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血之心》第41章


研级懒ⅰ6砺匏顾淙恢两穸济挥械萁还懒⑽氖椋导噬弦丫牙肓肆丝刂啤?br /> 伊琳娜是8月走的。她亲自来到莫斯科,将那份文书放在一边,走上前给了保尔一个拥抱。“苏维埃,如果我不是一个国家的话,我多希望您也是我的弟弟呀。”她努力使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开朗一些,能起到安慰人的作用。然而她也知道,在这样残酷的情境下,任何安慰都是徒劳的。
娜塔莉亚也是8月到的莫斯科,不过她来见的不是保尔,是伊万。“哥哥,请原谅我,”她仰起头吻了一下伊万的脸颊,“最后还是要离开您。”
留下的两人面面相觑,保尔扬了扬嘴角,笑容无比凄凉。
走的人越来越多,不过伊万自始至终都没宣称过自己要独立,鲍里斯做的事情似乎和他无关。到了后来,一些有点糊涂的人以为他早就已经独立过了,只是因为太早而被遗忘了而已;另一些明白的人则推测,他离递交文书也不远了。
甚至阿尔弗雷德都打了个越洋电话过来,那时伊万刚起床没多久:“早安——是早上吧?我也不知道我的时差算得对不对。”
伊万看了一眼钟表:“是早上。恐怕您那里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吧,真是辛苦您了,美国先生。”
“无所谓,熬到这种点对HERO而言是小事!我只是听说了一些事情,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打电话来问问,”他的口气听起来很开心,“您终于打算离开共产主义暴君了吗?”
伊万皱了皱眉,不过并没有跟他计较:“当然不。”
阿尔弗雷德理所当然地说:“可是中央银行都被您收缴了啊,要是您还打算留在他身边才更奇怪吧。”伊万甚至远隔重洋都能猜到他耸了耸肩的样子。
“那不是我做的。”
阿尔弗雷德停顿了一下,随即了然道:“是上回那个自称总统的家伙?政变的时候他给这边打过电话,是我接的。听说他还跳坦克来着?果然厉害,不过没有HERO我厉……”
伊万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无下限卖蠢。“阿尔弗雷德,”他冷淡地说,“如果我们是面对面说话,现在我的拳头已经到您鼻子上了。”
电话线那头的蠢金毛立刻识相地闭上了嘴。“好吧好吧,”过了一会儿他才有些泄气地说,“我只是试图让您笑一笑而已,我能猜到您现在心情一定很糟糕……算了,果然不该试的。”
伊万没有说话。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以后,阿尔弗雷德只好说:“那我挂了。”
伊万应了一声,通话结束。
大洋彼岸,阿尔弗雷德放下听筒后,郁闷地盯着电话机。果然还是说不出口啊,他在心里感慨道,原本想站在个人的立场上安慰安慰对方的,毕竟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联盟注定要分崩离析的现在,伊万肯定感到十分难过。但是他就是没法把那种话说出口,就算说了伊万也只会觉得假惺惺。
因为安慰的前提是感到同情,可是阿尔弗雷德无论如何都没有这种情绪。他只感到高兴,幸灾乐祸的高兴。如果哪天保尔死了,他一定第一个拍手称快——他就讨厌他到这种程度。无论是针锋相对也好缓和关系也好,他的目标从来没变过,他一定要让保尔…布拉金斯基死在他手上,而且最后他用和平的、而不是武力的方法达到了。
“如果要写本书纪念这个过程应该叫什么?啊,我知道了——应该叫‘21世纪的胜利’。到了用头脑打仗的时候了,妄图靠武力和强权取得霸权的暴君呀,果然不适合生活在即将到来的21世纪……”

这一年12月8日,伊万、伊琳娜和娜塔莉亚三人的上司在明斯克秘密会晤,签署了一份协议,正式宣布联盟不复存在。所有的加盟共和国,不管是否发表过独立声明,实际上都已经从联盟中脱离。
联盟已经瓦解了,不过保尔暂时还活着。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最后的死亡是迟早会到来的事情。
现在已经没什么事情需要他管,突然一下子闲下来,他起初还有些不知所措。后来他就为自己找到了可以干的事情——睡觉,用尽可能多的时间休息。他的身体衰弱得很严重,不得不靠延长休息时间来保证体力。但在他醒着的时候,他要求自己时刻保持最清醒的状态,以便能及时应对任何的问题。
