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锦芳华》第26章

“靖和公主到。”太监扯着嗓门喊道，朝臣们纷纷转头看过来，都在议论她一个未出阁的公主居然到朝堂上来了，姒菀站在台基下。“各位大臣，不要惊慌。就算兵权全在摄政王手里，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大公主嫁到了大郅国，靖和恳请太后修书一封给大郅皇帝求助。”姒菀又转向太后。“对啊，大郅和我们有联姻关系，有大公主在，大郅皇帝不会不帮忙的。”大臣们闻言露出喜色。“也只有这样了，哀家马上回宫。”散朝后，大臣们议论道：“还是三公主聪明，想到向大郅借兵。”　“是啊，是啊，这下有救了。”
太后亲自修书给大郅皇帝，不料被皇帝婉拒了。“混账，他娶了哀家的女儿，还敢不买哀家的帐。”太后在昭阳殿听到了送信使者传回的信，怒火攻心，瘫坐在椅子上。“快，快去找公主来。”旁边的宫女马上赶到华沐苑请来了姒菀。“母后，母后，您怎么了？”太后示意将信拿给姒菀看。“怎么会这样？”　“你这个姐夫根本不是个东西，他惧怕会和姜国结仇，不敢借兵。”太后说一句话都咳了几声。姒菀思索片刻，跪在太后跟前：“母后，菀儿愿意亲自出使大郅劝说姐夫出兵。”　“你这一去一回不知耽误多久，他们就快到长安了。”　“菀儿即刻出发，菀儿会给皇姊写信，让她假装请皇上到石头镇去游玩，这样就能节省时间了。”石头镇是两国交界的镇子，从长安到石头镇快马加鞭昼夜不停也就是一天的时间，应该还赶得上。
姒菀带上一百多人马出发了，这消息传到了楚云弈和宇文朔的耳里。“什么？她亲自去大郅借兵？”宇文朔很吃惊，倒是旁边的楚云弈还异常安静，静静的喝着茶，感觉丝毫不关自己的事。“喂，喂，喂，你这样逼她不太好吧？”宇文朔对楚云弈说道。“我逼她？我什么时候逼她了？”　“你不是喜欢她吗？这大郅皇帝惧怕我们姜国，肯定不会借兵的，那她看着这条路走不通，不会做什么傻事吧？”楚云弈在意的是第一句话。宇文朔见他不回答，猜想他是在想什么。“我猜的，这些天下来我真的觉得你喜欢她。”楚云弈狐疑的看着他，他肯定的点点头。“我怎么不知道。”楚云弈戏谑的说道，其实他早已明白了自己的心，他不能再掩饰了，自己确实喜欢上了她。
姒菀到了石头镇，来不及休整，马上面见大郅皇帝，她姐姐姒薇在皇帝身边。“小姨。”大郅皇帝一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倒是认亲了。姒菀笑了笑，“姐夫。”马上就跪倒了地上。“小姨这是做什么？我们是平辈，朕可受不起大殷公主的这一拜　。”　“姐夫，算姒菀求您了，求您出兵救救大殷吧。”大郅皇帝放开了准备扶她的手。“公主，不是朕不帮你们，不过我们大郅本来兵力就薄弱，前段时间还不断受到诸国的攻击，好不容易停息了，确实借不出那么多的兵了。”　“哼，姐夫无非是怕姜国。”姒菀冷笑道，“姐夫放心，一旦大殷度过此劫，大殷愿和大郅永结盟友，大郅有什么事大殷都会全力以赴。”姒菀看向姒薇，希望她能说两句。“皇上，大殷是臣妾的母国，臣妾也求您救救大殷。”姒薇也在皇上跟前跪下。“那好吧，朕就借你十万兵马。说话算话。”姒菀高兴的点点头。
“大郅同意借兵了？”每次都是宇文朔的情绪更波动，“他是不怕朕了吗？”　“他当然不想你一直压着他，所以找了个靠山。”旁边的楚云弈说道。“那看来朕是要让人给他找点事做做。”
姒菀带着从大郅借的十万兵马还没回到长安，就接到消息，姜国派兵偷袭了大郅，大郅皇帝传信让她送兵回去救急。姒菀没得办法，只能让那些兵回去了。“难道大殷真的完了吗？”她对天悲泣一声。
“你真的舍得她？”宇文朔见楚云弈如此狠心，问道。“舍得不得又有何异？”楚云弈一向镇静的表情让宇文朔很是无奈，那是他喜欢的女人，他都舍得这样，那还要什么是他舍不得的呢？和这样一个无情的人结盟也不知是对是错。
