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隋炀帝恋爱的正确姿势》第210章


独孤伽罗身体暂且看着是没什么大碍,但郁结于心四个字,坏起来要人命要比病菌快得多,并且会让疾病变得无药可救。
贺盾也不好怂恿杨约去劝诫皇帝,一来怂恿不动,二来杨坚现在的情形,上去说就得提着脑袋进出,她是有着这么多年的情分在,又借着阿摩的光,才会捅了这么大篓子还在这好吃好喝的。
杨约见她没有闲聊的兴致,就在外头陪着她吃东西,末了道,“你身上不是有伤,蹲在这难受,去里头躺着睡罢,放心罢,这牢里刚打扫过,也没有蛇鼠虫蚁……我今晚当值,在这躺着也是一样的。”
大理寺常常用来关押宗室亲戚,还有些嚣张跋扈的贵公子,审理阶段不确定罪行前,日子还是过得比较舒服的,贺盾这一间干净整洁,比那些屋有漏雨的穷苦人家好上好几倍了。
只她现在哪里睡得着,贺盾摇摇头道,“我也睡不着,我在这等阿摩呢。”
杨约点点头,低声道,“来看你的人多,都被我挡在外头了,听说今日替你求情的人也多,这不是好事,聪明的如李家一族,略略打听你还好便回去了,有不聪明着急的,直愣愣就要去找皇上说理求情,阿月你最好与阿摩提点一句,别让事情闹大了。”
贺盾点点头,她身份是太子妃,与文臣武将有些交情皇帝不放在眼里,但若质疑皇帝的决议,那就是拉帮结派,太'子便有党羽遍布朝野的嫌疑。
贺盾记下了,轻声道,“惠伯你回去歇息罢,不必管我。”杨约估计是担心她,否则守值也轮不到大理寺卿亲自来守的。
杨约听外头有人行礼说见过太子殿下,便点头道,“好罢,太子来了,他陪你罢。”
杨约交代了两句,说她冷了饿了渴了叫旁边的小狱卒便可。
贺盾道了谢,杨约便走了。
贺盾站起来,眼巴巴地望着通道那头,就等着太子殿下来探监了。
杨广老远便察觉到了贺盾火辣的视线,地牢里烛火昏暗,杨广走过去便见他的妻子双手握着铁栅栏正眼巴巴地看着他,头上蹭了些稻草渣沾着,身上衣裙皱巴巴的也不干净,看着真是有些好笑可怜。
杨广伸手在她额头上重重弹了一下,无奈道,“说了几遍长辈的事你莫要插手,就是不听为夫的,现在好了,搞来地牢里蹲着了。”
她也知道插手失礼,但她是当真希望独孤伽罗能好好的,贺盾朝杨广道,“阿摩,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杨广把她头上的稻种渣拿掉,应道,“我知道了。”他同样希望皇后能长命百岁,但事已至此,无人能改变,包括他和贺盾在内,皇后存了心结,覆水难收,死结,解不了的。
贺盾看得出杨广心情也不好,在牢里面的稻草地上坐下来,黯然道,“父亲心里还带着气呢,认为母亲贪心不足……我其实很想问问他,要是母亲碰了旁的男子,他大不大气得起来。”
杨广听得蹙眉,随她坐下来,在她额头上又重重弹了一下,“哪里来的疯念头,你胆敢起这样的心思,我打断你的腿。”
“我就是设想一下。”这里就没有平等可言,除却妻子之外,其余的女子在他们眼里和物件差不多,想玩玩一玩,不想玩扔在一边,或者跟别人交换点什么东西都可以……
杨坚抱有这样的思想,便觉得独孤伽罗计较这些不可理喻恃宠而骄,就算看出独孤伽罗心情不好,也打算晾着她不理会,可能是想着过段时间就好了,也可能是因为有恃无恐,所以便非得要依着自己的喜好脾性来……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卖,时光也不会倒流,如此是两败俱伤。
伤了独孤伽罗,他余生也要在悔恨中渡过。
贺盾揉了揉脑门道,“而且父亲是试着试着来,别国的使臣给他献上来些美女,他也不像以往那样拒绝得干脆爽快了……”
杨广道,“你都在这里蹲着了,琢磨这些也无用,不若趁机好好养养伤。”
这也没什么想不通的,如果换了他,若前头躲躲藏藏碰了一个女子,被妻子揪出来打死了,心里自然不快,惧内的名声又上了一个台阶,使臣这时候献上美人来,朝内朝上,各国使节看着,无论喜不喜欢,设身处地,他大概也开不出口拒绝的,不但不拒绝,兴许还会大大方方把人收下。
皇帝以帝后夫妻恩爱为傲,但未必不想前拥后簇,为妻子忍受克制这么多年,总有不想忍耐的一日。
这一日迟早要来,杨广并不意外,却并不是很能理解皇后的想法和做法。
