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e不是肉丝》第34章


。”
“所以,一定答应我活下去!”萝丝的嗓音嘶哑,“我刚被你拯救出来,不能再失去你了,杰克!”
“我会的,亲爱的……可是你一定要记住……”他微微撑起身子,捧住萝丝冻僵的脸,“以后不论遇到什么,不论……不论我是不是在你身边……都要好好活着。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希望多么渺茫……永不放弃。现在答应我,永不放弃你对我的承诺……因为只有你自己才能使你获得拯救!”
“我答应你,杰克……同样的,你也要答应我。”
“一定会的。”
“我爱你,杰克。”
她从没对任何其他人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在她还是真正的小姑娘的时候,她也会幻想,在音乐悠扬的咖啡厅中,在月色怡人的公园椅子上,在玫瑰花和巧克力的簇拥下,对白马王子说出这句话。
此时,他们身边却只有冰冷的海水,冰冷的尸体和冰冷的残骸。但萝丝如同最虔诚的信徒跪在上帝面前那样,最虔诚的说出那三个字。哪怕获救无望,葬身海底,也再无遗憾和恐惧。
“我也爱你,萝丝。无论说多少次都不够。我爱你。”
生命,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滴流逝。
北大西洋的海面再次宁静下来——呼救的人们大部分都被冻死了。他们僵硬的脸像大理石一样惨白,僵硬的皮肤上蒙着一层霜冻,虹膜变成混浊的灰色。就像大理石雕刻的,甚至是冰雕的一样。嘴角却含着一丝微笑——冻死的人就是这副表情。
海面上一具具的尸体像水面的浮萍和睡莲,布满在这一片海域。
万籁俱寂,海冻天寒。
繁星万点,点缀着凄迷苍茫的夜空。
现在才四月,北大西洋的夜空却灿烂如许。莫非,在同一时间里有太多的灵魂升到了天上,去点缀那无边的黑幕?
水中,白色救生衣在黑色的海面中犹如一片片绽放的白莲,在群星璀璨的天幕下,居然透露出别样的凄惨美丽。寒冷把他们雕琢成冰冻的艺术品,然后放逐在苍茫的大海,随波漂荡。
时间仿佛会永恒的绵延下去,这对情侣会永远相依相偎在北大西洋上。
“其实……也没那么冷了。”萝丝把手臂搭在杰克脖子上,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对方的体温。
“这是个好兆头……预示着我们快获救了。”
“因为你是我的火光和太阳,杰克。”
“你怎么变得会说甜言蜜语了,萝丝?”
“我怕……万一不说,以后……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你忘记刚才答应我的话了吗?”杰克努力板起脸。
“怎么敢呢,大画家?我……我可是要等到……等到成为老太婆以后……在儿女孙辈的祝福中……离开这个人世……怎么可能是现在,怎么可能是这里……”
“萝丝!你看到探照灯的灯光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命中注定的离去
Chapter30 命中注定的离去
杰克的声音喑哑而狂喜,此时此刻,萝丝也顾不得对嘲笑他。她颤抖着、缓慢的捏住早就准备好的、挂在脖子上的哨子,把剩下的全部力量都吹进了那枚小小的口哨之中。
“还有人活着!”
明亮刺眼的探照灯落在他们身上,对于这对情侣而言,仿佛就是天堂的曙光。
两人被拖上救生艇。
船员抱过一条毯子,高兴的说:“谢天谢地!我们来的还不算太迟!恐怕毯子不够用,小姐,您介意与这位先生共用一条吗?”
萝丝冻得僵化的脑袋似乎动了动。
船员好心的把两个人裹了起来。
她又冷又累,瘫软无力,浑身湿透,哆哆嗦嗦。她在毯子下面蜷缩着,杰克的手也在毯子下面摸索,他给她脱掉湿冷的裙子,用救生艇上的粗布擦干她煞白冰冷的身体。
“要来点朗姆酒吗?”
