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情深深几许》第128章


他拿起那叠报纸,也不管是不是别人的公司,扬撒在空中。接下飘扬的纸张,奋力地撕成两半,四半,六半……直到地上一片废纸屑。
“凌飞,这是敬腾,不是凌凯,你注意点形象。”林涵雨麻木的提醒。
她大脑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陷于崩溃边缘的夏凌飞。她确定一点,他对许倩那个孩子的到来,是意料之外的,是不喜的,是矛盾纠结的。
她也确定了一点,夏凌飞是期待她肚里宝宝的。他也许不是来争夺孩子抚养权,也许真的想与她破镜重圆。
可惜,不能了。
她不是古代的皇后,慧质兰心地容下皇帝所有的小妾,还要装出温柔贤淑的模样。
她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不能容忍她的男人与另一个女人保持暧昧的关系,也不能接受他的私生子。
说她狠毒也好,说她锱铢必较也行,说她不识时务也可以,她就是不能接受与人共享一个男人。
“涵涵。”夏凌飞发泄完,看着她的背影。他很想冲上去,紧紧地抱住她,再也不放手。
可他怕,怕她眼里深深的痛恨与厌恶,怕她的不屑与鄙视,怕她的嘲笑与讥讽。 
他还有资格拥抱她吗,不能了。他也觉得自己肮脏,全身充满了一股死鱼般的臭味。
“你好自为之吧。”林涵雨踏着细碎的纸片,与他擦肩而过。屋子里杂乱不堪,她没空停下来收拾烂摊子,他制造的,就该承受这后果。
他抬起的手放下了,任她走过。他这肮脏的手怎么还配牵她洁白如玉的小手。
“涵涵,有件事我不明白,你能告诉我答案吗?”夏凌飞看着她迈动的背影,情急之下怒吼出来。
“问吧。”她停了下来,背对着他。
“我和许倩那天……你是怎么知道的。”
“诚实回答我。”他补充。
“半夜我接到你打来的电话,那边你正在和她良宵一度,我听完了现场直播。”林涵雨平静的说完,抬腿走了。
“涵涵,我没想过要负你,最近半年从没想过离婚。”夏凌飞的手停在半空,五指弯着,慢慢握紧,抓住一手空气。
“我知道。夏凌飞,都不重要了。”她没有回头。眼中的泪水在步出门的那一刻,如唐古拉山的河流,奔腾而下。
许倩还在焦急的叫着“凌飞”,那边巨大的一声响,电话被切断了。她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她懂了。
那边的动静很大。
她明白了,夏凌飞是不欢迎这个孩子的。
不管他欢不欢迎,她都欢迎。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母凭子贵的砝码,都是她的孩子。
他给她的孩子。
他和她孕育的爱情结晶,流淌着两个人共同的血液,拥有两人共同的特征。
许倩半个小时后再次接到了夏凌飞的电话。
“凌飞?”她高兴的大叫。
“来人民医院。”他言简意赅。
“你要干嘛?”许倩捂住自己的肚子。
“早孕试纸不太准,我带你来医院检查检查。我在那里等你,快点过来。”夏凌飞将办公室收拾干净,把碎屑扔进垃圾桶,出了门。
他开着车直奔医院,轻点油门加速。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猛踩油门,车子速度直线飙升,快要撞上前面那辆大卡车时,踩了刹车。
他还不能死。他活着,哪怕不能和涵涵在一起,至少还可以看着她,哪怕是远远地。
许倩从出租车上下来时,他已经现在门口了。寒风吹着他的发,他的衣,他脸上面无表情,她看不懂这个男人此时此刻的心情,甚至觉得他离她很遥远。
“你怎么站在外面啊,多冷啊。”许倩伸手去扣他风衣上的扣子。
“不冷。”夏凌飞挥开她的手,“进去吧,我帮你联系好了医生,认真检查下。”
他的步伐极快,许倩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她今天还穿着高跟鞋,跑起来声音大,步伐不稳。
“哎呦。”她跑得有点急,没看到走廊里别人伸出来的脚。不小心撞上了,幸好反应及时,扶住了墙,才勉强稳住身形。
夏凌飞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可能是因为冻得太久了,脸上有一抹红晕。他没有过来掺扶她,只是眼中的坚冰融化了些,步伐也缓慢了不少。
“这是我大学同学张青,妇产科医生。”他向许倩介绍。
