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偶然》第59章


荣钧坐在椅子里,背对门,如凝雕,一动不动。
“我走了。”知春扶住门框,对他的背影轻声说,“什么时候签离婚协议,打电话给我。”
知春走出了她与荣钧的家。
她曾以为这里是自己的终生栖息地。但一切都会改变,从最开始的一道裂缝,到最终的墙体坍塌,时间问题而已。
她有一丝留恋吗?或是痛苦?
不,此刻,她什么感觉都没有,所有情绪都被冰封住了。但会来的,她知道,乘着疼痛还没有排山倒海袭来,她必须立刻行动。知春住进一家快捷酒店,还和往常一样上班下班,维持正常的生活秩序,没人知道她的世界正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包括她父母。
父母,还有女儿,是她要攻克的第二道难关,但现在她不打算深想,先把第一个解决再说。
荣韵在她离家后的第二天晚上打来了电话,那时知春正在酒店房间里吃简易晚餐。事实上,知春一直在等这个电话,有荣韵的介入,事情会进展得稍稍顺利些。
荣韵一上来就叹气:“怎么会搞成这样呢?”
知春默不作声。
荣韵坦白而直接地问:“知春,你实话告诉我,你要离婚,是不是因为和岑医生有什么约定?”
“不是!我和他早就没关系了。”知春反问,“荣钧怎么和你说的?”
“他什么都没说,就告诉我你要跟他离婚——知春,你是因为姜岚的事受不了吗?这好办,我去找姜岚谈,让她立刻走。”
“不,不是因为姜岚,是我自己的问题。”知春顿了下,低声说,“我告诉荣钧,我出轨了。”荣韵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你这又何必!”
“大姐,求你个事,我没告诉荣钧那人是谁,你也别跟他提岑医生行吗?我不想打扰别人的生活。”
荣韵不语。
“都是我的错,我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荣韵口气沉重:“你以为离婚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了?离婚是多大的事儿啊,不光关系到你和荣钧,还有蓉蓉,你难道一点没想过女儿?”
提起女儿,知春还是忍不住鼻子发酸。“你和荣钧是有感情基础的,不能因为一个外人的出现就草率离婚,荣钧是我弟弟,我对他非常了解,他对待生活的态度是极其认真的,如果他爱姜岚,就不会和你结婚。”
知春无动于衷地听着,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这样的说教。但她没有打断荣韵,给她时间说完。
“知春啊,我知道女人都容易感情用事,可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啊!你那么能干,那么坚强,又那么有担当。咱们把前面那样多的坎儿都熬过来了,为什么日子好起来了你反而钻死胡同了呢!”
“对不起,大姐,让你操心了。”知春黯然道,“道理我都懂,可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荣韵一声长叹:“唉,你们呀……我看我还是回来一趟吧。”知春原指望能由荣韵主持她和荣钧的离婚谈判,但荣韵在成都也是俗务缠身,没法说走就走,她订了一周后回三江的机票。
在荣韵抵家前两天,知春接到了荣钧的电话,问她晚上是否有空。
“你回来,我们谈谈。”
知春只犹豫了几秒就答应下来,荣钧口气是平稳的,这给了知春解决问题的希望,如果能在荣韵回来前达成协议,她又何必再等?
夫妇俩极简短的对话中,彼此都听出对方的声音沧桑了不少。那天下班后,知春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碗面,她毫无胃口,但谈判需要体力。
七点半,她到家,站在曾经的家门口,她本能地掏出钥匙,刚要插入锁孔,忽然意识到今非昔比,便收好钥匙,按下门铃。
等了约两分钟,门开了,眼前是荣钧阴沉依旧的脸。两人没打招呼,知春迈步进去,荣钧在她身后把门关上。
家里除了荣钧没别人,知春不清楚他是怎么跟姜岚解释的,他俩是否谈论过这场巨变,不过无所谓了,很快,这些恼人的问题都将跟自己没关系了。
“要不要喝水?”荣钧不忘礼貌。
“不用了,谢谢。”但荣钧还是去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他做这些事时很缓慢,很吃力,但他没有要求知春帮忙,知春也忍住了自己来的冲动,现在,荣钧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唯一的主人。
艰难的谈判重新启动。
知春说:“我想过了,家里所有财产都归你,蓉蓉跟我走,孩子小,跟着妈妈比较好……你随时可以来看她。”
“我不会和你离婚。”荣钧平静地坚持。
知春倏然抬头:“走到这一步,你觉得我们还能过下去吗?”荣钧双眸咄咄逼人:“难道你出轨是这两天的事?难道姜岚是最近才介入我们的生活?”
