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木生洲》第95章


我查一下,现在,马上,立刻!”
纪至言也明白了过来,意识到这件事情对于娄之洲来说有多重要,“行,我马上帮你查。”语毕就拿起手机拨了通点话出去,吩咐了两声便挂断了电话。
再抬头的时候就看见娄之洲斜靠在桌边上,一只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垂在一侧不自觉的握成拳头,整个人形成一种紧绷的状态,纪至言那句“你其实可以打电话来,不必亲自过来。”也咽了回去,每次只要有关于许绥蓁,他都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纪至言思索间他突然转过头来问,“怎么样,查到了吗?”
纪至言突然觉得有些心酸,“没有这么快,你在等一会儿,那边查到了会打电话过来的!”
“哦。”他只浅浅的应了一声,就走到沙发边上坐下了,从侧面看,纪至言看不清他的表情。
其实纪至言心里多少是有些心虚的,他其实已经见过许绥蓁了,就在不久前,他带柯微去郊区兜风的时候,而他最近对娄之洲躲躲闪闪也不是因为被他坑的二十万,而是因为他已经见到了消失三年的许绥蓁,是他最好的朋友的爱人,但他却不能告诉娄之洲。
他还记得那天许绥蓁淡漠疏离的笑容。他在初见她的惊惧中回过神来,替娄之洲不满的质问在心里发酵,但还没等他先开口,许绥蓁却突然回过头来,看见他的一瞬间神情恍惚,很快又恢复正常,然后就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纪师兄。”
许绥蓁的笑容很浅,浅的不宜发觉,显得淡漠而疏离,三年的光阴在她身上添了成熟,以及一丝难言的沧桑,纪至言到嘴边的话生生的止住,笑也不是怒也不是,最后他只是表情扭曲的也说了声,“好久不见。”
后来的交谈之中都没有太多的涉及过去三年,彼此都只是简单的谈到近况,他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她,“你……什么时候去看看之洲?”其实他想问,你怎么要丢下之洲呢?
许绥蓁似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及浅淡的笑了笑,“有时间的话,大概……”
“嗯,我和微微下个月要办婚礼了,到时候……过来喝喜酒?”
“有时间的话,我会很乐意。”
纪至言笑笑便不再说什么,他觉得许绥蓁一定不会来的,她消失了三年对谁都避而不见,又为何突然出现。
果然,在临走时,她叫住纪至言,“今天见到我的事,还请别告诉他。”
纪至言转头看她,手里的拳头紧了又紧,最后仍是忍不住冷声说道,“许师妹,你到真是心狠啊!”
许绥蓁脸上笑容散尽,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沉默着应对纪至言的冷言冷语,直到最后他消失不见。
想到这里,纪至言不禁叹了口气,虽然他对许绥蓁的做法无法理解,但却没有告诉娄之洲她人在C城,后来想想,即使他告诉娄之洲,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不知道许绥蓁住在哪儿,做什么工作,这三年去了哪里。
“喂?您好!是的,我知道了……”
纪至言猛的回头,就看见娄之洲挂断了电话拿着自己的手机就要往外走。
“之洲,你去哪儿?”纪至言只来得及对着他的背影问他。
“刚刚他们打来电话,说是在郊区那边,我先过去了。”话一说完,他就拉开门走了。
纪至言只能看着半掩的门干瞪眼,他马上还有一个重要会议要开,一时之间也脱不了身。
许绥蓁将取出来的现金一叠一叠的收好放进包里,然后取出银行卡放进钱夹,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需要动用这张银行卡里的钱,只是世事难料,秦阿姨的孙子需要做手术急于需要这样一笔钱,而秦阿姨对她有恩,她不是知恩不报之人,也见识过生命的脆弱。
许绥蓁是这家银行今天的最后一位客人,等她办理好一切出来的时候,天空一道惊雷骤然响起,她有些心惊的瑟缩了一下,银行大门也在身后关闭,发出“哐啷”的声响,她看了看时间,她得赶快回家,去秦阿姨家把南南接回来,那个小家伙这几天身体不太好,连带着脾气也不太好。
许绥蓁走神的间隙,天上已经开始降落豆大的雨珠,她回过神来皱了皱眉,这大概是这个夏天的最后一场惊雷雨了吧,夏天很快就会过去了吧,这样想着,许绥蓁也顾不得其他,匆匆的撑了伞走到自己的停车位前,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开车回家。
她驱车刚离开,甚至连溅起的水花都还未平复,紧接着一辆黑色路虎就“吱呀”一声停在了许绥蓁之前停车的位置。