“张医生,您好。”许倩充分显示自己地笑容,递上沾了冷汗的手,热情地握住对方。
她心里有点发毛,这源于他不正常的情绪。从摔手机开始,到介绍这名医生,她在他眼中看不到一点温柔和喜悦,只有无尽的淡漠和冷酷。
她知道得给他时间,让他慢慢适应这个孩子的存在,以及接纳孩子的妈妈——她。
她害怕。情绪正常的夏凌飞自然不会下狠心谋杀他的亲生孩子,万一他一冲动,对她肚子里这块看不清男女的肉团下了必杀令,她会后悔一辈子的。她担心自己睡一觉起来,它就不存在了,随着马桶里的水,冲到深深的黑暗中。
“凌飞啊,带着老婆来做产检啊。”张青架着一副近视镜,穿着白大褂,打量眼前这对壁人。
“麻烦你了,检查仔细点。”夏凌飞添上了笑容,对她提到的“老婆”不可置否。
他心里就如蜘蛛网,千缠百绕,矛盾纠结着。如果她肚子里真有了他给的那团肉,他不知道会不会像众多同学误会的那样,把她变成“老婆”。
他不会主动,但会被动的接受。他家庭健全,不会让他的孩子成为私生子。
和林涵雨结婚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们的避孕密不透风,就是因为在不确定感情之前,不想有个孩子做牵绊。
夫妻两人,如果感情不和,说散就散了。可有个孩子,结果完全不一样,即使熬不下去,也要为孩子多坚持一分钟。
他多么希望许倩的话是一场笑话,笑过之后,还可以为自己争取幸福。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陷入沼泽中的人,越是挣扎,陷得越深,可不挣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软泥慢慢地淹没他的膝盖,大腿,腰部,胸部……直到最后完全吞噬。
他走不动了。
☆、欣喜,心凉
太多的束缚或松或紧的捆住他,连顺畅地呼吸都是一种奢侈,哪里还有力气在重重迷雾中寻找救赎的出口。
猜测林涵雨怀孕时,他感觉在黑暗无边中找寻到了一丝光亮,循着明亮找过去,虽然前路漫漫,总有一天会到达彼岸。可他走了没多久,那团希望就被浓浓的黑暗吞没了,与此同时,还在黑暗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氛。
“跟我进来吧。”张青收回好奇的眼神,投入到工作中。
他们是夫妻吗?对于她所见过的众多准爸爸陪准妈妈做产检的夫妇来讲,的确有点奇怪。他脸上那丝笑容是强硬挤出来的,比哭还难看,配在仪表堂堂的脸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而准妈妈也很奇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虽有喜悦,也被浓浓的愁绪冲淡。她时不时打量夏凌飞,似乎对他很是忌惮。双手扶着小腹,那是对小孩的保护。
“许小姐,咱们进去吧。”张青走了几步,看她站在原地不动,回头再啰嗦一次。称呼由臆测的“夏太太”,变成了“许小姐”。
“凌飞,我要留下这个孩子。”许倩咬唇,长长地凝望他,等待答案。
医生开始催第二次了,而他没给出答案。闭上眼,赌一把吧,赌他的不忍心,赌他是孩子的爸爸。
许倩的手扶着医务室的边框,她听见他的声音嘶哑的传来,只有简单的两字——放心。
他为什么要用那么久才回答那个问题?她不相信以他的智商,需要那么长时间,领悟她话里的意思。是不屑于回答,还是……她猜中了他的心思。
不管哪一种,都不利于感情的正常发展。她要这个孩子,不仅因为夏凌飞会因它对她另眼相待,也因为它是她的孩子。任何一个母亲,都不允许别人剥夺她孩子的生命。
夏凌飞倚在墙上,白色的墙灰蹭在雍容华贵的衣服上,一片狼藉。他似乎就是一个丧家之犬,丢盔弃甲,抱头鼠窜,然后逃到悬崖边,无路可退。
站在窗户旁,俯视楼底,层层高楼让他觉得格外眩晕。那一刹那,他似乎能懂了,为何那么多年纪轻轻的人愿意跳楼来结束生命。
因为生活无望。渴求的东西得不到,还是你无论如何争取都得不到的想望。
他闻到一股烟味。旁边站着一位大爷正在抽烟。等待了会,他腆着脸皮,“大爷,能给我一支烟吗?”
“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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