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枫的江湖》第53章


秀乐的眉开眼笑。
她搂着欲白千疼万疼地揪着他的小脸蛋,跟无瑕说:“千山万水的,孩子就别去了,白受罪。”不等无瑕回应,她就瞪着唐飞迟冷言冷语地说:“你给孩子们画幅像儿,画的不像,我……”她举手做拍打状,向唐飞迟示威。
唐飞迟是有名的妙手丹青,聊聊几笔我们一家四口便齐聚一堂了,我就带着这幅画去了孤隐峰。见到了在隐居在孤隐峰下的唐菲。
那一次见面,直到现在想起来我都心酸。还二十不到的她,青衣素面,风催日晒,粗茶淡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余瑜告诉我她隐居在这谁也不肯见,即使余牙子发脾气,她也不买账。
“老爷子叫天天应,叫地地灵。却也真让她制服了。”
余瑜说除了余翔隔三差五的送盐给她,她在这简直要与世隔绝了。
余瑜送我到她隐居的山谷前,就止步不肯走了,他拍着我的肩说:“其实你们的事我们都知道,既然她肯松口,我看……”他没把话说完,使劲地拍了拍我,走了。
我沿着一条潺潺小溪走入山谷,谷底中心溪水汇聚成一个眼目状的湖泊,她的小木屋就建在湖畔,围着小屋是她开辟的菜地和花圃,湖畔前停着一只竹排,虽然清冷无比,但我一看那青葱葱的菜地和花团晶簇的花圃,心里顿时宁静下来。
她显然是没料到我会来,望着我足足十分钟,眼眶中的泪水才落下来。那一刻我什么都忘了,只想抱着她好好哭一场。我们就这样相拥相报着,泪水打湿了彼此的肩头。
我在她的木屋住了半个月,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我还在竹床上沉睡的时候,忽然问道一股呛人的烟味,天呐,着火了,我一跃而起来找她,屋中不见人影,也不见什么异样,我急忙跳到屋外,火势已成,无可挽回了。
我环顾四周,忽然看见她从湖边走过来,脸上挂着的笑如阳光般灿烂。
我笑话她:“你窝都被烧了,你还笑的出来。”她说:“我自己烧的。”说过这话,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向菜地走去,那里有几个打包的包袱。我惊讶了,问:“火是你自己放的,为什么?”
她捡起一个最小的包袱背在自己身上,把几个鼓鼓囊的大包袱递给我,说:“你真要抛弃妻子跟我在这常住啊。”她坏坏地笑着,脚步轻盈地往谷口走去。
“你答应跟我回天山啦。”我喊道。
“我回天山,可没答应你。”她答。
她确实什么都没答应我,但我不能不守我跟她发过的誓言,我要娶她,明媒正娶。我一回山就跟无瑕坦白了一切,我原以为这是我一生中做的最像个男子汉的行为。但当我看到无瑕那张面无人色的脸时,我顿时后悔了,悔恨无极,然后我朝自己脸上狠狠滴扇了一耳光。低着头,我心里想,我真是混账极了。嘴上却说:“事到如今,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她猛然间抬起头来,泪水夺眶而下,她嘴唇抽动着,气的浑身发抖,低声说道:“你要我怎么惩罚你?!”她说了这一句话之后,脸色突然变得如生铁般灰暗起来,她抖抖索索地坐下来。坐在床沿,低着头。双手交叉着,不停地发抖。我赶紧给她跪下来。我抓着她的手只顾说:“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
湘南和欲白尖叫着冲了进来,中间还夹杂着唐菲飞快的声音,我回到山庄的时候,她们俩在庄外玩,此刻听到我的消息回来看我是正常的,但唐菲怎么来了。
我赶紧站了起来,她喝道:“跪下。”
我作难了,孩子面前,你总要给我留点颜面吧。
她喝道:“跪下。”
我不得不跪了下去,两个孩子天真无邪地朴到了我的身上,她们还理解一个人跪在另一个人面前意味着什么,自然也无从了解一个父亲当着孩子的面跪在自己妻子面前的尴尬。我紧紧地抱着两个孩子,笑了哭,哭了笑,边笑边哭。
50。远方的来客 '本章字数:3284 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3 14:5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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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唐菲就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无瑕让两个孩子出去,孩子们不肯,她就笑着说:“你们去把姥姥和伯伯婶婶青睐,还有道长,妈妈有重要的事宣布。”
