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奴》第105章


那个丫鬟她知道,叫雯月,挺能干的一个人,不过她见得不多,也不曾说过几句话,雯月总是在外面打点、和管事周旋,并不大在怜雁身边服侍。
“徐姑娘,姨娘让您去东小院坐坐。”雯月福了福身,对她道。
徐婉莹还了礼,她现在不过是个从教坊司赎出来的伶人,说难听点低贱得很,根本比不过这些大丫鬟,雯月待她客气,无非是看在她同怜雁关系亲密的份上罢了。
若怜雁存心压她,她便什么都不是了。所以就是面对这些丫鬟,她依旧毕恭毕敬的。
从前的小姐脾气,早在教坊司的这几年磨得一干二净了。她也不得不佩服怜雁,能在这样难捱的几年里一步步走过来。也许有幸运在里面吧,毕竟遇上了赵彦清,但徐婉莹自认为换做是她依旧做不到这份上。
她跟着雯月往东小院走,一边问道:“我现在去没关系吗?莫要打扰了侯爷与姨娘。”
“侯爷去映月泮忙了,不在东小院,”雯月道,“姨娘这不是闲着吗,就找姑娘说说话。”
徐婉莹点点头,“侯爷真是忙啊,难得回府一趟,还一直在书房里。”
“谁说不是呢,侯爷是干大事的人。”顿了顿,雯月又道:“姨娘跟奴婢提过,姑娘原先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家里含冤获罪才入了教坊司,侯爷这是在帮着姑娘翻案呢,姑娘且先忍忍,出头之日不远了。”
“但愿如此。”徐婉莹的眸子隐隐发光。
“您也不必担心前程,侯爷既然把您从教坊司赎出来,自然不会不管您,今儿奴婢就听见侯爷吩咐姨娘给您找个好人家。”
徐婉莹心下一震,她这是在给自己打预防针呢,果然,怜雁就是这个意思了。
倒没有太过失落,她只是觉得,只要有个好的归宿,让她下半生无忧,便什么都好。
不过她没想到怜雁会说得更直接。徐婉莹进屋后,怜雁就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人家了,我已经让郑妈妈帮忙留意着,今儿就是想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
虽然怜雁说得突兀,但徐婉莹有了心理准备,倒没太措手不及,就是红了脸低下头不说话。
怜雁笑道:“你要不说,到时候我给你找了人家可别嫌弃!”
徐婉莹轻声道:“哪敢,有个归宿,我就很满足了。像我这样的……清白人家岂会愿意……”
“你这是什么话,”怜雁轻斥她,“你是太傅嫡长孙女,曾经是,现在也是,可不能自己看低了自己。”
徐婉莹闻言红了眼睛。
怜雁又道:“翻案指日可待,待翻案之后,你自然不必躲躲藏藏的,到时候找一个进士人家也不错的,也不需要太过富贵的,家里单薄些没什么,只要肯好好待你就好了,你看如何?”
徐婉莹小声道:“我在教坊司……这么些年,进士人家恐怕早看不上了,若硬是让他们娶了我,恐怕心里有怨。”
徐婉莹说得不无道理,别说有点家底的士族,就是商户也不会愿意娶一个曾在教坊司卖艺的女子。
“总会有心甘情愿娶你的。”怜雁宽慰她。
徐婉莹却不赞同,“那也定是看在您和侯爷的面上。”
怜雁还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只能宽慰:“你不必忧心,我与侯爷总不会不管你,定会找到合适的人家的。”
“你和侯爷的恩情,我没齿难忘,我的亲事,您不必如此费心的,您就当我是您身边的丫鬟,配个家奴便是。”
怜雁一惊,“你这是什么话啊……这怎么能一样?”
