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颜丑》第38章


“不行。”白珩很快拒绝,虽说燕南目前较为安稳。但他就是不愿放她离开,“你与付家的关联外面没有任何人知道,朕可以封你为大将军,这是你理应所得的。”
肖楚却丝毫没有心动,现在这些权势,丝毫吸引不了她的半点心思:“温成和刚解甲归田,臣就顶上了他的位子,皇上未免太过草率。南境已平,燕南可以百年再无战事,臣占着这位子也不会再有大的作为了,臣现在一心想远离朝事,愿皇上能了确臣的心愿。”
白珩一双眼睛里满是执拗,他不愿意,现在天下太平,她终于不用东奔西走,可以安安稳稳在他身边做一个臣子,为什么却要离他而去,他的眼睛里越来越冷峻,终于说道:“别忘了十年之约。”
肖楚一下子笑了,是呀,十年之约,他也没有忘记。
她抬起眼睛,第一次这样直视着他:“一年前那日臣接了南境主将的要职,您让臣给南雀宫白公子送一封书信,那日臣去到南雀宫,谢氏竟然很快知道臣要南下,无非是皇上暗中派了人先行告诉了谢氏,谢氏爱女心切,定会在那等候臣。当时您派在我身边领路的白面太监,应该就是皇后的人吧。您早知他是皇后的眼线,却让他跟我去南雀宫,无非就是让他发现我和谢氏有关系,然后将这层关系传递给皇后,再通过她的手撺掇温成和。温成和得知臣是最臣之女,欣喜万分,在臣胜战归来的时候埋伏在大禹山,并以为能杀了臣回国求赏,却被百里先生半路杀出,生生给他扣上了一顶谋害要将的罪名。”
说到这,肖楚顿了一顿,还是将剩下的话说了出来,“皇上,您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无非就是为了寻一个恰当的理由治温成和的罪,让他无法再制衡于您……可是,我的父亲,被我间接害死,我的母亲,谢氏,为了您的大局也无辜而死,如今我又将自己的姐姐从突厥那为您抓了过来,皇上,我做了这么多,难道就不能换来一点当年祈求过的自由?”
她的话语太快,最后已经在宣泄,其实除了谢氏,她对付家并没有感情,可是她就想这样说,希冀着或许能得来白珩一丝的怜悯。
她现在的状态,强势中带着倔强,以前的她是从来不会这么直白激怒他的,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只想着远远离开,过她的自由日子。
☆、得失之间
从承安殿出来的时候,温柔的阳光洒在金碧辉煌的屋檐上一层余晖,夕月在外面等着她,她扶着她的手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宽阔的马道上。
白珩没有松口,她有点想不明白他的意思,天下大势所归,她真的已经没有多少用处,到底为何还要抓着她不放。
她想起他刚刚神情冷淡地和她说:“你战后太过劳累,朕允你三个月的假期,以后不要再提这些事。”那声音清冷果断,没有一丝同情和愧疚。
真是无情啊。
肖楚轻轻阖上眼,神情满是疲惫。
夜晚的南雀宫很是安静。
一个小小的案几,上面摆了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清香四溢的温酒。
白珩是极少喝酒的,可是今日对着明亮的月色竟连饮了几杯。白筠安静地坐在他的旁边,他的脸色越发的好了,以前的苍白之态荡然无存,整日在南雀宫养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现在无聊时还会诵读佛经,倒有些入世之相。
白珩给他斟了一杯酒,对着他轻轻笑道:“二哥,听闻你自小缠身的咳疾最近好了?”
白筠神情不置可否:“是的,多谢三弟挂怀。”自从上次重病之后,他就想通了很多,现在他不被逼着和兄弟勾心斗角,也不被逼着当那他自小就不愿意当的皇帝,为何还要耿耿于怀郁郁寡欢呢。
“你想让朕怎么处置你母亲。”白珩看着手中的络瓷金盏,忽然说道。自从付婉清被抓回来,他一直都没有见她,他从前谋权篡位,无非就是为了报复她,可是现在她真正任他宰割的时候,自己却变得很是迷茫。
他其实时常会梦见自己的母亲和大哥,他们在梦里都在告诉他,不要再执迷于复仇,他应该过自己的生活。他从前想不通这些梦,更听不进去别人的劝谏,现在反而有点明白了,其实,自己这一场折腾,换来了什么,又失去了多少?