但通常也没什么问题需要他来应对。他现在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闲人,被遗忘了。如果伊万在的话伊万会跟他说说话,不过现在伊万是大忙人,也没有多少工夫陪他。他只好选择了穷极无聊者最后所能干的事情——翻阅自己的记忆,从中寻找有意思的部分咂摸一点余味。
他从最初最初想起,他还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被赋予保尔…布拉金斯基这个名字,那是因为一个十二月党人。他的名字就叫做保尔,他有一个妻子萨申卡,萨申卡带着孩子到西伯利亚找他,然而他已经死了。他是为我而死的,当时自己对那女人说。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请求继承那个男人的名字,并且在那以后百多年的时光里,一遍遍地回想这个缘由,强迫自己记住这个关于自己诞生的故事。在西伯利亚度过的将近100年里,关于这个名字的信念成为了他度过日复一日艰难而无望生活的支柱——我是为一群人的信仰而诞生的;我还活着这件事本身,就意味着我有存活下去的理由。
然后他想起自己认识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以及许许多多的革命者。他开始接触马克思,开始拥有共产主义的概念,开始逐渐喜欢上系红围巾。这里让他有点困惑,有几天始终搞不清楚:究竟是我代表着伊里奇他们的信仰呢?还是他们用他们的信仰为我洗了脑?
然后慢慢地他想明白了。并不存在洗脑不洗脑的问题。“国家理想”这个词所代表的,就是一种成百上千的人的信念所汇集而成的信念。他代表的并不是这个信念的内容,并不是共和国、废除农奴制、社会主义或者共产主义,他代表的仅仅是“信念”这个东西本身。他是国家的信念,因为人们的信仰和愿望足够强大,他才得以存在。而当人们关于某个理想某个目标的集体信念丧失时,比如现在,他就会越来越衰弱,最终死亡。
所以他最强大的是什么时候呢?是卫国战争。因为过去没有任何一个时期、将来也不会有任何一个时期,人们能不分民族、不分信仰、不分职业、不分地域、不分性别地拥有那样高度统一的价值取向。那个时期整个国家被战争格式化,思想上变得无比单纯,而他也就变得无比强大。
他想起1941年的十月革命纪念日,雪花落满了参加阅兵的士兵们肩头,他在观礼台上俯视着下面黑压压的人们,高声呼吁他们团结起来战斗。他直到现在都清晰地记得,当他喊出“联盟万岁!”的时候,当整个红场的人们齐声喊出的“万岁!”将他包裹的时候,他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炽热得像要沸腾。外面的风雪冷得彻骨,他的心却几乎被血液烫得融化。那天以后,他再也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
此时,站在自己生命的末尾,血液里的热度早已离他而去,他感到从外到里寒冷无比,不过却因此头脑分外地清晰。他开始想,像灵魂剥离肉体审视自己:是不是只有在面临重大压力的环境或者高度计划的制度下,他才能够变得强大?是不是一旦这两者消失,他就一定会消失?
因为二者的共同点是将人们的思想高度统一。当人们思想统一时,所信奉和追求的一定也相差无几。这种近乎强制的措施的确能为他的存在供应充足的养料,然而势必无法长久。因为人总是习惯多元的,在如今这个时代,即使不喜欢西方自由的价值观,仍然无法阻挡人们知道世界上有着名为“自由”和“个性”的东西。有了“自由”和“个性”的权利以后,人们还会心甘情愿保持同一个信念吗?
大概不会吧。他心想。否则,米哈伊尔开放言论自由以后,他也不会衰弱得那么快。
可是——他又在试图把自己绕进去了——这一切真的是“自由”的错吗?难道他的存在,就不能允许“自由”也同时存在吗?这和他的目标似乎也不一样。他仔细地想了想,没有任何一本着作说过,共产主义社会里的人们是没有思想自由的。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对曾经追求的理想厌倦了呢?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不再有号召力了呢?
他的脑海中忽然浮起一个画面,雨中的贝尔凡德尔宫,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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