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本佳人》第40章


过了好一会儿,顺妃才放下笔,看着坐在榻上无聊地玩着流苏的宁妃,微微一愣,她似乎从小到大都是这般云淡风清的样子,不论表姨母或萤夏对她做了多过分的事,都不曾见她狼狈过。
“宁萤霜,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宁妃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进宫这些年,已经有多久没再听到过这三个字,她竟然都有些记不清了,宁妃抬头看向顺妃:“我从不在乎你们这些世家女怎样看我,讨厌我也好,瞧不起我也罢,那都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
其实顺妃何尝不知道宁妃的想法,这是她最讨厌她的一点,明明是庶女,明明该看人脸色过日子,却比谁都过得潇洒,可这也是她最喜欢宁妃的一点。
记得她与宁妃第一次见面是在五岁那年,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其实一开始她心里是很喜欢这个小姐姐的,可是母亲说小姐姐是小妾生的,自己不可以和她亲近,但那时毕竟年纪还小,相处时自己就忍不住会对宁萤霜温柔体贴些,可是这一切都被自己哥哥打破了。
宁萤霜只比自己大几个月,所以在她们未满七岁之前,哥哥也会经常来陪她们,哥哥一向爱带些小玩意给她玩,可自从见过宁萤霜后,后来只要给她带东西,就一定会有宁家姐妹的一份,随着年龄的增长,再加上她是个心细之人,终于看出了哥哥待宁萤霜的不同,她永远也忘不了每每谈到宁萤霜时,哥哥眼中闪动的光芒,而她也知道那光芒会最终为哥哥招来不幸,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讨厌上了宁萤霜。
“宁萤霜,我真的很恨你,恨你毁了我心中完美的哥哥,恨你抢走了哥哥所有的关心,最恨的就是,明明应该是最痛苦的庶女,却活得比我们这些世家嫡女潇洒得多。”嘴里虽然说着恨,但语气却是淡淡的,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些话。
“够了,韩瑾烟,你有什么资格说恨我。”宁妃美目含冰,冷冷地盯着顺妃,她不愿提起那个人,也不想去回忆曾经的痛苦,“这些年来,我被你们世家害的还不够惨吗?三岁那年,我年仅五岁的哥哥去你家做客,却被段家长子推下水,差点在你们顺安侯府溺死;五岁那年,你姐姐韩瑾溪来我宁府做客,不小心在台阶上摔了一跤,明明是她自己的错,却硬要赖上我的奶娘,说是奶娘只顾着我没照顾好她这个嫡小姐,后来奶娘被打一顿,赶出了府,自此音讯全无;八岁那年,我娘亲死于难产,一尸两命,娘亲难产的原因,你可还记得,若是不记得,我可以提醒你,这件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宁妃嘴唇有些颤抖,娘亲的死是她心中的永远的伤痕,她不敢轻易触碰,碰一次就痛一次。
闻言,顺妃脸色变得苍白,眼泪从眼眶滑落,那件事,她也一辈子忘不了,嘴里喃喃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个时候才七岁,我。。。。。。”
宁妃按捺下心中的怒气,她知道母亲的事不能怪在顺妃头上,当时的她也只是被人利用了,可是事后顺安侯府那敷衍了事的态度和宁府的息事宁人,却让她恨上了顺安侯府,恨上了宁家,恨上了整个江南世家。
半晌,顺妃回过神来,泪眼朦胧得望向宁妃:“你知道吗?我有时候还挺羡慕你的,你心中有怨,有痛,你可以恨世家,可以报复世家,可我呢,我一个世家嫡女,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世家给的,就算我心中再苦再痛,我也没有那个资格去恨他们,我的路从一出生就被安排好了,我没得选择,想想我这二十多年来都是在为别人而活,却从未为自己活过一次。”
宁妃冷眼看着她,说这些又有何用,难不成她还妄想自己为她拘一把同情泪不成,每个人选择的路不同,自然结果也会不同,喜也好,悲也罢,都得自己受着。
很快,顺妃用手抹去泪痕,又恢复成了之前得体的样子,道:“本宫要见你最后一面不是为了向你诉苦,本宫只是要提醒你,别忘了你的承诺。”
宁妃嘴角上扬:“你放心,本宫答应你的事自是不会反悔。”顿了顿,又道:“你也别担心,本宫是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去的,江南那边的事,本宫还没处理干净呢。”