“我真的不奢求什么,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侯府里也不缺好人家的。”
怜雁细细查她神色,发现她真的在说心里话。若徐婉莹真的愿意配给府里人,那事情确实容易多了。并且配给府里人还有一个好处,夫家定不敢轻贱她。
怜雁想了想道:“府里的大管事们……他们的家底确实不必外头的小官差的,可这身份说起来到底还算是家奴……”
“我当真不奢求的……”徐婉莹道,“何况留在府里还能在您身边。”
“你若愿意,我便留意些,自然,到时候定是问你的意愿。”
徐婉莹道谢应下,竟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
怜雁轻叹,徐婉莹的气性……到底不似从前了。
徐婉莹又与怜雁聊了些别的,便起身告辞,“不早了,您早些休息,我就叨扰您了。”
怜雁让人送她出去,却也没歇下,她在等赵彦清,他难得回来一趟,两人都一个多月不曾见面了,再晚她也会等着。
赵彦清虽然说晚上留在府里,明早再进宫,但依旧忙得抽不开身,一直过了亥正才回到东小院。这还是他担心怜雁一直在等,最后提前送了同僚离开,才抽身回来。
☆、第②①章
赵彦清回到东小院的时候,怜雁坐在床上绣小孩子穿的肚兜,这已经是她绣的第三个了,她绣工不好,绣出来的总是不满意,前两个都因这样那样的问题被她拆掉。
见赵彦清进来,她揉揉眼睛,放下肚兜,“可算回来了。”刚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赵彦清皱了皱眉,“你看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不睡。”
怜雁伸了个懒腰,对赵彦清的指责视若罔闻,在他坐在床沿上后,就懒懒地挽了他胳膊道:“前院的事儿办完了?”
当然没有,最后关头,哪会这么清闲?不过赵彦清并未多说,只道:“睡吧,你只管操心孩子,外头的有我。”又吻了吻怜雁的额头,让她躺下,掖了掖被角,才去净房洗漱。
待赵彦清出来,怜雁已经迷迷糊糊快睡过去了,察觉到他上了床,翻身钻进他怀里,挪了挪脑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眼睛都未睁一下,就像是睡梦里无意识的动作。
赵彦清失笑,伸手揽过她,动作显得极其小心翼翼。细细看她,赵彦清倒是觉得怜雁胖了些,原本尖尖的脸蛋圆润了些,估计是养胎吃得补,身边的人也小心翼翼地照顾,气色好了许多。
又想到朝堂上越来越明朗的局势,赵彦清心里愈发高兴,在怜雁脸颊吻了吻。
这一吻,就有些停不下来了,多日没吃荤,下腹的邪火压也压不住。
怜雁迷迷糊糊地躲了躲,没躲过去,被赵彦清的胡渣扎得难过,嘤咛着睁开眼推他:“别啊……”
赵彦清握住她乱动的手,唇舌不歇,辗转而下,牙齿灵活地解开了怜雁里衣扣子,含糊其辞地开口:“宫里头……老是借机接近我的宫女……好多,难得回来……你还不让……也不担心被人钻了空子……”
怜雁一下子清醒了许多,瞪大眼睛,“哪些个不长眼的宫女?你老实说,是哪几个,回头我禀了皇祖母处置!”
赵彦清轻笑,“太多了,记不住。”说着三两下就剥光了衣裳。
见他就要压下来,怜雁忙抵住他胸口道:“别压着孩子!”
“我知道,会有分寸的。”
*
次日,弹劾两位亲王的折子铺天盖地,不得不说,陶老爷的效率还真高,让一众言官连夜起好了折子,再加之梁阁老这边的人,声势可谓已经一边倒了。
所谓言官,就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的一帮人,这样铺天盖地的折子,两位亲王无论如何都架不住,灰溜溜地开始收拾行李离京。
好像局势已经相当明朗了,陶老爷乐呵呵地在府上悠闲品茶。
这时候,管家来禀告:“老爷,有客求见。”
陶老爷半眯着眼,“谁啊?”
“门房说,是个带着斗篷的人,没看清面容,只带了一个随从,不过来人说,宫中有变。”
陶老爷猛地睁开眼,从靠椅上坐起来,目色微凛,“什么人?没有说来路吗?”
管家摇头道:“只说老爷见了便知。”
陶老爷虽怀疑此人目的不纯,但不得不说他那句“宫中有变”引了陶老爷注意,还是将人带了进来。
待来人走进厅堂,陶老爷才后知后觉地认出,那竟是雍王。大惊之下,他忙作揖行李,“微臣见过王爷,不知王爷前来,有失远迎,实在罪过,罪过。”
雍王摘下斗篷,扔给身后的随从,“是本王的不是,贸然来访也不大声招呼,还望陶大人莫怪。”
“不敢不敢,”陶老爷嘴上恭维着,心里愈发没底来,他同雍王往日在朝堂上可谓势如水火,今儿他突然来府上,还是这副装扮,说什么“宫中有变”,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陶老爷打眼觑他,“王爷……不是已然启程前往封地了吗?怎的忽然来微臣府上?”说着有意顿了顿,往雍王的斗篷看了几眼,假笑两声,“您看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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