“要……要的,谢谢。”
扁平的银色酒壶里,劣质的、烈性的朗姆酒流入两个人的口腔,流入他们的食道,在胃里火辣辣的燃烧。辛辣和甜蜜在口腔里蔓延,一直蔓延到大脑的神经中枢。
朗姆酒把带着生机的暖流带到他们的手臂和双腿,两个人都感到恢复知觉的剧痛。
“太好了,萝丝,我终于感受到疼痛了。这说明我还活着。”杰克的笑容虚弱而温暖。
“该死的!”萝丝毫无形象的咒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毫不犹豫的揽住杰克的脖子,毫无顾忌的吻了上去。
杰克冰冷的舌在口腔里呆滞了三秒,忽然恢复了活力。
在北大西洋的荒凉海面上,在四月份的阴寒天幕下,在一条无依无靠的小小的孤舟中,在一条隔绝了世人、隔绝了世界的毯子里,初尝爱果又绝处逢生的年轻情侣,紧紧相吻相拥。
不会有人在意他们,没有人在乎他们。他们在自己的世界里亲吻着彼此。
不再有寒冷,不再有死亡。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轻盈的脚步,能听见的,只有彼此逐渐恢复的体温和心跳。
杰克的嘴唇湿润而干裂,被海水泡得皱缩着。萝丝尝到了海水的咸涩和微苦,尝到了血液的甜热和血腥。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味道。血腥,苦涩,还有夹缝中的甜美和温热。
这就是泰坦尼克号上的爱情。
在天昏地暗的激吻中,萝丝隐约注意到,裹着他们的是一条有着蓝色和棕色的苏格兰式条纹的毛毯,就像电影中的萝丝围的那一条。
她的眼睛时而合拢,时而睁开,其实并没有注意这条毯子,是毯子本身侵入了她的思绪。
大西洋上的星空深邃而辽远,漫天的星斗就像泪珠,点点滴滴,洒满天宇。淡蓝的,淡黄的,纯白的,远远近近,深深浅浅。
最无情的命运,此刻也像在落泪。
泰坦尼克号的沉没,狠狠的抽了得意洋洋的工业文明一个耳光。
这条唯一回来的救生艇,在萝丝和杰克之后,又救了五个奄奄一息的幸存者。
泰坦尼克号沉没了。
她的沉没令全船的乘客妻离子散,她的沉没使1503人长眠海底。
这场充满隐喻的浩劫中,有的人失去了父母,有的人失去了子女,有的人失去了挚友,有的人失去了爱人,有的人失去了生命。
船上有富人,也有穷人;有义人,也有恶人。头等舱的客人很多得以保全,57名上流社会的男性挤上了救生艇,而太多本可能获救的三等舱的妇女和儿童,却葬身海底。
泰坦尼克号的沉没并不公正,因为她沉在一个没有公道可言的世界里。
黎明前的大海是那样平静安恬,仿佛刚才的暴虐凶残与它完全无关。
莱伊大幅度挥舞着手中的火花筒,烟雾缭绕,向全速赶来却仍旧姗姗来迟的卡帕西亚号呼喊。
茫茫大海,一艘艘渺小的救生艇,载着706名幸存者,驶向卡帕西亚号的灰色船身。救生艇划开的微弱波纹延伸到视线以外,脚下的倒影曲曲折折,起起伏伏。
头有些眩晕,好像坐了飞艇在空中飘浮。
卡帕西亚号从涂抹着玫瑰红、淡粉和蓝紫色的地平线处驶来。夜的黑色暗影还在西边流连,东方却已拉开了晨的红色幕帘,这两种颜色在头顶上的过渡部分则是一望无际的瓦蓝,如同油画的勾勒涂抹。
耀眼的阳光照向杰克的额头,照向他裹在格子毛毯里的年轻面庞。阳光如蜂蜜一般涂覆着他的眼皮,杰克浓密的睫毛像六月暖风中波涛起伏的麦浪。
萝丝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害怕闭上眼后,他就会像电影中那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冰冷的海底。
“我真实的活着,萝丝,千真万确。要不你摸摸看?”
萝丝轻轻掐了杰克一把。
他的肢体已经恢复了柔软和温度,他的笑容也重新变得甜蜜灿烂,他天空般蔚蓝纯净的眼睛闪闪发亮,笑吟吟的与爱人的目光相接。
“真令人难以置信,杰克,你……我们竟然还活着。”
甲板上,戴着白色帽子、穿着黑色长袍的侍应生端着餐盘来来往往。上面坐满了在死神的镰刀下捡回一条命的乘客。
有些人热泪盈眶地拥抱在一起,许多人面色恍惚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将承受多大的打击,还有人焦急地在幸存者名单上辨认寻找,另有些人——一定是智慧的存在——他们没有太多表情的脸上,是对生活的彻悟和希望。
——灾难会使人们看清根深蒂固的陋习和人为所创的悲剧。人类就像一个谜,对于智者,这些谜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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