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镇还在》第50章


面是他的书桌,摆着一些考研书籍和几张老照片。我想打开橱架把照片拿下来看看,无意中碰落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弯腰拾起来,竟然是我的学生证,上面的照片已经有点花了,模糊不清,只大概能看清楚轮廓,我冲镜头笑得挺开心。
我想了很久也想不起来这张学生证怎么会在陆优这里,说不定是哪次来嘉禾的时候落在他这了。
之后就是清明节的晚饭了,陆优有所顾虑地和我说:“你要是不高兴,我们就出去吃吧。”
我说:“没事了,你也难得和家里人聚一聚。”
菜是陆优和王舒炒的,厨房我基本就没进过,完全帮不上忙,陆妈妈很不满地看了我一眼。
王爸爸还不知道我和陆优的事,在饭桌上问他:“你和我家闺女的事什么时候办了?”
陆优担心地看了看我,留有余地地说:“让我们再商量一下吧。”
王爸爸说:“你们俩个小辈真是急死我们了,一拖就从年前拖到年后。陆优,你看看,你外甥都要上小学了。”
饭毕,陆佳和王舒在收拾碗筷,我想着不能白吃白喝,帮忙去洗碗。这时候是晚冬初春,凉水浇在手上透心地冷,不过一会儿,我就冻得双手通红,有点麻木。
散伙之后,陆优在阳台上静静地抽了根烟。我没有拦着他,他心里为难,这我都清楚。如果没有我这一出,他和王舒现在恐怕已经步入正轨了吧。
第二天早晨,我打包好行李,和陆优道别:“我想要不然我先回去吧。”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最后同意了:“你在北京等我,我会和我妈好好说一说。”
我点头:“好。”
他送我到长途汽车站。等车的人不多,大家都在告别。
他心事重重地望着我:“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我深深地看着他,不得不承认,陆优的眉眼很好看,“陆优,不如算了吧。”
他其实是意料到这样的结局的,依然皱着眉坚持:“给我点时间,我可以说服我妈。”
这场感情就像打仗,起初的时候士气高涨,不计后果地只想赢,拼了命地往前冲,冲得越前伤得越深,后来打败了,想重整旗鼓的时候却发现当初努力想要得到的东西,现在已经可有可无了,曾经不可替代的人,也更替变幻了好几个,最终我临阵脱逃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爱情,和我当时苦苦追求的相差甚远,即便很怀念,但不得不承认:逝者如斯,这么多年我们不在一起,他已经有了一个很完整的生活圈,而这个圈子里没有我。
“嘀………… 嘀…………”司机一直在按喇叭,提示乘客赶紧上车。
我说:“我走了。”
陆优伸手抓住我的手:“要不然别回去了……”
我挣开他的手,上了车,从车窗外往回看。冬尽初春,嘉禾镇一如我大一那年寒假实践见到的一样,阳光灿烂,行人寥寥,宁静如初。司机鸣起长笛,车站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回忆里的那些片段就像是小时候我的第一双皮鞋,浅蓝色圆头羊皮,刚拿到手的时候欢喜不已,细心呵护,没了它就觉得地球不能转;再后来皮鞋多了,鞋柜里挑鞋的时候也还惦念着它,舍不得扔,却也觉得不那么合适了。
我转过头看着前方,车前窗的玻璃前扬起灰尘,马路弯弯折折蔓延至远方,感受到许久未曾有的轻松。
——正文完——
//番外1
看着校门口风尘仆仆的王舒,陆优有点惊讶,他从自行车上下来,仔细打量眼前的人。虽然是老乡,从小就认识,本科还是校友,但他本科毕业之后也有近半年没有太多她的消息。其实即便在本科的时候,因为他生性腼腆内向,和王舒的接触也仅限于普通朋友的问好交流。
不过半年时间,他记忆里的王舒和眼前的人似乎有所不一样。王舒一直留着一头黑色的长直发,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皮肤比起陆优来不算白,但在嘉禾本地人里已经算白净的了,面颊上有些许雀斑,大学时期她大多数时候穿紧身的牛仔裤和T恤,还有帆布鞋,青春动感。
眼下她的头发烫得有点卷,依然是黑色的发型,穿着一件高领毛衣和昵子短裙,配上黑色中跟的中筒靴,显得老成了许多。
陆优替王舒提着她的包,推着自行车说:“先带你在B大逛逛吧。”
王舒笑道:“好啊,名校哩。”
刚入冬,冷风吹得人有点哆嗦,校园的林荫小道里传来风吹过树枝咯咯作响的声音。陆优心里有些紧张,这不是他和王舒第一次逛校园,但和本科时代在中南大学的感觉不一样,那里到处都是他们共同的朋友,就像高中一样,环境很熟悉,以至于做任何事情都很坦然。可是到了B大,周围一切都很陌生,在这样一个繁华喧闹的大都市的中心,他看见地上他和王舒的身影拉得很长,也凑得很近。
陆优感觉到了王舒对他的一丝依赖,似乎还有点暧昧的苗头。
校园总是谈情说爱最烂漫的地方,每一条长椅,每一寸草坪,每一个自习教室,好像都在说着不同版本的爱情故事。
陆优和王舒走到湖边,他们在一条长凳上坐下,沉默了几分钟。陆优打破沉默:“怎么会来北京?”
