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情深深几许》第149章


二十来天没回家,林涵雨以为家里一定铺上了厚厚的灰尘。还好,虽没有一层不染,但好歹没有成不毛之地。
“你做的?”她扭过头,看见某人将锅铲和汤勺放在厕所旁边。
“没有,我哪有那闲功夫?”他笑眯眯的瞪着两只上蹿下跳的兔子。哼哼,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吗。小样,乖乖地待在这里,等熏染了全身的臭味,女主人就不会抱你们了。
“可能是家里进贼了,专门偷灰尘,还没见过如此独特的小偷。”她加重“小偷”的发音,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你饿了吧,我去做饭吃。”他偏过头,躲避那笑意盈盈的目光。
“冰箱里没菜。”她深刻地指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事实。
“我已经买了。”韩熙打开冰箱,里面满满地都是食物。
“喂,这是我家。你……”林涵雨瞥见各色食物,极度无语。
“我没说是我家。”韩熙拿出里面的猪肉,闻了闻,还是新鲜的。
“我自己会做,你可以回公司上班了。”
“我是你的保姆,拿薪水的,理应做这些。”某人强词夺理。
“我没答应。”
“我答应了。”韩熙拿着几样菜,进了厨房。
林涵雨望着他自作主张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对于“厚颜无耻”的人,她还真是束手无策。
☆、得到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
许倩醒来时,满目都是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罩,白色的床单。她第一反应是:这里是太平间。
脑袋慢慢清醒过来,思绪回归轨道。她记得去上厕所,然后出了好多血。她给120打电话,又通知了夏凌飞。他来了,把她抱下楼。救护车来了,她被抬上单架。然后……
四周静悄悄的,她身上插满了大小各异的管子,里面有透明的、黄色的、红色的液体。其他的,她不知道是什么药物,唯一确定红色的是血液。
鼻子上罩着绿色的类似于鼻子形状的东西。她认识,那是氧气罩。身上是麻木的,她感觉不到下身的存在。正在输液的手,慢慢挪动,摸到两边大腿,她才安心。还好,她还是完整的。
“你醒啦?”一个穿着蓝色无尘服的女人走过来,轻声跟她说话。
“这是哪里?”隔着氧气罩,她的声音模糊不清。
“这是ICU。你不要多说话,好好静养。”
“你知道我的孩子还在不在吗?”
“这个我不清楚。吉人自有天相,你不要太忧虑。”
吉人自有天相?那她的孩子一定保不住了。
许倩是在第三天被送回普通病房的。在ICU观察了两天,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迎接她的,只有王阿姨,没有夏凌飞。
“阿姨,他呢?”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因为她刚刚看见了自己的主治医生张青——他的大学同学。
有张青在,她的情况,夏凌飞一定一清二楚了。
不来看她,是恨她了吧。
恨吧,只要还有恨,她就能永远地在他心目中占一席之地。
哪怕是恨,也比忘得一干二净好。
“倩倩,你身体很虚弱,要安心静养,切忌动气动怒。”王阿姨见到面色如纸的她,老泪众横。 她第二天早上去上班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地板上一滴一滴的血迹,沙发上大片的暗红色,还有浴室的马桶,也被鲜血染红。
家里空无一人。她赶紧给许倩打电话,发现手机正在家里响。她给先生打电话,先生告诉她,许倩在人民医院住院,让她过来陪着,好好照顾,双倍工资。
作为过来人,她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多的血,孩子肯定保不住了,能留下一条命就谢天谢地了。
“他是不是不来看我了?”
