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隋炀帝恋爱的正确姿势》第196章


高句丽本是周朝箕子的封地,汉晋皆为郡县,原本是一国之人,现在割据出去已成异族,高句丽西联突厥,也曾经南结陈朝,在东北边境俯瞰中华大地,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这跟后头的清军入关是一样的,高句丽的铁骑倘若踏进中原来,又是另外一番世界了。
贺盾知晓杨广心情不好,看完信便也未多说什么,只看他疲乏,便起身站到他身后,想给他按摩头部缓解下疲劳。
杨广握了贺盾的手,让她在身前坐下来,失笑了一声,“阿月你可知郭衍收了军报,与我说了什么?”
他大概是想亲自帅军攻打高句丽,只恨不得这次的行军元帅是他了。
可高句丽不是那么好打的,它敢跳出来招惹大隋,便有一定的实力在着,只贺盾看杨广心情不好,便也没提这些话,只摇摇头表示不知。
杨广面上浮起些自嘲之色,低声道,“郭衍说的也不无道理,父亲当时与朝臣商议征伐辽东,高熲固谏,如今父亲征伐失败,高熲算是走了李德林的老路,再加上五弟此人不服管束,在长安过惯了好日子,这次又是瘟疫又是断粮的受了大罪,回来便在母亲那哭诉了一通,京中来了信,你也看看罢。”
信在军报下面压着,是杨素送来的。
杨谅与独孤伽罗哭诉了一句,说征伐途中高熲要害死他。
这一句诛心之言,自是让杨坚独孤伽罗想起先前高熲坚持反对杨坚发兵攻打高句丽的事来了。
高熲的预判是对的,但杨坚派他为长史统领全军,眼下战事失利,独孤伽罗与杨坚说高熲先前不想出征立功,杨坚肯定就放在心上了。
杨坚虽未拿高熲如何,但心里定是存了疑,迁怒罢官除名是想得到的事。
贺盾看完信就收起来了。
杨广看她神色,半响问了一句,“阿月,你和高熲自幼'交好,上次想方设法替史万岁虞庆则解围,这次不帮他么?”这封密信杨广昨日便收到了,他其实并不想给贺盾看,不过应了不隐瞒她,也尽量想在她面前做个正派人,今晚便拿出来了,只贺盾的反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猜不透她,便想问问。
贺盾闻言就摇摇头,“父亲虽是忌惮昭玄大哥功高,但他和昭玄大哥感情非比寻常,昭玄大哥性情平和淡然,皇帝给什么接什么,不会强求抱怨,该退也就退了……”
贺盾想了想接着道,“他性命无忧,顶多也就是罢官的处分了。”高熲的壁垒比较厚,杨坚想把他弄下台,还费了不少力气。
问了还不如不问,杨广听得心情愈发不好,用力捏了下贺盾的手,含笑道,“那为夫呢,阿月,你能答应嫁给为夫,为夫定是不差的了。”
贺盾就想起先前杨勇有过一封来信,里头特意提了两句,大概意思是让她离高熲远一点,高熲对她有男女之情。
贺盾先前只当杨勇是误会了什么,现在看着杨广这样,倒是品出一分味道的,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忍笑道,“我认识你的时候还没摸到情爱的门路,不知不觉被你哄骗上了勾,现在明白了,又晚了。”
话听起来虽然不是什么好话,但落在杨广这里,跟甜言蜜语比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杨广松松揽着她,看她眉眼带笑地说着这些话,心情就好了很多。
贺盾看他阴霾的神色总算放晴了,就笑道,“阿摩当初你若知道现在是这样两难的局面,当初大概也是不会要我的,只我们是在一起了,就好好在一起,阿摩,我等着有一日,你能亲征高句丽,并且打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
杨广眼里光芒大盛,方才进门前的颓然疲乏散了个一干二净,心绪浮动,正想把妻子揽来怀里温存一番,便见她自案几底下摸出了封信,举到他面前,朝他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阿摩,高句丽不好打,你需要无数能安内攘外的能人,阿摩你不困的话,我们来看看昭玄大哥这封信罢。”
杨广:“…………”不监管妻子的信是不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连高熲都敢给她堂而皇之的写信了。
信贺盾看过了一遍,给杨广了。
是一封求救信。
快马加鞭通过虞仁孝送来她手里的。
杨广大概看了一下便知道是什么事了。
自他年前从长安回了江都之后,大隋兵事浮动,内忧外患,除却高句丽之外,与突厥突利可汗、都兰可汗都有交锋,周罗睺与杨素大获全胜,杨素风头一是无人能及。
高熲受杨坚冷落,出兵突厥之时往长安求援未得杨坚应允,有人揣摩圣意告发高熲意图谋反。
谋反的罪名虽是因为高熲未得援军也战胜突厥大胜回朝化解了,但高熲俨然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只高熲写信来也不是为的他自己,为的当年由他提携过的战将史万岁、上柱国王世积等人。
杨坚因着本身是朝中重臣谋反得位,便也怕臣子们效仿他,他疑神疑鬼,臣子们拿谋反的罪名诬告政敌,在他这基本一告一个准,王世积也是,历史上王世积和虞庆则一样,都是因为被小人谋害,以谋反的罪名枉死的。
贺盾朝杨广道,“看信的意思昭玄大哥只是推测,为预防不测,提前跟我们打声招呼,想让我们出手相帮,阿摩,你怎么看,能帮么?”