王舒伸直腿,双手在身侧撑了撑,“觉得首都好啊,大城市,比长沙好。我还想以后来北京找找工作。”
“哦,还以为你是找了北京的男朋友。”这句话刚出口,陆优就后悔了,怎么有点此地无银的感觉?
王舒开始笑:“我哪有这本事,找到北京的男朋友。倒是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啦?”
陆优轻轻地摇摇头:“我才刚来半年不到,哪这么快?”
王舒大四的时候是有过男朋友的,好像是她同班的一个长沙人。具体情况陆优不了解,他那时候忙着准备B大的研究生入学考试,一心一意扑在上面;即便是这样,有一次提着热水瓶打水,远远地看见过王舒挽着一个中等身高的男人走在前面,陆优心里还是有一些不畅快的。
陆优是个很理性的人,他的理性在于能够很快地从情感困惑中抽离出来,因此他的不畅快没有持续太久,就被考研的复习材料转移了注意力。从小到大,王舒是他第一个有好感的女孩子,他不知道这个好感从何而起,或许是因为她是他唯一相对亲密的女性朋友,但很清楚的是,他挺喜欢和她呆在一起,喜欢听她讲话也喜欢和她讲话,看见她开心自己的心情也会畅快起来。
但这种喜欢没有强烈到让他主动去追她。他的研究生室友杜少图曾经说过:要不是有我调教,陆优这辈子八成要做个和尚。
//番外2
陆优刚入学的时候,被室友得知从未有过女朋友,打那之后,每次大伙K歌,杜少图都要对着陆优唱一首《女人是老虎》。
此时此刻此景,黄昏落日下,湖边长凳上,任谁都会有些风花雪月的念头吧。陆优想或许应该表达些什么,他侧头看了一眼王舒,她正认真地享受眼前的湖景,唇角带笑。她的手放在身侧的凳子上,离他的手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他在脑海中不断地做思想挣扎:王舒这次路过北京,愿意来B大看他,还和他一块逛校园,这个时候牵手似乎是水道渠成的事,可是,万一是自己自做多情想多了呢?
“陆优,带我去吃点北京小吃吧。”
王舒打断了他的思绪,起身准备走。
他长舒了口气,似乎从思想挣扎中解脱出来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欣然同意:“好啊,那咱们走吧。”
王舒这次来北京的短期游拉近了陆优和她的距离,他陪着她逛校园、爬长城、游故宫、在王府井吃小吃,在灯火通明的北京夜市里并肩散步。像情侣一样约会,却保持朋友的距离,俩人似乎都心领神会,很有默契地没有再往前迈一步。
这种好感说不清道不明,它不是很浓烈,却安然无恙地存在着,保证你在需要一个人来心理慰藉的时候,这个人她不会空着。
如果说王舒是第一个安静地走进陆优生活的女人,那么许深深几乎是敲锣打鼓放着鞭炮“噼里啪啦”地住进他心里。
研一那年寒假,他在火车上遇到的这个女孩。留着短发,大眼睛小鼻子,头靠在他肩上能闻到洗发水的香味,他小心避过,随着火车的轰隆声,她的头又靠了上来。这么地来回了几次,他只好脸红地任其发展了。
许深深睡眼惺松地醒来,先是手忙脚乱地端正了坐姿,再向陆优道歉。陆优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好笑,也不禁觉得这是个挺可爱的小姑娘。但之后的旅途,他就发现这不但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还是个好奇心挺重的小师妹。
他不善言辞,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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