顺妃动作一滞:“你想做什么?”声音中带着恐惧,虽说心中怨着送她入宫的家人,但仍然害怕他们出事。
宁妃没有回答,直接走了出去,留顺妃一人胡思乱想。
☆、归去
几天后传来宁妃即将回江南省亲的消息,涟依略感意外,见宁妃那般不喜世家的模样,她还以为宁妃这一生都不会再回去了,而更令涟依意外的是此行还有顺妃陪同。
宁妃临行前涟依去见了她一面,见到涟依宁妃脸上露出些许笑容,打趣道:“本宫没想到这宫中还有人愿意来给本宫送行,啧啧,看来本宫人缘也不是那么差劲。”
与宁妃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涟依早习惯了宁妃的这般行为,也不觉踌躇,回以一个笑容,其实她本来是想问宁妃带顺妃回江南的原因,可见了宁妃后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宁妃一向聪慧,肯定有着她自己的打算,虽然不知宁妃和顺妃之间有何瓜葛,但既然宁妃想要回江南了结这一切,自己也该尊重她的选择。
宁妃多少猜出了涟依此行的目的,但见她不说,自己也就当作不知,拉了涟依来陪她下棋。
这不是涟依第一次和宁妃下棋,实际上基本上每次过来忘忧宫,宁妃都会拉她下上两局,但涟依却不觉得宁妃有多喜欢下棋,或许是落子无悔,宁妃是由此来提醒她自己,步步小心,莫走错一个棋子。
但在与宁妃下棋时,涟依还是忍不住说了句:“虽说身处后宫,可您也不必事事苛求自己无错,轻松一点生活不是更好吗?”
宁妃脸色一僵,拿起白子,缓缓落下:“不是苛求自己无错,只是身边没了能包容自己错误的人。”声音竟带了淡淡哀愁。
涟依执棋的手一顿,这样的宁妃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是自己刚才的那句话触碰到了她深埋心底的伤口吗?
没给涟依思考的时间,宁妃语调一转,变得轻松起来:“本宫在这宫中可是生活了七年,哪需要你一个小丫头来担心,倒是你,当断不断,必有后乱。”
涟依神色一怔,宁妃这分明话里有话,难不成是知道了朱玦的事。
宁妃见涟依这般模样,暗里不由摇了摇头,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吗?虽然聪明,但只要是提到那人的事,便难以掩饰自己的心思,长此下去,总会被宫中其他妃嫔察觉。
宁妃叹了口气,看在涟依陪自己下棋的份上,还是提点她一句吧。
“要想在宫中生存下去,就得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切记,越是看重的人越要平淡对待,之前皇上给本宫透露过,本宫离宫后不久就会开始甄选秀女,这是太后的意思,毕竟距离上次选秀已有七年,而且近年来宫中妃嫔死的死,关的关,这宫中确实需要进新人了,太后也有意要从本届秀女中选两人许配给七王爷。”
涟依脸色有些不好,她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没想到早被人洞悉这一切,但对于宁妃的提点涟依心中多少有些感动,她俩只是合作关系,宁妃能说到这个份上已实属不易,遂点了点头,道:“妾身明白,到时绝不会做逾越身份之事。”
宁妃也不再多言,只是宽慰了她一句:“你不用担心,这件事除了我以外,这宫中还无人知晓,你日后只要小心行事,也没人能发现。”至于她是如何知道的,宁妃并不打算告诉涟依。
涟依低声应了。
第二日,宁妃便动身去了江南,而就如宁妃所说,她离开后不久,选秀之事也提上了议程,后宫众人听说此事后平静得很,但也只是表面上而已,涟依只当不知太后的心思,安心在兰林宫待着。
一个多月后,各地秀女也都入京,朱钰以国库空虚为由,缩小了选秀规模,人少了许多,最后经过层层筛选,只有十余名秀女进了宫,且娘家地位都不高,这十余名秀女的分位自是不高。而太后则钦点了户部右侍郎嫡女为七王爷侧妃,虽不知为何与宁妃之前说的不一样,但涟依这次却是明白,那人终究会成为别人的夫君。
很快旨意就下来了,婚礼定在十月,准备的时间很充裕。可是就在婚礼定下来后不久,朱玦就生了病,太医换了一批又一批,病情却不见好转,最后还是王府管家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算命先生,说王爷是和未来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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