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离歌》第40章


尚之瑛缓缓的走过来,驻足在我对面。
我含着水汽的睫毛微微动了动便垂了下去。我不敢看着他,我怕看着他我会情不自禁的哭出声来。
良久,尚之瑛为了掸了掸披风上的雪,依旧是那样轻柔,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熟悉的温雅。
不知不觉中,我的眼泪便掉了下来,阵阵冷风吹过,我竟也感觉不到冷,只觉得脸上早已冰凉一片,不知道是落下的雪花还是脸上的泪水,和着雪花化成了的水,一点点的在脸上蔓延开来

尚之瑛抬起手,为我轻轻拭去眼泪。感受到他手心里的温度,我抬起双眸,看着他的眼神。
几个月未见,他竟苍老了几许。在见到我抬头的瞬间,尚之瑛扬了扬嘴角,依旧那样明亮温暖的笑容便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我的心再次猛烈抽搐起来,伴随而来的是浑身每个细胞的窒息。
“这么冷的天可不能哭。”尚之瑛温柔的声音传来。
我再也忍不住早已盈满眼眶的泪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泪如泉涌,瞬间整个脸已经浸满泪水。
尚之瑛抬起手,一点点的帮我拭着,我别转过头去,任由眼泪一滴滴的滑落在地。
尚之瑛抚了抚我的肩,轻声道:“听话,不要哭。”
我用力点了点头,回过头来,两眼依旧噙着泪水。
尚之瑛笑了笑,那笑容,苍白无力。盯着我看了许久,尚之瑛点点头,仿佛自言自语道:“看到你都好,我就安心了。”
“对不起。”我终于在许久的沉默后,说出了这句话,这句一直深藏在我内心深处的话,是我多少个日日夜夜都想对他说的一句话。
尚之瑛看着我,摇摇头,“不要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尚之瑛顿了顿,淡淡一笑,极尽沧桑。“我对你许过的诺言,我没有兑现。若凝……对不起。”
这一刻,我的内心终于崩溃。
我强忍着泪水,哽咽道:“不,是我,都是我,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我激动的一字一句说道,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全部爆发了出来。
“若凝!不怪你!是我对你许下了诺言却没有能力兑现,没有能力给你想要的一切……”尚之瑛扶住身体发抖的我,低声吼道。扶着我胳膊的手也微微抖着,深邃的黑眸中泛起了一丝水汽。
我泪如雨下,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心痛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任由空中飘着的雪花打落在身上,打落在脸上,和着泪水,一点点的消融……
此时,我多想,伏在尚之瑛的肩头,痛快淋漓的哭一场,可彼时,我却再也不能那样恣意,那样放肆,去做我想做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我幽咽着,喉咙酸涩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离开那条宫道,也不知道我是怎样走到了延禧宫,我只觉得自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任何知觉,只是机械的在重复同一个动作。
惠妃看到我吓了一跳,因为我浑身已完全被雪打湿,整个人都湿漉漉的,惠妃一边吩咐宫女去为我准备便服,一边拉着我的手,走到暖炉旁,“眼瞧着这雪越下越大,妹妹怎么不在慈宁宫里躲会儿再过来?瞧瞧给淋的,仔细回去要生病!”
宫女拿来了便服,惠妃便帮着宫女一起为我换好。惠妃见我一句话都不说,向宫人们使了个眼色,所有的宫人便都退了出去。
“好妹妹,到底出了什么事?”惠妃拉着我冰凉的手,一边揉搓着,一边关切的问道。
我叹口气,望着窗外,良久,幽幽叹口气。
“不想说就算了吧。”惠妃摇摇头,为了拭去了脸上残留的泪水,叹口气,动了动嘴唇,缓缓道:“姐姐是过来人,如果妹妹不嫌弃就听姐姐一句话。”
我微微动了动睫毛。
惠妃接着道:“皇室贵族向来现实,容不得半点梦境。若凝,你若能明白姐姐这句话,就答应我,千万不要再梦想那些个不真实的幻境。向往固然好,可你要知道,如今的你是裕亲王府的福晋,爱新觉罗氏的皇族媳妇儿,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我的手微微一抖,惠妃叹口气,低声道:“命运啊,是最不能容人质疑的。”
再次听到“命运”这两个字,比我最深切的感受还让我疼痛,连呼吸都是疼痛的。
雪,一直下着,直到快到了傍晚,我才从延禧宫出去,惠妃不放心,派了人一直送我到宫门口,看到我上了马车才回去。
马车在交加的风雪中急性着,我浑身感受到的都是寒冷,彻头彻尾的寒意一点点向内心深处袭来,我微微发着抖,心痛的感觉让我的手脚开始发麻,很快,全身没有了任何知觉。安静的夜里,只能听见马蹄声与车外飘雪的“簌簌”声。
转眼,没过几日,便是我的我生辰。
这天,天空又飘起了大雪,如同那日一样,洋洋洒洒的一会儿便将整个院子都裹上了一袭银色。
我礼仪周全的陪着宁悫太妃用完了晚膳,坐了会儿便借口有些困倦,宁悫太妃自然不会为难我,对我笑着点点头,应允了我。
福全微微侧过头,我福了福身子,便退了出去。
回到了景逸阁,将所有的烛火点燃后,整个房间立刻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我坐在烛火下,开始对着左右摇曳的烛火发呆。
拿起手中的刺绣,我依旧清晰的记得那个夜晚,我就着这样的烛火为尚之瑛一点点的将那件黑色的披风缝补好。可如今,那件披风,只能成为我们彼此之间最深的回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王爷。”彤儿福身。
我放下了手中的刺绣,起身,小心的走到一旁。
福全微笑着走了过来,身上带着些许酒味。
彤儿微微望了我一眼,关好门,退了出去。
福全轻轻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我的手微微一紧。
“今天还高兴吗?”福全轻手一揽,便将我揽在怀中,一边在我耳边喃喃道。
我下意识的别了别头,打算福身谢礼,更想要挣脱他的怀抱。福全却将揽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让我一时动弹不得。
“这个礼物,还满意吗?”说罢,福全拿出一支白玉簪,微笑着看着我,眼眸中带着几许温情,几许爱意,还有几许……欲罢不能的欲望。
我赶紧福了福身,“谢王爷。”
“若凝……不要跟我说谢,你是我的妻子,我理应待你如此。”说着,便将我扶了起来,揽着我的腰,轻声细语道。
经过了那么久,我还是不习惯与他这样的温情与暧昧,于是不自觉得想要躲,却让福全将我揽的更紧,看着我的眼神也愈发热烈,不由分说的便将我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在床榻上,整个身体覆了上来……他热烈的吻着我,手遂伸向我衣间的盘扣。
“若凝……”福全一声声低低的唤着我的名字。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那股火热,我内心抗拒着,却不能做任何,只能任由点点泪水慢慢盈满了眼眶。
因为,如今我已是他的妻子。
房中的红烛摇曳了一夜,结了厚厚的烛花儿,蜡泪一滴滴的落在烛台上,不时发出的“嘶嘶”声,像是心被撕碎,泪落满地的声音。
这一夜的雪,下得格外大,夹着寒风,格外的冷。

