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换情》第93章


韩桢抬眼看着裴之晟,声音平静,如暗夜里的清水:“你今天救我,不怕我又反咬你一口。”
他用了又这个字,聂云深刚才的话清晰地回荡他耳边,最恨的人居然就是让自己翻身的人,他瞬间觉得命运的嘲讽。
“蛇改不了本性。”裴之晟站起来准备离开,“但是,谢谢你救了她。”
韩桢目光微滞,随即低笑了一声,“我救她是我的私心。作为你救我的回报,我好心提醒你。。。聂云深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目的的。为什么你所有的喜好、性格她会摸得那么清楚,因为她就是受沈颖致指使的,你也不过是她的一个棋子。”
裴之晟停下脚步,顿时像有什么利器划过他的心头,一阵刺骨的凉意爬上背脊,脑子的脉络却非常清晰,所有一幕幕从开始到之后都窜连了起来。
他沉默了一会,像是在回忆什么。“深深在5岁那年被我推进了池塘,进了手术室。当时我就在手术室门外等,一直等,直到我父母叫人把我绑回家。那时,我就发誓,如果她可以好好地醒来,我愿意照顾她一辈子。往后的人生里,走上医学的路,从来都是因为她。所以,谢谢你把她还给我。”
韩桢语滞,他的身体有些僵直,目光深邃如潭。
“我没有因为自己是裴彦舟的儿子就有多大的骄傲。说实话,他活着的时候并未对他的婚姻还有家庭负责,对我母亲也并非公平,我并不比你拥有的多。相反,我很遗憾自己没有生长于一个普通人家,没有一对平凡却恩爱的父母。还有,虽然我没有承认过,我更遗憾的是,曾经漫长的时光里,我没有在她的身边,而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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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深和裴之晟都只是轻微擦伤,消毒包上纱布后在医院做了检查后就可以离开。因为刚经历地震,机场近两日内都不会开放,他们只能继续留在这里等待通知。
聂云深站在韩桢病床前,低头看他,问:“好些了么?”
医护人员刚替他检查好离开,细密的汗从他锋利的鬓角下滑,背脊僵硬如石。镇静剂过后的痛楚一点点泛上来,连带着胸口都有刺痛,韩桢轻吸了口气,轻笑,“看来天都不让我们死在一起。”
她也抿唇,过得片刻,才又问道:“这次是针对谁。”
韩桢明白她在问什么,安静地和她对视,片刻后回答:“我,没想到也误伤了卫迟。”
“裴之凌?还是白中恒。”
韩桢面上露出一丝凶狠,道:“都脱不了关系。”
聂云深转头把目光投向窗外。
一夜的暴雨将整个世界都冲刷了一遍,窗外鸟语花香一片翠绿,如此的澄澈干净,实在无法想象他们刚刚经历了恐怖的枪战和地震。天灾*,连家夫妇在昨晚遇难,卫迟听说在掩护下是逃离了连宅。
沉默了一会,聂云深静静开口“傅雅交给你们了。”
她的声音和缓,继续说道:“小说里,女主角总能有很好的运气去力挽狂澜,创造那些□□稳固家族的奇迹,可那毕竟是小说。无论将来你们继续让我在傅雅工作,还是让我彻底退出,我都没有意见。希望你不要让裴傅两家的人失望。还有…韩桢,人总得抛下过去的事情,往前走,不管多难,都得往前走。”聂云深的眼眸清亮,无比的坚定,执着。
韩桢一直以来知道聂云深为了傅雅在坚持,她突然放弃竟然让他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一阵酸涩失落,然后怔怔无言。
聂云深却又回过头来看他:“既然你腿受伤了先休息几天吧。”
他当时抱着她坠地,用身体给她做肉盾,肯定受了不轻的伤,还有他的腿…。
韩桢冷冷地低哼了一声:“我准时参加股东大会。”
聂云深默得片刻,才又忽地说道:“韩桢,你不要与卫迟那样的人为伍。”
韩桢闻言扯了下唇角,问她:“为什么?”