杨广将信搁在案几上,心里对高熲这位开国元老当真生了两分佩服,允文允武不说,还十分的拿得起放得下,经了虞庆则一事,是彻底拿准了贺盾的脉搏。
信里面明里暗里又给了他不再插手夺宗之事的承诺。
再加上先前高熲言日后会尽心辅佐的应答,开出的条件足够丰厚,高熲是笃定了他会接下这一茬。
如此高熲可谓审时度势,腥风血雨的朝堂之上给必死无疑的党'派开出一条生路了。
自皇帝开始削剪东宫势力,并勒令朝臣不许朝太子称臣之后,太子杨勇已然大势已去,高熲便是不来这封信,继续和皇帝皇后作对,也无济于事,眼下来了这么一封信,对高熲来说,是一本万利稳赚不赔的买卖。
世人言高熲之才不下于杨素,若非两人是死敌,他当真起了心思想结交一二。
若没有贺盾,这一切便该朝着郭衍宇文述等人预想的路数走,他在江都静待征召入朝便可。
可高熲有胆来信,他应下又有何妨。
杨广看了眼旁边的贺盾,点头问,“高熲有投诚之意,除了王世积,牵扯其中的还有哪些人?”
他这便是应下了,事关重大,贺盾也来不及高兴,仔细回想着她还记得的历史记载,回道,“重点是王世积,史万岁,除了他们几人外,还有柱国贺若弼,吴州总管宇文弼、刑部尚书薛胄、民部尚书斛律孝卿、兵部尚书柳述等人,这几个因为给父亲上书表述高熲无罪,被父亲下狱了,后来探查王世积一案,又被牵连其中,元善元大人被父亲问罪,忧虑至死,李彻受牵连,会被父亲下药毒死。”
杨广听得蹙眉,半响不语。
贺盾也有些怅然,直接诏令进宫,赐宴款待,却又下药毒死这样的事,实在荒唐得有些过分了。
杨坚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为政为朝早年晚年差别过大,真是很难让人相信前后是同一个人。
可人心难测海水难量,人是最复杂的品类了,时刻在变,譬如眼前的杨广,登基前登基后完全是两个人,她现在都拿不准他以后会如何。
父子俩就像被人夺舍过一般,英明与昏聩之间的距离差了好几个鸿沟,让人难以理解……
贺盾把这些没用的念头赶出了脑海,专注于眼前的事,她也不知道他以后会如何,只一步步走好脚下的路罢。
贺盾提笔把想到的记下来给杨广看。
杨广看过便沉吟道,“父亲剪除王世积等人,为的都是让高熲下台,即要保下王世积等人,又不能拂了父亲的意,你写下的这些事里头,独独有收受贿赂这条可用,皇甫孝谐与王世积私仇起于无安生之处,我派人把此人招揽过来,王世积便可自谋反的罪名里摘出来了。”
贺盾点头,“其余人只消递信给昭玄大哥,让他先嘱咐过,莫要吱声,便暂且不会受牵连。”
杨广目光自这些名目上扫过,高熲这一脉占有朝堂三之其一,他接下这一茬,倒也不是无利可图。
譬如柳述。
柳述身为小妹兰陵公主的夫婿,兰陵公主与杨谅素来要好,往后若肯安分些,他能少去许多麻烦事。
自他应下贺盾尽量不对两个弟弟使阴招以后,连杨素也不大寻柳述的麻烦了。
杨广权衡了利弊,提笔给高熲写信,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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