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在堂,明眸于侧》第25章


“路飞,对保安伯伯说一声,让他先回去,我会记得关门的。”云初闭着眼睛道,眉尖蹙紧,有些不满被人打扰。
来人没有回声,只是那步伐声却愈加清晰,随后有一双温暖的手覆在她柔软的发顶。
云初身子微微一颤,陡然睁开紧闭着双眸。
“衿言?”
她愣住,有些不确定地看着眼前眉目清冷的男子。
他,为什么会在这?
傅衿言俊朗的眉宇细细一拧,伸手环住她,右手轻抚她的眉眼,
“怎么了?”
那落在眉间的指尖修长雅致,触感温和有力,云初恍惚间回神,才发觉自己不是做梦。
顺势环住他的腰,声音糯软:“别动,衿言”
“你”他眉目如水,眸底有浅浅的担忧。
“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埋首在他怀中,听着他温和有力的心脏跳动,心中那种一整天的空虚寥落终于被慢慢填满。
“衿言,你说为什么人心总是得不到满足?”
寂静中,她缓缓出声,抬起的眸子里秋水横波,茫然无措。
傅衿言落在她腰间的手一紧,目光沉沉,
半晌,
方听他神色清淡道:
“因为人性贪婪,欲壑难填。”
云初沉默不语,重新把头埋在他颈间,语气闷闷:
“你说得对,还是因为贪婪。”
傅衿言见她神色郁郁,那张往日神采斐然的脸上无端端多了几分惆怅,有些不快,
“云初”他温声道:“你虽然聪明,但是切记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夜露更深里,他眸子清亮,里面的温柔之色清浅,清隽的不像话。
“傅衿言”她突然开口唤他。
“如果有一天我老了,没有姣好的容颜,白嫩的肌肤,你会嫌弃我吗?”
既然人心惯是贪婪,那么他呢?
如果有一天她老了,没有年轻姑娘的鲜活美丽,会不会色衰而爱弛?
“不会。”他回答的直接而坚定。
云初抬眸看他,却见他微微一笑,倾身逼近她,柔软微凉的唇落在她的眼睛上。
“因为我内心强大,生死从容。更重要的是,我爱你,情真意切。”
☆、衿言云蔚初相见
不知什么时候安然睡去,云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搞不清自己身在哪里。
腰腹间沉沉,似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千万斤重。
她迷迷糊糊挣了挣,动弹不得,才惊觉自己在一个人的怀里。
“醒了?”抱着她的人似乎察觉到怀中的动静,低眸向她看来。
云初倏地睁开眼睛,从他怀中坐起,借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掩饰红若云霞的娇俏面容。
这一看,她顿时一惊。
她竟然在傅衿言的车上,而车子竟然就停在她的楼下!
那冉云蔚……
她的心提了起来,
“我、我们到了很久了么?”
怀中的温软倏忽不见,傅衿言已经僵直的臂膀虽然又酸又痛,可是不知怎么的,竟无端端地贪恋刚刚满手细腻芬芳的触感。
“嗯?衿言”
云初见他凝眉发呆,似乎是难得一见的失态。
“没有。”傅衿言有些心不在焉道,“你睡了多久,我们就到了多久。”
云初:“……”
她默默地看了一眼显示器上的时间,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看向车窗外灯光昏黄的楼道。
果然,
楼角大门处,有一道高大身影默然伫立,显然已经等候良久。
有锐利的视线探索而来,云初急忙撇开头,心虚地不敢回视。
傅衿言许是也发现了楼道里的人,从怔仲中回神,却见云初脸色古怪,他扫了一眼窗外,眸光一闪,清冷的面上有暗光拂过。
“怎么了?他是”
话还没说完,手就被一双白皙嫩长的柔荑抓住。
云初目光犹疑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抓住那只修长雅致的手,
再次鼓起一些勇气,
“傅衿言”她语气低了几分,却犹自决绝,不知不觉间,红了面颊,
“我今天要冒昧地带你去见家长了。”
男人的目光瞬间明亮起来。
云初撇开眼,抓住衣角的手指无意识收紧,催促道:
“还有几分钟,你、快点儿准备一下。”
二。
'''
客厅里气氛诡异。
两个男人各据沙发一角,面对面而坐,分庭抗礼。
云初背对着两人默默沏茶,饶是她起先再有多少的心理准备,此刻也不由地头皮发麻。
深深呼了一口气,她转身把两杯热气袅袅的瓷杯放在两个男人各自相对的茶几上。
许是见她这杯茶实在泡得久,杯子刚触桌面,就有两道灼灼视线齐齐落在她身上。
云初手一抖,茶汁溅落,白皙的指骨立即见红。
“你们、喝茶”
冉云蔚挑眉看了她一眼,骨节分明的长指拂过杯角,微微一笑,话中有话,
“难得能等到你的亲手泡的茶?”