“沾黑的人,一生都洗不白。”
这个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他微微翘起了嘴角,“深深,我现在已经黑透了,进了骨子里,剥离不掉。”
她又抬眼看他,盯着他,缓缓说道:“我在灵城的时候,遇到了那家人。他们的老母亲哭着对我说,是他们当初想讹诈多点钱,所以冲了上来,只是没想到车真的没有没刹住。过去的事情,我会恨,不会忘记,但是没法再计较。既然你会接手裴家,那就光明正大地让裴家更好,赚挣干干净净的钱,难道那样不好么?”
韩桢低声说道:“他那里不是我想切断就能切断的,裴家更是如此。裴彦舟的下场就是一个警示。”本就是相互依托同生共长的关系,如果一方突然撤离,只会引得另一方疯狂的报复,根本身不由己。
“那董事会见了,韩桢。”
“再见…聂云深。”
☆、第72章 最终篇II+赠送3500字番外
韩桢正式进入傅雅董事会的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席间聂云深也不再反对,还投了赞成票。有人猜测他们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与此同时,已经康复的白中恒宣布退出傅雅自立门户。
随后的一个月,裴氏正式收购傅雅,裴之祈被新任为傅雅的总经理,而聂云深被韩桢重新调回了灵城分公司。她的职位被连降三级;基本上算是从底层重新做起了。聂云深对韩桢的调令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只请了一个月假,一边是夏恒的第二次手术在即,另一个方面聂辛的健康问题让她很是担忧。
裴之晟已经回到了医院,虽然没有立即重新回到手术台,不过已经开始坐诊,而之前的那些事情就像是从未发生一样。
整理完【傅雅】的东西,她与一些同事道别,随后在停车场的时候被傅家的老管家拦住了去路。
一个小时后,那个许久不见的人穿着病人服坐在聂云深的对面。
这是市区里的一家私立的精神病疗养院。
管家领着她来到这里,聂云深摸了摸自己的长发,目光里没有什么情绪。
“我怀孕了,我不能吃那些药…如果孩子可以生下来,帮我带走它。”傅云涵直截了当。
“你…”对上了傅云涵那双清冷无波澜的眼眸,聂云深对视她。
这就是傅云涵今天叫她来的目的。
跟傅□□的潦倒不同,傅云涵收拾的很干净,头发虽然剪短了,也没有失去以往的典雅。“妈妈她应该很难从那里出来了吧?自己的父母居然成了这般模样,想起来也觉得悲哀。无论怎么样,我不能让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不会要的。”
聂云深脸上已然带着些微的怒色,“你把你们的孩子交给我,以你我的恩怨…你觉得我会做这种所谓‘善事’?荒谬,我没这么大度!”
“现在傅家的人里…能够做这件事情的人…也许只有你了。保我的孩子,我认罪,承认我做过的所有事情,甚至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都可以认。”
“外婆的死到底是不是你做的…”聂云深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对,是我指使的…都几年了,她居然派人再去查当年矿污染的事情,甚至要将我撤职…。我是为了公司的利益,当时决策的几个人,凭什么让我担这个罪责?她查到你没有死,偷偷修改了遗嘱。我找她谈过…但她并不顾我们的祖孙之情。所以她必须得死,当时,我还想把罪顺手推在你的身上。”
听着傅云涵冷静地诉说,聂云深的手指有些微微发颤,一种揪心从她心尖处冒出来,她蓦地站起身,将桌子上的茶水扫到了地面上,脆生的破裂声在空荡的见面室内回响。
“傅云涵,你该死!”
听见里面的声音,看护人员急忙冲进来,将傅云涵带离聂云深。
傅云涵在门口处轻叹了一声,“我现在最遗憾的…也许是怕自己没有机会陪它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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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恒在月底前做完了第二次手术,聂云深让元姨回家休息,而她和吴秋在病房里守了一夜。
傅云涵如她所言,向警局自首了她为了逃罪而捏造了精神病的事情,同时也认了几项罪名,没有再让律师为其辩护。
她的这一行为让才被收购的傅雅又被推到了风尖浪口处。
聂云深一直坐到了天亮,出奇的是她一点也没觉得疲惫,反而精神充沛。
夏恒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待医生检查确认过没什么问题后,才准备离开。下午来换班的元玲叫住她,递给她一个保温瓶,嘱咐将一定要将汤水带给裴之晟。
聂云深回家后简单地洗漱了下,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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