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隋炀帝恋爱的正确姿势》第189章


冯小怜也没问什么事,只撒了手,揪了揪她的耳朵,支起身体去柜上取东西,举手投足迤逦风情,贺盾就杵着脑袋看着她发呆。
冯小怜拿来了茶具,黑砂壶古朴大气,下头烧着的小火炉冒着温暖的光,驱走了寒意,房间里因着缭绕的茶香温暖宁静起来,冯小怜煮茶煮得闲云野鹤,行云流水,有种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的闲适淡然,贺盾看着看着心里就平静了下来,趴在手边的案几上,低声道,“人的感情太复杂了。”
冯小怜嗯了一声,拿了颗甜蜜饯塞到了贺盾嘴里,手里提壶,滴水不漏地浇在杯子里,房间里安静得很,只余下了沸水轻轻的噗噗声,贺盾把蜜饯吃了,没骨头一样瘫着不动,心里却觉得好了很多,至少没有方才大街上那么丧气了,只是以后怎么办呢?
她不会阻止他,也阻止不了,但她也不会让他伤了杨勇杨坚的性命,她别的不在行,可救人这一块,这世上大概没有谁能比得上她了。
冯小怜煮好了茶,朝贺盾动了动手指,温声道,“尝尝看,手艺如何?”
贺盾嗯了一声,接过来喝了,只觉唇齿留香,清新淡雅,她不知道是什么茶,但确实是好茶,贺盾饮了一杯,赞道,“小怜你手艺渐长,很好喝。”
冯小怜小口饮茶,就笑道,“那是自然,美人香茶,不是谁都能喝到的。”
贺盾脑袋枕在胳膊上,看着冯小怜有些忍俊不禁,她这张脸,还有身姿实在太过人,在长安城乃至天下都声名鹤起,慕名而来的人多不甚数,只她现在有家有业,也无人敢招惹她,来的人也多是佩服敬慕,女子找来想投奔的也多。
她人美,做起生意来却毫不含糊,手段干脆果断,在商场上也少有能吃亏的时候,又嫉恶如仇,坏人落在她手里,没有好果子吃,对待那些落难的女子老人小孩,又很心善心软,常常慷慨解囊多有照拂。
时间日久,她身上的传闻就多了起来,有人说她是个心狠手辣的绝代佳人,有人说她是个心慈心善的美天仙活菩萨,不会老的女妖怪,众说纷纭,总之很离奇就是了。
冯小怜看贺盾高兴了,目光温软下来,在她头上抚了一下,笑问道,“不是来信说给我绣了个钱袋子么?袋子呢?”
好在她和冯小怜素来不说政务,否则这信定也是被做了鬼了。
他那个人,手眼通天,要是醒来这会儿只怕也知道她和高熲见面了。
她真是无法想象她和他相见的情形,定是满地的尴尬难堪。
贺盾摇摇头,把和杨广有关的一切抛诸脑后,专注地喝茶聊天,“我绣了一个,不好看,打算重新给你做一身贴身衣物,这样你就能用得上了,钱袋子太丑,就只能压箱底了。”
冯小怜浑不在意,杵着下颌笑道,“本夫人不靠那些东西增添美色,你改日送过来,我带一带,出去走一圈,必定能带起风潮来了。”
这得是多大的自信了,贺盾听得莞尔,想想又觉得她说的是实话,便点头道,“那好罢,我下次连着衣物给你一起带来。”
两人说了些话,冯小怜做生意,消息南南北北的传送,知道的奇闻异录多,专门捡了些好玩好笑的给她解闷,末了捏了下贺盾笑得红润的脸,轻声问,“高兴点没,高兴点回去罢。”
贺盾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正在说那痴情书生呢,贺盾有点不想动,就道,“小怜,我今晚能不能和你一起睡。”
冯小怜失笑,往外头看了看,轻声道,“别闹了,快去罢,都在外等了两个多时辰了,明日带着昭宝宝过来,他寻常被看护在宫里,我也轻易也见不着,你明日带来,我领着你们在长安城玩。”
贺盾心里一滞,爬起来往冯小怜那边凑了凑,街上的铺子都关门了,只有屋檐上吊着的马灯还亮着,烛火昏暗,她看不清神色,却能看见一大一小都站在那,就看着这边。
贺盾只看了一眼便坐了回来,冯小怜点了点贺盾的额头,无奈道,“你不与我说,大概是因为不能说,说了会与我惹祸,我都知晓的,但你躲在我这里混玩,这件事也不会过去,你不愿见他,也该心疼心疼孩子,你心情不好就要让他知道,自己藏着岂不是很亏,快去罢。”
昭宝宝在外头。
贺盾再提不起劲,也只好出去了。
第122章 你帮我,系上罢
桂香浮动; 正是月满天街的时候; 夜色清凉如水。
贺盾推门出去。
杨昭眼睛盛满星星一样陡然亮了起来; 眉开眼笑地朝贺盾挥了挥手; 奶声奶气地道,“阿月母亲; 昭宝宝来接你回家了。”
贺盾不由一笑; 三两步走过去,蹲下来给他拢了拢衣衫; 和他额头相贴相互蹭了蹭,觉得还好不是很凉,笑问道,“宝宝冷不冷; 母亲抱你可好?”