云初本想反驳他几句,但是想想坐在那里的傅衿言,脚步一转,默默地在他身边坐下。
见她难得温顺听话,冉云蔚眸光微微一闪,不动神色地落在一旁细细品茗的傅衿言身上。
“傅先生”
许久的静默中,冉云蔚终于开口了。
云初心下一松,不由随着他的话音看向坐在那儿傅衿言。
带他来见冉云蔚本就是她不得已之下贸贸然的决定,可是他还是温柔地顺从她的想法,甚至连为什么都没有问。
即便进来以后是面对冉云蔚刻意的傲慢冷落,他也不急不躁,不卑不亢,只是坐在那里,浑身气质清冷,态度雍和里偏偏容不得别人半点儿的忽视。
云初心中说不出的柔软感觉,一时竟难以用语言描述。
“傅先生认识我们初初很久了么?”冉云蔚状似无意地问。
傅衿言放下瓷杯,浅浅一笑,只是道:
“我先认识的她。”
“怪不得”冉云蔚目光倏忽一暗,话语一转,“我怎么觉得傅先生有些熟悉?”
他们见过?
云初讶然抬眸。
傅衿言握着杯沿的手指紧了紧,只是动作细微,一时竟没有人察觉。
“人海茫茫,说不定我们也曾擦身而过,不足为奇。”
冉云蔚点点头,也不知是觉得他说得有理还是什么的,竟然也没再多问。
云初在一旁听得直皱眉,直觉他们两人之间氛围越加怪异。
“初初”
“嗯”
云初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却见冉云蔚朝她笑得异常妖娆善意。
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从国外给你带了礼物,在我房间的行李里,去看看。”
他说这话明显是想要支开她,云初哪会听不出他的话中之意?
可是,她眸光转向傅衿言,见后者微笑点头,瞪了冉云蔚一眼,示意他别太过分,方才心平气和地去了卧室。
冉云蔚的卧室一如这个人一般,乖张不羁,风格张扬且肆意。
云初忍住想要□□这间屋子冲动,耐着性子找那只传说中装着她礼物的行李箱。
银灰色的行李箱,小巧精致,静静站立在床脚,光华内敛,是与主人及其相反的格调。
云初信步走过去,弯下身,屈指轻轻敲了敲箱背,箱声清越,光是听着就令人舒心至极。
其实她是不相信冉云蔚会给她带什么东西的,她回来也有几天了,这礼物早不拿出晚不拿出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拿出来,说是没什么幺蛾子谁信?
不过,左右闲着无事,外面的两个人又不欢迎她出去,现在她正无聊的紧,打开箱子看看也好。
就算没什么值得她欢喜的东西,也当是打发时间了。
可是令她惊讶的是,箱子里面空空,浅层夹袋里只有一只牛皮袋静静躺在那里。
云初整个人顿时一愣,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纸袋皮上显露在外标识,心下已经渐渐明白什么。
她打开纸袋,
果然,
里面叠放整齐的是一条浅粉色的羊毛披肩。

如果说人生的前十年冉云蔚是一个很正苗红的好哥哥的话,人生的后十年里,冉云蔚的对她这个双生妹妹的疼爱显得沉默而内敛。
这条羊毛披肩是云初很小的时候在街角橱窗外第一眼就喜欢上的,只是彼时她年纪尚小,还驾驭不了这样的轻熟风格。
后来,也是她意料之中的,她还未长成亭亭玉立,那条披肩就被人买走了。
原本就只是一件围巾的事儿,买走了就买走了,也不值得她惦念至今。只是没想到冉云蔚记下了,并且在许多年以后的今天,送给了她一条款式颜色一模一样的。
云初唇角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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