“没有。先生工作忙,抽不开身。他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询问你的情况。”
“关心我?那为什么不来看我。”许倩闭了闭眼,两行热泪从颊边滚落。
“先生说这几天有急事处理,过几天抽了空就来。”王阿姨急得满头大汗。
“抽空就来?我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抽空而已。算了,来不来都无所谓了。”许倩试图翻个身,下腹尖锐的疼痛让她半途而废。
“倩倩,你不要乱动。身子还未康复,千万不能触碰伤口。”
“阿姨,孩子是不是没有了?”她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双眼瞪得大大的。
“你还年轻,会有孩子的。”
会有吗?不会有了。他不会再给她一次机会,而她能不能再做妈妈也难说。
孩子,你在那边还好吗?是不是怪妈妈,妈妈也没办法。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想给你富裕的生活……
夏凌飞是在许倩住院第十天时第四次来医院。第一次是那天晚上送她来医院;第二次是她出ICU那天,他站在门外,听见她和王阿姨两人絮絮叨叨聊天;第三次是第六天,王阿姨出去了,他进去时她正睡着,没吵醒她,坐了会,就走了。
今天是第四次。王阿姨打电话说,许倩非要见他一面,让他抽空来一次。他知道这是委婉地表达,因为他听见许倩在那边大声喊:我今天非要见他,有什么事当面说清楚。
他之所以怕去医院,就是不想刺激她的情绪,引发后遗症。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被人一步步紧逼,他一步步后退,最后两人都到了无路可走的死胡同。
十天了,他问过张青,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只是不能剧烈运动。既然她迫不及待想要求个明白,他也不必藏藏掖掖。
“先生,你来了。”王阿姨开门,看到他一阵欣喜。
“嗯,阿姨,这段时间辛苦了。”
“没事,不辛苦。你们聊,我出去买点东西。”王阿姨披上外套就出去了,临走前还带好门。
许倩倚靠在床头,右手还挂着点滴。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好些了没?”夏凌飞看着点滴的速度,不快不慢,正好。
“暂时死不了。你舍得来看我啦,我以为你一辈子不踏进这里一步呢。”许倩讥讽地说。
“医院不是个好地方,如果可能,我宁愿一辈子不来这里。”他将西服搭在椅背上。一进入这里,他就觉得热。
“孩子没了,你伤心吗?”她不理会他的“偏题”。
“这个孩子本不该来的。”他一语双关。
“你什么意思?”许倩撑起身子,动作幅度过大,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你懂。”夏凌飞言简意赅的回答。不能再心软了,绝对不能再让双方无路可退。
“这个孩子是你亲自播的种,你难道忘了吗?”
“记得。”他浑身一震,带着磁性的声音变得暗沉无比,松开的双手紧握成拳。
那晚刻骨铭心,永志难忘。之后等待他的就是那张离婚协议书。
“许倩,你什么时候知道宫外孕的?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第二次带我孕检时。”许倩闭了闭眼,靠回床上。
累了,太累了。
“那你为什么不及时终止妊娠?”夏凌飞猛然站起来,动作过激,凳子摇晃几下后,“嘭”地摔倒在地上。
“因为你还没给我名分。”被子下的手轻轻摸着小腹,平坦如初。孩子没了,这里空了一大块,连着她的心也空了。
“有那么重要吗?”
“有。你对林涵雨的感情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料,即使你们分道扬镳了,你也从未放弃和她复合的机会。住在她家,丢下公司半个月去找她,我都了如指掌。”
“而你对我,态度越发冷淡。隔好几天才去看一会,从来不留宿,视我如洪水猛兽。对于结婚和搬家,你一拖再拖,显然是不想与我同处屋檐下。我们死去的感情再也无法作为任何筹码,孩子是唯一的选择。”她和盘托出。既然他要答案,那就给他吧。
先是留不住他的人,再失了他的心,如今就让他恨吧。恨也是爱的一种表现,总比荡然无存的记忆好。
☆、缘尽,缘起
“那你要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医生说若不是抢救及时,很有可能你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凌飞,你这是在关心我吗?”许倩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似乎想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里面是否残存着属于她的空间。
“许倩,不值得的。”夏凌飞退后两步,差点被摔倒的凳子绊倒。
他没敢告诉她,以后可能再也做不了妈妈了。她才27岁,容貌姣好,如果不执着逝去的爱情,选择志同道合的丈夫,为他生儿育女,一辈子简简单单平平凡凡活下去,也会洋溢着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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