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错三生》第30章


大口地喘气。穆远站在我身边,而其他人都还在梦里。他没有问我看到了什么,却把我带在他身边寸步不离两个星期。后来我才知道,这种药剂虽然几乎没有生理成瘾性,却会让某些人产生心里依赖甚至毁灭自己。几个月后穆远成为了我的导师,我开始跟着他到不同的朝代旅行。
等我自己也当上培训师的时候,这种秘密测试已经被废止,听说有一个学员体验后精神错乱,从附近最高的塔楼上跳了下去,死的及其难看。
我最近有时会想,若真能将凌志带回去,我要带他去看望远镜下的星空,去看霓虹灯下繁忙的都市,去跳伞,去出海,让他看到一千年后人类科技最伟大的发明,我引以为傲的那个世界里的种种美好。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后世文明的触角已经先我一步伸进这个纯净的时代,最先来到他面前,却是散发着糜烂味道的罪恶的花朵,我最不想让他看到的东西。
“那是什么?”他眉头深锁,仿佛也预感到背后的罪恶。我看着方才沾过药剂的指尖,愤愤地吐出一个字,“毒。”
“他对你下毒?!”我收回手,“不,只是让我亲自验一下罢了。真正的使用方法应该是口服。”他皱着眉,“雨寒,告诉我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听见自己极轻的笑了一下,“别自以为是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李凌志。”
我从来就不觉得吵架能解决任何事情。所以当我苦口婆心、口干舌燥、急火攻心却发现对方还是油盐不进的时候,我开始考虑家暴说不定也是有它存在的道理。
“我总能查出来你是谁的!你以为真的能□□无缝?连逍然那么大点的孩子都知道你是冒名顶替!”
“孩子的话你也信。”
“我为什么不信?你自已不也承认了!”
他挑眉,不愠不火,“哦?我说什么了吗?”
我回想,他的确是没有“亲口”承认,瞬间觉得要被他气死。“不管怎么说,你甭想插手这件事!”
“你需要我。你的朋友说的很清楚。”
我咬牙切齿,“如果他知道你不是李凌志,我保证他绝不会来找你第二次!”
“是吗。”他问我,“你可有何证据证明我不是?”
我张口想了想,发现立即要拿出实实在在的人证物证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免后悔自己一时大意,没有把这件事彻底追查下去,纯属私情误事,害人害己。只好反问他,“你又有何证据证明你是?”
他淡定从容的点头,“凭我是这府里的主子。凭我可以调动朱雀堂的分支。”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虽然他的真实身份可疑,但他的确有李家独传的佩玉。我曾经在回洛阳的路上把它拿在手里把玩过,那是一块通体白净的软玉,触手生温,细腻油润,中间篆刻着朱雀李氏,四周装饰着云纹。据说他出现时府里下人都已全部换过,没有人认得他,但只凭这块玉他就在第二天见到了朱雀堂的当家李凌云。
我突然有一个念头,如果我能拿走那块玉牌,或许就可以阻止他,也或许可以打消韩硕的念头,毕竟这也算帮韩硕免费获得了一个真实可信的身份。反正都不是本尊,换谁不都一样。而且据我观察,凌志似乎对接手家里的产业完没什么兴趣,或许是李凌云打理得实在太好的缘故,反正我从没见他去过铺子,南方的分铺就更不可能见过他了。我女扮男装也好,韩磊易容也好,甚至随便雇一个什么人都好。只要不是他。
打定主意后,时间就变得特别漫长,每一分钟都是等待。凌志看我不再坚持,以为我最终答允了,亲着我的额头说,不要担心。可是我只是焦躁而已。
日月交替,一弯孤月徐徐升起,我枕着他的手臂,告诉自己不许翻来覆去。他温热的鼻息落在我的颈后,我的心跳重得像擂鼓,一心只盼他早点睡去。可惜天不从人愿,他揽住我的腰贴上来,在我的耳垂边呢喃,“睡不着吗?”
