,其后再无旁人。名次还在他后面的,只好回去再等一年。这和那“名落孙山”的典故,倒是异曲同工。若此时他能说上一句:“进士尽处是群玉,贤郎更在群玉外”的话,怕是“名落孙山”这个成语,就要变成“名落群玉”了。
谁知李沐风端着酒杯喝了一口,朦胧着醉眼道:“榜底嘛?嗯,不期孔尚书,今年倒排榜也……”
此言一出,举座皆愕。倒排榜?莫非你郑群玉该是第一,状元许且反是榜底了?刘覃离他最近,看他一副醉醺醺的模样,终于明白这个郑大少是喝醉了,才出言荒诞不经。忙笑着遮掩道:“郑兄醉了!石娘子,你且扶他去里间躺躺。”石玉仙赶忙过来搀扶,李沐风借机踉跄而出。这一折腾,许且早把邀他叙谈一事扔到一边,又和众人劝起酒来。
李沐风有心装醉,便将整个身子靠到了石玉仙肩上,任由她扶了出去。里间是个单独的小屋,摆了张花雕木床,床头一侧有个乌木妆台,显见是配套打制的。石玉仙将他扶到床上,门一关,外面笑闹之声登时小了,仿佛换了天地。
石玉仙拍拍手笑道:“行啦,起来起来,还没装够?”
李沐风把眼睛眯成一道缝,隐约见石玉仙正站在他面前,脸上满是戏谑的笑容。犹如作弊当场被人抓到,他尴尬的笑了笑,扶着头坐了起来,“确实有些醉了,头痛得紧。”
“那是自然的。”石玉仙曼妙的旋了下(禁止)子,坐在梳妆台前,对这一面海马葡萄铜镜理了理发鬓,道:“遇到刘公子那样的人物,自然头痛得紧。跑来躲躲,也是该的。”
李沐风闻言松了口气,一个翻身坐起来,笑道:“石娘子怎么看出我是装的?”
“全因公子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石玉仙回眸一笑,带了千般妩媚,“当真喝醉了的,哪像公子那样的轻法?”
“石娘子可别这样看我,你这双眸子当真勾魂。”李沐风笑着应付,心中却道:是了,自己适才靠在她肩上,竟不敢太过用力,由此便露了马脚。
“公子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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