车门被打开,娄之洲匆匆忙忙得从车里出来,也顾不得瓢泼大雨淋湿在身上,一口气跑到银行门口,却发现银行早已关门,一旁的自动提款机前也是空无一人。
娄之洲从自动提款机室走出来,三年来第一次感觉到崩溃和无力,由内心深处散发出来了的崩溃和无力,这时候雨已经越下越大,他走进雨里,任由雨水洗礼着他一身的匆忙和风尘,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累。
这三年,他不是不累,只是他知道,只有让自己更累更努力才能填补满内心的空虚,也不是不恨,他也恨,也愤怒,只是想要找到她的决心比什么都强烈,心里也是有些不甘心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被丢弃了。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许绥蓁,你出来啊!”然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等娄之洲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只看见四周是雪白的墙壁,他扶着额头坐起来,头疼得不行,左手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他转过眼伸手就拔掉了输液针。
恰巧这一幕被买粥回来的柯微看见了,急急忙忙的走了过去想要制止他的动作,“之洲你干嘛,发烧着呢,不能拔。”显然她已经迟了一步,娄之洲已经拔掉了针头,作势就要下床。
脚还没沾地就觉得头重脚轻,短暂的晕眩感传来让他不由自主的往身后倒,柯微眼明手快的在他倒下去之前扶住了他,连声呵斥,“生意病呢,胡闹什么!”
“我要回家。”娄之洲的说话声轻轻的,听起来就虚弱不已。
“胡闹,回家了谁照顾你。”
娄之洲突然一愣,心里反复回荡着这句话。
回家了谁照顾你。
是啊,回家了谁照顾他呢?以前的时候,他几乎都不生病,因为他要照顾着许绥蓁,怕自己生病了她也生病就没人照顾她了,所以他总是很注意着身体,只是这三年来他的身体似乎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
柯微看他安份的躺会了床上,仍是忍不住责备,“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至言照顾了你一晚上,这会儿刚回去换我来看着你,你倒好,一醒来就胡作非为的要回家,我看你啊,也不是很在乎你这个身子,早知道昨天就让蓁……”
说到此处,柯微突然脸色一变的停了下来,看了看娄之洲似乎仍旧在神游的样子才放下心来,沉默着将打包回来的清粥小菜一一摆出来。
“你说什么?”娄之洲回过神来问她,刚刚她好像说了什么事情被他遗漏了。
“我都懒得说你了,说了你也不听。”柯微做出一副埋怨的样子,惹得娄之洲淡淡一笑,“辛苦你了,微微,怀着孩子还要来照顾我,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你少来。”柯微瞪了他一眼,将粥和菜摆到他面前,“吃吧,你呀,要快点好起来,这周末你要是敢缺席,看我不废了你。”
娄之洲轻笑,“好,我知道了,绝对不敢缺席。”说完就低下头默默的吃东西。
柯微轻轻的叹息一声,这两人啊,真够折腾。
昨天傍晚,许绥蓁本来是走了的,结果雨太大,那条路已经不让过了,只能返回去走另一条路,路过之前取钱的银行她不禁多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却看见地上躺了个人,她心里一凛就走了过去,越走近却越觉得熟悉。
直到走到了跟前,她看见那张苍白的脸只觉得心疼也顾不得掉落的雨伞,跪坐到地上搂着他的脖子有些颤抖的叫出他的名字,“娄之洲……”
后来她将他送去了医院,他整夜昏迷不醒,高烧不退,许绥蓁无法离开,半夜的时候甚至开始说胡话,开始不停的叫她的名字……
许绥蓁心里百感交集,只能握着他的手默默的掉眼泪,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哭过了,很久了……
娄之洲,娄之洲……
许绥蓁守了他一整夜,天亮的时候在他手机里找到纪至言的电话,纪至言赶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柯微,看着病床上苍白虚弱仍旧昏迷的娄之洲和同样脸色苍白满眼血丝的许绥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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