孩子们欢呼雀跃着去了,唐菲走进来和我跪在一起,刚抬起头要说话,脸上就啪地响亮地挨了一记耳光,她的泪水也夺眶而下。
我说:“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为难她。”
无瑕暴怒道:“你给我闭嘴。”
唐菲强声道:“我夺了你的所爱,你打我,我认了,可他也爱我,你又凭什么要拆散我们?我认识他比你早。”
无瑕喝道:“放你娘的屁,我认识他时,你还在……”她指着我,突然自己笑了起来,“你说,谁先认识你。”
我真是被她闹糊涂了,可无瑕那一刹那的笑之后,脸色突然变得灰暗,她长长地吸了口起,转过身躯,就在那一刹那,她突然倒了下去。我急忙去扶她,被她狠狠地扇了我一记耳光,她转过身,眼睛如鹰一样盯着我,含着巨大的怒火,似乎随时要吞没我。
恰在这时叶秀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用自己的身躯干净把我和无瑕隔开,随后赶来的唐飞迟则把我往外推,我不愿动,唐菲挽着我的胳膊使劲地拉,这会儿姥姥在侍女们的搀扶下也赶了过来,她望了我一眼,又看了唐菲,浑浊的眼睛里不知是喜是悲,她叹了口气,走了进去。
唐菲把我拽出门去,我们站在槐树下,她现在双手抱定我的胳膊,含情脉脉地望着我,那副表情向我说明,这一生就跟定你了,世上所有的苦难她都能和我一起承受。
道长最后赶来,年纪大了,腿脚毕竟不如先前灵便,他看到我们,远远地就朗笑起来,他歪着头看了看唐菲,看的唐菲低下了头,满脸透红。他把手杖往青石板上一点,朗声笑道:“看来这个秋天又有喜酒喝啦。”
道长真是有未仆先知的本事,他一语就道出了所有的关节。那年秋天我和唐菲的婚礼就在山上操办了,操办婚礼的正是无瑕。本来我是想等唐菲满二十岁才正式迎娶她,毕竟白眉子的三年周记才过,但八月间,余姥姥就催着我们赶紧办,我问她为何?老人家把手杖一举喝道:“你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知道啊。”
我懵然地站在那,脸颊热辣辣的,我说:“就是您老人家不说,我这辈子也一定要娶菲儿的,可眼下这节骨眼,没人操办婚礼啊。难道要您孙女闷声不响地就嫁过门。”她笑:“那是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四个月就能看出来了,我可不想我的乖乖挺着大肚子嫁到你顾家,丢死人了。”
我想这也是,西隐一脉谁谁不在乎尘世间的繁文缛节,但婚姻大事,总不能儿戏吧,再说,不在乎繁文缛节并不是说什么规矩都不要了,老人认定的东西,就是规矩,你不遵守,她就会发脾气,姥姥待我如何,我能让她伤神动火吗?
可问题现在谁来操办这场婚礼呢。几个月前钟白山拐了金菱儿躲在川北,被李少冲派千叶堂给抓到了成都,钟白山是钟纯子的肚子,他有难,天山派岂可坐视不理?唐飞迟夫妇因此下山去了,叶秀行前还向我讨了一封书信,她断定我对李少冲还是有点影响力的。唐飞迟夫妇不在,姥姥年纪大了,道长又怕麻烦,操持婚礼谁来?
姥姥看我犹豫不决的样子,先是笑骂,骂着骂着就动了真气,老人家操起手杖就要为她的乖乖讨公道。我只好躲呀,一边躲一边辩解,可老人固执的很,她认定事你再辩解也无用。于是好好的屋子里的家具被打的七零八落,危急时刻,唐菲从里屋冲了出来,冲着我嚷道:“呆瓜,你不知跑啊。”这真提醒了我,我一溜烟地跑了出来。
我人跑了,心还在那,婚事已经不能再拖了,这可怎么办呢。不过这个难题,到晚饭时就全解决,天山派的规矩,白天你爱做什么做什么,晚上你爱做什么做什么,但晚饭一定要在一定吃,而且一定要等天全黑了后,点着灯笼聚在一起吃。这个规矩铁打不动,即使是道长也不得不遵守。
那天我心里有事啊,我就忐忑不安。仆人们上好了饭菜,但姥姥不来,谁也不敢动筷子,无瑕没来,湘南和欲白就规规矩矩地坐着等。后来姥姥来了,唐菲搀扶在右,无瑕搀扶在左,三个人娘儿们一样亲的不得了,笑的一朵花。
唐菲看了我一眼,眸子亮晶晶的,无瑕含着笑,微微低着头,姥姥对我说:“你的难题解开了,我乖乖的婚事由无瑕来操办。自古贤惠的妻子为丈夫操办纳妾的事你真就没听说过吗?”
我听说过啊,在戏文李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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