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镇还在》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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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陆优说:“再不然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出去就行,小区拐角的地方就有一家酒店。”我站在车旁边,突然不想上车。陆优的车是一个小空间,里面有他,有吴莎送给他的礼物,还有他生活里的其他人:他妈妈,王舒,等等等等。而我对他的空间而言,微不足道,不能决定他的行驶方向,也不能决定每个座位上坐着谁,只能短暂地在里面呆一会,进来再出去。
他拉开车门:“那带你出小区吧,反正我也要出去。”
我没有进去,挺认真地对他说:“真的不用。”本来就应该划清界限,而且要把这个界限画得很粗很用力,要不然再给自己留下什么暧昧的空间,多没意思。
就这样僵着,直到我的电话响了,是付安东的电话。
他问我到家没。
我说到了。
付安东吞吞吐吐地问:“……其实我和我爸说过你进公司的事儿,可能太早他给忘了。”
我觉得这些真的都没有关系了:“没事儿,真的。”
他欲言又止,估计是怕我伤心,就匆匆挂了电话:“你没事儿就好,那我先挂了,早点睡。”
我挂了付安东的电话,和陆优说:“那……拜拜。”接着就往小区门口走。
走了没几步,身后响起车发动的声音,前面的路被身后的车前灯照得挺亮,我往旁边让了让,他开车从我身边经过,开得挺快的,车里面的人的侧脸一闪而过,看不清楚。
//陆总监昨天晚上出事了
51。
我找了间连锁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利索地去家具市场换了扇门,再去商场买了一套床上用品作为新年伊始的更新换代。在家里理东西理了一整天,发现这个小偷还是个文化人,我从英国带回来的一本英文原版限量的小说也顺走了。
年三十,商场里到处都是折扣减抵跳楼价。我抱着新的靠枕回去的时候,心情似乎好了那么点儿,在旁边的书店买了一本《锦官城遗事》,作为成都之行之前的铺垫。
理完东西都已经到了晚上6点,吃年夜饭的时候。每年这个时候我家都要包饺子,但不擀饺子皮,我爸不会,我就更别指望了。去超市买现成的饺子皮,再剁个猪肉白菜馅,父女俩一块包,我爸包饺子特别粗,只有一个原则,合上就成,所以他包出来的饺子就是个标准的半圆,不捏边,本事就在于下锅还不会开口。
想起这些,我特别馋,馋到受不了,出门打个车去沃尔玛买了挺多速冻饺子,下锅煮了一碗,蘸着醋吃还挺香。
8点整的时钟敲响的时候,电视里开始播春节联欢晚会。我抱着碗坐在沙发里,最庆幸的是那小偷没把电视给抱走。我这没电梯,他抱着我的ipad、笔记本、相机,揣着几千块现金,估计也实在腾不出地方来拿这个电视机。
我突然就释怀了,挺同情这小偷,这是要回去过年前的最后一票,才顺了这么点东西,也不知道够不够凑个路费回家。
孙总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把最后一个饺子吃完。
“孙总,您好。”
“小许啊,你在家呢?”
“对啊,看春晚呢,给您拜个年,祝您全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孙总和我寒喧了几句,再道:“你是在北京吧?”
“是啊,我北京人。”
“小许,是这样。我回山西过年了,明天可能得麻烦你件事。大过年的,找人实在不容易。”
我纳闷:“什么事?”
“投行部的陆总监昨天晚上出事了,你可能不太清楚,他们那帮人年前赶那个案子赶得太紧张,压力太大。现在这大过年的出事,弄得一家人年都过不好。”
我顿住:“陆优?他出什么事了?”
“心肌梗塞,说是昨晚上突然就发作了。好在送医院及时,要不然……”孙总叹了口气:“干他们那个工作的,上一年不是出过一个猝死的么?”
“那、那怎么办啊?”
孙总安慰我说:“你先别急,我也是刚得到消息,人在太原也过不去。我是这么想的,你呢,要是方便的话,明天去医院,代表咱们公司看看情况,也送份礼表示一下。”
“那他明天还在医院?”