杨昭摇摇头,拉着父亲的手晃了晃,看着贺盾软糯糯地地说,“宝宝自己走,宝宝可以走在父亲母亲中间吗?”
小孩眼睛亮亮的很是期待。
贺盾就笑,“当然可以啦。”
贺盾在昭宝宝额头上亲了一下,看得出来宝宝很想这么跟父母亲玩,一家三口手拉手在街上逛一逛; 是这个世界很常见的事; 昭宝宝大概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贺盾搓了搓手等暖和起来,便走到另外一边,牵着宝宝的手往晋王府的方向走。
杨广薄唇微抿; 看夜风微凉,想把风袍脱给妻子,以往理所当然的事,现在问一问都困难。
正人君子会拿什么态度对待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呢。
厌恶?疏离,不可置信?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离他远远的如同他是恶魔瘟疫一样,走近一步都会让她染上怪病一般。
在冯小怜这里待了一晚,她心情似乎平静了许多,但仅此而已,自出来便未看过他一眼。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不一会儿就能感觉出她身上散发出来更浓的厌烦和疏离。
很明显,她只想和孩子待在一起,并不想见他。
夜已经很深了,杨昭走了一会儿就困了,只乖巧的还要坚持和父亲母亲一起走,被贺盾抱起来后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小身体软软靠着她,依偎依恋,让贺盾一颗心都软透了。
杨广想把孩子接过来,被贺盾摇头拒绝了。
杨广收回手藏在袖间握得死死的,并未说话,只薄唇微抿地跟在旁边。
白日本来就还冷,夜里有风,就更凉了。
贺盾脱了风袍把孩子裹起来,但毕竟单薄,她怕孩子着凉,就走得越来越快,想快些回府。
杨广跟了很大一截,走着走着只觉呼吸间带着刀子一样,脚步沉重越来越慢,直至停下来,再也没法迈出一步,就这样在后头看着前面越走越快的背影,直直站着看着,等着想看看她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没有跟在后头了,什么时候会停下来看一看。
贺盾走出了一大截发现不对,回头见杨广一人站在后头老远的地方,整个人隐在黑暗里一动不动,想问问他怎么不走了,夜半三更不好大声喧哗,便抱着杨昭往回走了一截,话未问出口就瞧见对面的人眼里有亮光和喜色,忽又想起他的脾性来,心里一时不知是厌烦还是无力,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只想快点带昭宝宝回府。
带着杨昭在外头不言不语地等了两个时辰,等到现在夜半三更,她现在也分辨不出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贺盾在心里微微摇头,不愿再深想,只想快些回府,她原本便还没睡够,接连几日都还需要补眠,并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意义的事情上。
做自己的事罢,做自己该做的事。
他有想做的事,她也有,莫要沉溺在这些不好的情绪里,眼前的事已经无法改变,但只要她努力一些,细心一些,便能保住杨勇杨坚的性命。
贺盾转身走了,她很累,也很困,并不想和他在这玩一些似是而非的游戏,她也玩不过他。
杨广心里那丝因为贺盾回头的喜悦还没冒出头,就被她眼里那丝真切的厌恶烧了个灰飞烟灭,胸腔里一路压制的气血顿时翻涌起来,冲击得他脑袋里一片空白,看前面的人走得毫不留情,浑身冰凉透骨,彻底失去了理智,背绷得笔直,目光又黑又暗,轻笑道,“你再厌恶我又有什么用,你是我晋王的妻子,一辈子走不脱,我回去就把你锁起来,你能怎么样,我不但要把大哥拉下马,还要他的命,还有三弟四弟五弟,个个手握重兵,我也要弄死他们,还有他们的子嗣后代,留下就是祸害,我也要一并清理了……”
他声音很轻,不带一丝情绪,在寂静的黑夜里却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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