姒菀失败的回到长安，太后知道后也没怪她。“一切都是天意啊，天要我大殷亡。”一向不信鬼神的太后此刻也会这么说，看来大殷真的要亡了。“以前大臣们说他权力太大不得不防，哀家和恒儿都不在意，都相信他是忠臣，结果···都怪我们错信了奸臣。”听到此，姒菀也有些后悔，自己爱错了人，爱上了个狼子野心的人。“母后，我们不能放弃，誓与他奋战到底。”太后点点头，可是她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其实她心里还在想只要摄政王是个好皇帝，对百姓好，天让他当皇帝，她也不得不服。
宇文朔和楚云弈距离长安已经只要一百里了，应该明天就回攻城，太后让郑虹带领所剩的十万将士誓死守护京城。翌日四更就传来了兵刃交接的声音，大臣们和太后，皇帝，公主一起在大殿内焦急的等候。“太后，皇上，公主，三位还是到宫外去躲避一下吧。”有大臣提议。“不行，哀家要和大殷共存亡。”　“朕要和大殷共存亡。”小皇帝也奶声奶气的说了句。“要不，我们迁都吧。”又有的大臣提议。“长安是大殷的心腹，长安亡，迁到哪里大殷也不可能再复活。”另外的大臣反驳他。“那我们就只有等死了吗？”之前那位大臣说道。“你怕了吗？”　“我怎么会怕？大殷是我们的父母，我们要和大殷共存亡。”　“好，我们和大殷共存亡。”其余人也说道。　“誓与大殷共存亡。誓与大殷共存亡。”满朝文武齐声喊道。
☆、楚楚怜人心
“不好了，不好了，郑将军被俘，大军马上要攻进京城了。”一个小太监惊呼着进了未央宫。“这么快。”姒菀在太后身边说道。“可怜我大殷要堕入贼子之手。”太后悲叹一声。“娘娘。”大臣们向她叩头。“走吧。”太后起身朝宫外走去。“母后。”　“我们主动投降他们还会少杀些无辜老百姓。”大臣们跟在太后身后，姒菀没有跟上来。“不是说了与大殷共存亡吗？为何要投降？”姒菀说道。
姒菀回宫换了件白衣，这是她第一次穿白衣。她一直不喜欢白衣，因为她觉得这是祭奠死人时才穿的，而此时不正是应该祭奠国家吗？所以应该穿白衣。
太后率众大臣到城外归降，向摄政王跪下，楚云弈瞟了一眼跪着的人群中，太后，大臣们，幼主由奶娘抱着也跪下。“王爷，大殷降，只愿王爷不要滥杀无辜了。”他没听太后所说，他左右找了找，独不见她的身影。难道她逃了？“带下去。”旁边的宇文朔发话了，上来了很多士兵将投降的太后，大臣们全部押下去了。“凡姒姓皇族，全部监押。”他命令道。
楚云弈一挥手准备进城的时候，高高的城墙上站着一白衣女子，她一人所散发的清冷气质慑人心魄，绝世容颜下，正是“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之意境。远看幽影飘渺，仿佛出尘，姿容如玉，神韵脱俗，恍若王母下凡，玉女临世，当真胜如凌波仙子，飘逸出尘，清丽无伦。那张略显苍白的秀丽容颜，也仿佛隐在云雾中，看去黯淡而不可捉摸，实非尘世中人，美得不染半点尘埃，令人不敢逼视，宛若最纯洁的梨花，气质脱俗，飘落人间，秀丽绝俗，清逸如仙，淡雅超群，又如冰山上冰清玉洁的雪莲花。众将士看到了这样的女子，都在议论她是谁？有的跟随楚云弈久了的则见过她，惊呼道：“她是靖和公主。”她俯视着城楼下的千军万马，轻轻说道：“此生只愿没有此生。”她闭上眼，纵身跳下城楼，毫无眷恋，向上的风将她的衣袂浮起，长发随风急速飘荡，宛若神女下凡。他飞马上前，跳上去接住她，他说话声音并不大，环境却异常安静，因为他们都惊于他们公子的举动，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屏住呼吸。“出嫁从夫，从此你跟我姓，我不会杀你。”他还没当皇上，说话时却有帝王之势，他似乎是在下命令，姒菀挣扎着想要逃脱他的怀抱，他反而狠狠的抱住她。“放开我。一具行尸走肉有什么意思？”她问道。“即使是行尸走肉我也不会放手。”这两句话只要他们两人才听得到。姒菀狠狠的将指甲掐进他的手臂里，他仍然不放。
他抱着她安然落于马下，顺势进了城。姒菀一直坐在他的怀里，直到到了皇宫才放她下来。姒菀一得到解放就准备离开。“来人，送靖和公主回华沐苑。”楚云弈身边的两个将士前来拉姒菀。姒菀带着冷绝的目光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