“听说要留院观察一下。小许,你方便过去吗?大过年的也别耽搁你自己的事。”
我说:“方便,孙总您放心吧。我有他消息了再和你说。”
放下电话之后,我决定还是晚上过去看看他,至少先弄清楚情况。
//昨天受什么刺激了么
医院本来就冷冰冰的,到了这个时候就格外冷清了。
到病房的时候,我看见他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脸色挺苍白,在闭目养神。发现我来,他的表情挺惊讶,动了动嘴唇:“你怎么来了?”
我说:“孙总打电话给我说你出事了。怎么了?”
“医生说是急性心肌梗塞。”他再补了一句:“不过应该没事。”
我拉了把椅子坐下,“怎么会心肌梗塞,这不是老头子得的病么?你太拼了吧。”
他也挺虚弱的,和昨天见着的完全不一样,“可能是吧。”
正好碰上值班医生来查房,走近来问陆优:“你觉得怎么样,心口还痛么?”
陆优摇头:“不怎么痛。”
我趁机问医生:“医生他这个怎么回事?要紧吗?”
医生挺郑重的说:“当然要紧了,才30岁就心肌梗塞。昨天要晚送过来,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那怎么会突发这种情况?”
医生回答我:“急性心肌梗塞诱因很多,比如加班太劳累、情绪波动太大、激动了,还有就是抽烟。”他转头看向陆优:“你抽烟吧?”
陆优点头:“嗯。”
“昨天抽了吗?”
他再承认:“嗯。”
“工作比较累吧?”
陆优低声道:“嗯……”
医生再问:“昨天受什么刺激了么?”
他没回答。
医生叮嘱道:“每条都中,你之后注意点,不能抽烟,也不能太劳累,保持心态平静。具体有没有事,要做个心脏动脉造影检查,结果出了再看吧。不过你昨天的情况比较危险,开车的时候心肌梗塞很容易出车祸,生活习惯改一改吧。”例行检查完,他继续查其他病床的病人。
我看了看陆优,好像没什么外伤:“你出车祸了?”
“嗯,追尾。”他不知道是因为虚弱还是别的,不太愿意说话。
“那……撞到哪了吗?”
“没有,就车尾碰了碰。”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客套道:“你们也不用那么拼吧,犯不着。你看这次,年都过不好,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他抬眼说:“你没去成都?”
“哦,我初四过去。那你这样,还回湖南吗?”
“估计回不去了。”话毕,他朝门口看了一眼,叫了一声:“妈。”
我转头,看见陆优的妈妈和王舒刚进来,手里拿着饭盒,还提了些水果。我自从大三那年过年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陆优的妈妈。她比印象中老了很多,很普通的中老年妇女的样子,穿着件深紫色的羽绒服,微胖,皮肤比较黄,短卷发染成了比较亮的酒红色。王舒站在她身边,浑然天成就是个儿媳妇。
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祟,总觉得印象里的王舒有点土,摆脱不去的气质。她穿着一件驼色的长大衣,里面是洋红色的毛衣连身裙,黑色的打底袜外配上及膝的黑色靴子,长卷发,似乎染了一段时间的棕色,可以清楚地看见黑色和棕色头发的界限,也戴着眼镜,依然很文静的样子。
可我还是觉得她不洋气,或许换一双棕色的及裸短靴会好很多,而不是这种老气的细跟长靴,靴筒上还有金属扣,看上去有点劣质。
王舒认出我来,显然很惊讶的样子,脚步一滞。
//这么巧又和我儿子一个单位
陆优的妈妈显然已经不记得我了,走到病床边看着我挺疑惑。
我公事公办地和她客套:“陆妈妈,你好。我是陆优单位的人事经理,领导听说他病了,我代表公司过来看看他。”
她一愣,继续疑惑地看着我。
陆优在床上出声提醒她:“妈,她是许深深。”
她回想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把我和“许深深”这三个字对上,转头用湖南话问了一句陆优什么。
从他们的神情中我大概可以猜出来他们对话的内容:陆妈妈没有想过会再碰见我,陆优解释给她说我们现在是同事,她埋怨陆优怎么没有早告诉她。
王舒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里面有饺子,她对陆优说:“我们包了点饺子,吃一点么?你妈擀的皮。”
陆优点头,拿起饭盒开始吃起来。
陆妈妈对我说:“好长时间没见到了,这么巧又和我儿子一个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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