☆、第 24 章
? 进了初春,人也渐渐乏了起来,近几日里总是觉得身子懒懒的,头也昏昏沉沉,整个人时不时就觉得困倦。
入了三月的北京城,还是微微泛着些许凉气。
今日清晨便起来洗漱好,用好了早膳后,看到屋外初春的阳光这样好,我走出屋子,靠坐在院落里的躺椅上,彤儿在不远处摆弄着花花草草,一时不亦乐乎,跟我不停念叨着哪种花的学名、俗名,药用价值又有多少等。
我静静的靠在躺椅上,微微笑着,一时间一阵困意袭来,头微微有些发晕,我便微闭上了眼,一边还听着彤儿不停的跟我叨唠着。
王府里的丫头端来了燕窝粥,彤儿接了过来,一边为我拿着汤匙从罐里往外盛着,一边笑着对我打趣道:“格格这几日是越发的懒了呢!格格身子向来弱,这燕窝粥可是我昨儿晚上就吩咐厨房里开始煮的,补气养身,对格格再合适不过了。”
我微笑着嗔了她一眼,接过彤儿手中的碗。
拿起汤匙,刚舀了一匙,还未送到嘴边便觉得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的呕了起来。
彤儿看到我这样,着急的将我手中的碗拿了去,焦急的问着:“格格这是怎么了?”
我本想摇摇手,告诉彤儿我没事儿,可胃里就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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