毕竟他的妻子非比寻常,若按年纪推算,贺盾比他还年长两岁,但就像当年清月公主说她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一般,贺盾现在三十几岁的人,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他信了她可长生,年岁愈长,不由自主也会设想有一日他若亡故了,她是不是另择他人,是不是会爱上其他男子,或是被旁的男子觊觎美色云云,诸如此类。
无论哪一样,光是设想一下便让他暴躁烦闷,他也不能想象旁的男子碰她,与她亲密无间,相爱相知,拿走她所有的一切,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会选择活着,活得长一些,这样可以霸占她霸占得久一些。
杨广伸手碰了碰贺盾的侧脸,缱绻流连,半响低声道,“父亲正在气头上,谁劝也没用,你安生在这这里待着,我去劝一劝母亲。”劝得动则罢,劝不动这就是他们的命数,感情之事多是两人的事,不是谁能插手的。
贺盾点点头,叮嘱道,“那阿摩你自己小心,还有朝中若有朋友替我求情,阿摩你拦一拦,免得他们惹上杀身之祸……再有就是随时让太医看顾着点母亲的身体……”
杨广点头应了,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低声嘱咐道,“打点过了,你若无聊,可传冯小怜来与你说话。”
贺盾现在跟那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哪里有心情说话,只她不愿杨广为她忧心,便也点头应了。
杨广想了想,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亲,嘱咐道,“我近来忙,不能常来看你,你安心在这儿待着,大朝会一过我便捞你出来。”
第135章 衣冠礼乐尽在此
杨广去凤仪宫给皇后请安的时候; 确实觉得皇后有些不一样了。
苍老得厉害; 待人处事虽是同以往一样; 笑容也依然平和端庄; 但垂手端坐在那里,无端的倦意一层层透露出来; 像是摆了个空壳子; 死气沉沉,带着个面具浑浑度日罢了。
身体是没有大碍; 但心灰意懒。
她大概掩藏得太好,如此鲜明的变化,皇帝竟是一丝一毫也未察觉出来,在他面前露出了这一面; 兴许是因为阿月的缘故,在他面前藏不住了。
杨广自小便带着个面具与父亲母亲相处,这时候要说这些,几十年以来还是头一次。
但他确实希望独孤伽罗能好好的,不单单是因为阿月的缘故。
杨广默然半响,方道,“母亲灰心是因为父亲未曾兑现诺言,也因为父亲碰了旁的女子; 但母亲若不振作起来; 他日当真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如了旁人的意。”
杨广几乎可以预料,若当真是这样的结局; 皇帝伤心一日两日,三月五月,总会再度被鲜活貌美的女子所惑,她若当真亡故了,倒真是把皇帝拱手让人了,如此这般,得不偿失。
独孤伽罗一笑,本是不欲多话,看着杨广却又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终是苦笑道,“阿月是个好孩子,阿摩,你听母亲的,你好生对阿月,若你肯发自内心一心一意对她,尊重爱护她那便好,若你想要齐人之福,趁早放了她。”
放了贺盾是不可能的,绝无可能。
杨广想不出他为何不是一心一意对贺盾,他被她占满了心神,旁的女子连看也没心思多看一眼。
杨广便摇头回道,“儿臣只认阿月,旁的女子儿臣看不上眼,也没有兴趣。”
独孤伽罗就笑,疲惫不堪,亦失落失望,只勉力提着精神叮嘱了一句,“阿月是个好孩子,你娶到她是福份,你该惜福才是,阿摩,你听我的,便是偶尔走了神,也好好控制自己,莫要行差踏错,到头来追悔莫及,阿月不是我,她自有天地,你若对不起她,定是要自己吃苦头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种事说是说不通的,独孤伽罗心里忧虑,又别无它法,这世间谁又能懂她们呢……
独孤伽罗并不想听劝,杨广知晓劝不动,便也没再废无用的口舌,转而说了些杨昭的事,想让她宽心些。
独孤伽罗闲聊问了几个兄弟的事,未再提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话头,只让杨广回去与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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