知春茫然无措。
荣钧转开眼眸,语气决然:“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
“这不可能!”知春提高嗓门,“我再也受不了这么稀里糊涂过下去了!”她一咬牙,“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只能法庭见了。”
“那人是谁?”荣钧盯着她又问。
知春摇头:“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是岑医生,对不对?”荣钧的嗓音沙哑而阴森。
知春的脸一瞬间白了,这证实了荣钧的猜测,他蹙眉,转开视线。“不是他!”知春绝望中还想掩饰。
荣钧冷哼一声:“你以为查出那个人有多难?翻翻你一年内的通话记录就什么都清楚了。知春,你不擅长干这种事。”
知春低下头,放弃抗辩,她明白自己终究不是荣钧的对手。
荣钧深深地吸气,努力使自己冷静。
“他逼你的?他用给我治腿胁迫你?”
“不是。”知春木然回答,“我自愿的。”
“你用不着为他打掩护。”
“我没撒谎。”荣钧的双手止不住往两边摸索,很快意识到自己不在轮椅里,他的牙齿咯咯作响。
“你爱上他了?”
知春痛苦地摇头:“你别再问了。”
“你到底爱不爱他?”荣钧朝她怒吼,声音震耳欲聋。
“不爱!我谁都不爱!!”知春尖叫着捂住耳朵,彻底崩溃。
荣钧像一头发怒的雄狮扑到她面前。
“那你为什么要跟他搞?因为我没能力了?嗯?因为我不行?你就,你就这么耐不住?!你就这么,这么贱?!你真是个……婊子!”温情脉脉的过去被撕得粉碎,即使知春有心理准备,但从丈夫嘴里听到那些辱骂自己的肮脏字眼时,她竟然还是承受不了。
“我是贱!我是婊子!我配不上你!我们离婚吧!离婚吧!”她伏在沙发上,放声恸哭,五脏六腑再次撕裂。
荣钧无情地俯视痛哭流涕的知春,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弯腰,抓住知春的胳膊,猛力将她拖起。
知春惊恐:“你干什么?”
荣钧一言不发,只管把她往房间里拖,他虽然走路踉跄,但手劲依然很大,知春甩脱不得,急得拼命向后挣,荣钧站立不稳,两人一齐摔倒在客厅地板上。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这儿也行——你不是喜欢干那事吗?”
他吃力地分开腿,骑跨在知春身上,开始毫不留情地撕扯她的衣服。
51…一切破碎毫无怜惜可言,往日的柔情蜜意也早已灰飞烟灭。荣钧像对待妓女一样对待自己的妻子。
这是她应得的么?知春模糊地想,她命中注定的惩罚?
如果是,好吧,她接受。
然而,压在她身上的荣钧完全是另一个男人,一个陌生人,一个暴徒、施虐狂,他每一个动作都让知春痛不可抑,而他似乎以此为乐。
他不仅要蹂躏知春的肉体,还要打压她的灵魂,让她从此匍伏在自己脚下,让她这辈子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
知春的自我意识渐渐复苏,她为什么要逆来顺受?她有错,她会承担,会弥补,但必须是以有尊严的方式。
她不是任何人的奴隶。
她抬起手,猛推埋在胸前的荣钧,拼命蹬腿,尖利的指甲划过荣钧的脖颈,一场搏杀在所难免。
荣钧腿不方便,屡次差点从知春身上滚下,但他毕竟是男人,有着知春难以匹敌的力量。
最终,他得逞了。
他不顾一切掰开知春的双腿,用力挺入,知春干涩的体内一度给他的进攻带来困难,甚至让他感到撕裂般的疼痛,然而他没有退缩。
荣钧的左腿是他的软肋,知春本可以乘他注意力转移时将他掀翻,然后逃开,他不可能追得上自己。
但知春忽然意识到,荣钧恢复了。
暴怒克服了自卑,他因怒气恢复了能力,多么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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