他忽然想起了白日那个一脸坚毅的女子,她喜欢上了别人,她想离开他。
可是他喜欢她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当日温府园中她被打仍然眼神倔强的时候?还是在他眼前认真仔细地泡了一杯清香的碧螺春的时候?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很早了吧,早到他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越来越关注她,越来越在意她。
可是即便这般喜欢,自己仍旧将她派到四处去征战,为了自己的执念处处设计于她,他对她做了那么多错事,现在又怎么敢告诉她,他喜欢她?
白珩问完了那句话,神色就落寞了起来,他又喝了一杯烈酒,脸色微微发红。
白筠看着他的样子,淡淡摇了摇头:“三弟,我母亲已经重病了,太医说只有三五日可活。”说到这,他眼睛里溢出些许悲伤,“当年之事,全都是母亲的错,现在得了怪症,大概也是报应……既然上天已经替你想出了办法,就让她这么离开吧……”
“是吗……”白珩站起来,身上有着淡淡的酒味,“带朕去看看她吧。”
南雀宫深处,屋舍简陋,付婉清躺在硬木床上,身上起满了猩红色的浓疮,一双眼睛深陷,曾经美丽无双的容颜已经溃烂,整个人形容枯槁,面目可怖。
她的身上盖着一床与周围不合的蚕丝被子,想来是白筠所送。
“母亲,你看谁来了?”白筠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她缓缓睁开眼睛,却是只盯着白筠,“筠儿,快!快去大殿杀了他!杀了他皇位就是你的了! 你祖父一定会帮你的!快去!”她的语速很是急促,面目登时就狰狞起来。
白筠握着她的手,没有再说话,他看向白珩,神色悲凉:“她已经神志不清很久了……”
白珩看向她,她的眼里还是只有利欲和权势,曾经高傲的时候,哪里会想到今日的凄惨,他终是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南雀宫,身后只剩下付婉清歇斯底里地求着白筠,让他快去杀了他……
三个月后,襄阳殿内晨间安静。
常林在外面一遍遍踱着步:“小主,您真的不去上朝吗?”白珩给的三个月休息已经结束,没想到自家小主天天歇在房间里,丝毫没有要去上朝的想法。
“不去,常林叔你差人去宫里,就说我病重了。”房间里传来肖楚淡淡的声音,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隔了半日,宫里来了消息,送了很多珍惜补品,只说让肖将军好生休息,白珩明知她在装病,却没有去拆穿。
她好像再也激怒不了他。
肖楚在房间思考了很多天,最终做了一个决绝的选择——不告而别。
哪怕此生要被他永无止境的追杀,她也要离开。
这样下定了决心,她就暗中悄悄收拾行李,东西不多,但银两带的很足,趁着晚上夜色寂静时,她换了一身夜行衣就潜了出去。
远处常林的小房还亮着烛火,夕月的房间却早已经灭了灯,她看了许久,最终还是转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怕是今生不会再相见,希望你们一直安好。
夜晚凉意寒人,她一夜急奔,发丝有些微微凌乱,在天色微亮的时候,终于出了上京城,只是城外等着的人,让她心下一沉。
“阿刃……”肖楚已经很久没有见他了,白珩很是信任他,现在,是来拦着她的吗。
苏白刃看着她,眼神中有着说不明的情绪:“你不告而别,是要去哪儿……”
肖楚紧紧握住手中的弯刀,她没有把握战胜苏白刃,但他若是拦着她,一定也要拼死一搏:“阿刃,我要去寻人,否则这辈子都会良心难安……”
苏白刃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她眼中的决绝让他苦笑了一下,这几年,她承受的确实太多,是该去过她自己的日子了,只是那人不愿放手而已。
苏白刃走上前,将她额间凌乱的发丝绕道耳后,眼神里满是疼惜:“我不会拦你,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你走吧,往南去,风行止有一位师傅,叫唐秋风……”
“嗯。”肖楚一怔,眼中顿时蓄满了泪水,她紧紧抱住了苏白刃,口中喃喃说道,“谢谢你,阿刃……”
“走罢。”苏白刃拍了拍她瘦了许多的肩膀,“一路珍重,等我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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