床帏的流苏晃得厉害。这个男人,我抗拒不了他的诱惑。我爱极他温柔的眼,挺直的鼻子,薄而柔软的嘴唇,我爱极他捉着我的下巴狠狠吻我的样子,他此刻爆发在我身体里与我融为一体,他是我的一部分,绝对不能伤害的一部分。
我从来不知道可以如此迷恋一个人,我要看看我的三生石上是不是刻着他的名字,才会明知他是错的人,还想要跟他一起错下去,欲罢不能。看着他终于安静下来的脸,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我抽出被他压住的头发。枕边沉睡的这个人,我要与他天长地久,但不能是现在。我必须帮韩硕查出那个贩卖幻药的幕后黑手。
掀开薄被,我小心翼翼的从他身上越过,床板的每一次轻颤都害我神经紧张。我赤着足,翻出迷药,闭气将它们统统化开。这足够让一个人昏睡到次日中午了。看着青烟散尽,我才迅速穿好衣服,他的玉牌就挂在架栏上,微微的烛光下闪着柔和的光彩,一如它的主人。我想起一只臂环还在他那儿,犹豫再三决定留下它,好让他醒来后能明白,我会回来找他的。
夜黑的厉害,弧月高悬,却暗的没有一点存在感。我有点辨不清方向。明明下午还好好默记了一遍,却好像总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大概是刚才还是吸进了不少迷烟。好不容易摸到门口。大门已经落锁,边上的小门只一道门闩。我缓缓拉开,尽量不让它发出金属摩擦的啸叫。那样的声音即使一点点,在这样的寂静里也尤为刺耳。
出去以后要尽快找到韩硕。我需要在凌志发现我们之前说服他并动身离开。我已经开始打起腹稿。小门被我推开一条缝,我一脚踏出去,却突然发觉门外还有一人!我来不及反应,手刀劈向他侧颈,他却先一步侧身,擒住我的腕子一个反转,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在夜风里暗哑得让人难受,“你连我都骗。”
一匹青花马从城南蹿出,一跃融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我被缚住双手横置在马背上颠得七荤八素。他发狠似的抽着马,完全不顾及我和马的感受。看清他的脸的那一刹那我觉得自己简直糟糕透顶,我这么爱着人,我却想不出一个不伤害你的方法。
我的负罪感没有能持续很久。如果你能手脚无处着力的趴在一匹急速奔驰的骏马上,眼前是令人眩晕的飞退的野草,胃里翻江倒海却还要努力保持平衡不至坠马,你就能明白我此时的心情。我边吐边在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我作死的干嘛要拦着他!吐到后面,我已经天旋地转浑身无力。没有掉下去真是个奇迹,不过我宁可摔下去起码能早点结束这份罪。
在我觉得自己一条命耗去四分之三的时候,马终于刹住,凌志伸手将我拉下,我腿一软就摔在他怀里。他试图扶我起来,一动我就呕吐不止,他只好跟我一起坐在地上,让我趴在他膝头。
许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是打算弃尸荒野么?”我本来的计划是要冷冷的质问他,让他意识到这样的体罚有多么不人道,无奈发出的声音却软得像在求饶。他冷哼一声,“你不是很能耐么。”等我终于有精神打量四周,才发现这是一个村子的入口,路旁的老树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整个村子还沉浸在睡梦之中,只有偶尔一两声犬吠。
他抓起我的手,手腕上的衣帶勒得很疼,不过比起刚才已经好上很多。我很少晕车晕船,却不知道还可以晕马,而且晕起来这样生不如死。村子不大,零散的几户人家很快被我们绕过。再往前,什么都没有了。一条小路蜿蜒而出,绕过一片水塘,伸向别处。他完全停下脚步,顺着他的目光我才留意到眼前其实是一栋房子的宅基,石头堆起的墙垛,石板垒出的台阶微微开裂,缝隙中的杂草生机勃勃,藤蔓柔软的枝条挽上残留的木桩,开出白色的小花。除此以外,别无他物。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却见他神色缓和了一些,手掌慢慢抚过残墙断砖,留恋似的来回摩挲。
“大门在这里,”他眉眼低垂,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说给我听,“门板老是关不严,虚掩着。一进来,这里是一条木案,上头总摊着一叠熟宣,毛笔从来也不挂起,直接搭在半干砚台里。蜡烛总是只有半截。”他描述着,仿佛一切尽在眼前,却听得我云里雾里。“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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