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飘香》第47章


青棠彻底放下针线,微有些茫然注视霍清端问:“那王府的晚上我做什么,就干巴巴看着你么?”当她喜欢拿针穿线啊?不过是真正喜欢做的那些事,不能呈现给霍清端知道而已。
王府的晚上,王妃都需要干什么?这还真问住了霍清端。除去床上裸裎相对行那夫妻敦伦和各自安睡,他还真没注意过前王妃晚上都会做什么。再仔细想想,读书、写字、作画、赏花、抚琴、安排府中事务、宴客交际……印象里前王妃都是白日里做这些的。找范例无果,霍清端只得说:“当然是做喜欢做的事。”语毕虑及青棠不同于普通女子的跳脱,立刻警觉加一句:“不过你做你喜欢的事之前,先给我报备过,我同意了你再做。”
青棠皱皱眉,这报备针对她而不是针对所有王妃,好像不报备的话她就会惹祸一样。这让她不舒服的同时,亦想起让她同样不舒服的另两个人。崔氏的以死相求、嘉敏郡主的‘端哥哥’,青棠可是耿耿于怀。能理所当然的将她们排斥在外,她如何能不把握机会?于是,她忍着娇羞雀跃来一句:“我喜欢做的事就是一直和你在一起。我报备了,你可同意?”。
霍清端的白玉脸僵了僵。男人女子在一起,最常做的事似乎就是床上见。青棠要和他一直在一起,那岂不是要夜夜厮磨日日聚首?幸亏他提了报备,果断不同意。只话出口,多少要顾及青棠感受。于是霍清端出口的不同意带了三分委婉:“我有政事要忙不能时刻陪你,你想个别的喜欢事情做吧。”
“政事白天处理不完吗?别个皇子王爷也是夜夜处理政事的吗?那你们什么时候生儿子啊?”关键时候,青棠终于想到‘生子’这面万用万灵的留男人大旗。
霍清端的白玉脸彻底僵了。政事是永远处理不完的这无庸质疑,但谁也不会拿身体去添那无底洞。而说到‘生子’,不说别人单就父皇这支他们成年的三兄弟,他自己的房事,他自评了也没用。但景王哥哥王府里的两侧妃三夫人六美人,就不是摆出来光让人看好看的。太子哥哥的东宫,各色服侍人等皆是比照父皇的嫔妃等级来设,仅比其人数少上三分之二。听着似乎不多,但父皇宫里的嫔妃人数可是近百,以此来算,太子哥哥身边的女人差不多也有三十个。夜夜处理政事,那养她们做什么?
青棠问的对,比照太子、景王哥哥两位,现只有青棠的他,是能夜夜陪她生子。但人活着,绝不仅仅是为那肉*欲而活吧?从床上起来,也该找点别的事做做的,而不是痴缠男人。是以霍清端很正经说:“国朝大、百姓多,这每时每刻都有大事发生,处理起来哪能分那白日黑夜?!你找些你喜欢又能独个完成的事来做。”
青棠睁大了眼,看霍清端好一会儿,方才蔫蔫说:“我喜欢画画,有时候会在木头上刻个房屋模子,偶尔会捏陶土烧个杯子,还有看看书。这些,我都能做吧?”
霍清端点头同意。黑眸一瞟摆在青棠膝头的针线碎布头,心里一讪,果然是装出来骗他的。
青棠又说:“那本嫁妆册子你还我吧?虽说用不上了,但我娘给的,我不能随意丢弃。”他要她做独个能完成的事,想也知道所谓的‘五日后圆房’只是推托之辞,‘生儿子’更是不用想了,那册子可不没用了。
霍清端反应一下,才明白青棠说的嫁妆册子是什么。他刚才说的,和那册子有关系吗?但青棠都说那是嫁妆册子了,不能丢,那就继续压箱底吧。霍清端从志怪册子下抽出那本嫁妆册子,递还给青棠。
青棠接过册子,甚觉委曲。强压下那感觉,她挺腰直背看向霍清端,直接问:“你说了要提亲要走全章程,这就是要光明正大娶我进门做妻是不是?”
霍清端点头。
青棠接着问:“你说要处理政事,要我做独个能完成的事。作为妻的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任何时候,任何女人都不得打扰你,都得独个做她们喜欢的事情去!”
霍清端明白了青棠意思,他说的下床做各自喜欢的事,青棠却理解为没有上床。他开口要解释,不想青棠收拾针线、笸箩,要拆发沐浴上床安置。算了,土匪仍在窥伺,他还要南行,现在不是说夫妻敦伦的时候,等回了京他再给她慢慢讲就是。
青棠洗浴出来,发现新房床上只留下一个人的枕被。扭脸看仍在逗留的霍清端,她轻声说:“你不在这屋睡了?”
霍清端点头,说我去隔屋睡。昨晚两人共枕同床,是因为洞房夜少不得有好事村民蹲墙根听房。民俗如此,着护卫抓人,传出去不好听还会惊动窥视此地的土匪。可容好事村民听房的话,就不能让他们察觉他和青棠的生分,否则扭脸出去说什么新郎官不喜新娘子、不近身、分房睡,青棠也就不用出门了。但民俗可没有夜夜听房这一说,过了洞房夜还来的,管它来的是村民还是土匪,一律当流氓地痞先抓了关着去。是以今夜,他不用跟青棠同挤一张床了,那睡一觉比不睡还累。
青棠大眼里现出失意,这是要从现在开始就要做自己喜欢且要独个能完成的事了?她真是傻了,才会着急想嫁人?
霍清端狠心忽略青棠显见的失落,迈步出屋。青棠娇憨,对床事虽懵懂无知,但论起撩人情绪,他的前王妃、前侧妃两个加起来,也比不过青棠一个。再同处一床,保不得自己忍得辛苦,她却还说你不体贴。
☆、回门宴
青棠嫁出那日,围观成亲的乡民不算少。回门这日,围观的乡民更多。将路占得将将容一人通过也就罢了,那路边树上、各家各户的房顶上还密密麻麻站着人。这是来观亲的,还是来看百年难得一见的稀罕物?若只是无声无息看也就罢了,等看不见人了,他们还要讨论‘那个穿红袍的俊俏人儿就是端王殿下吗’,‘和咱们一样长了两眼一鼻子一嘴,可看起来就和咱们不一样’,‘唉,刚才你们挡住我了,我没看见端王’,‘我也没看见,要是端王出来转转就好了’,‘要是有人去请的话,估摸着能早点看见’……
唉,青棠只余满腹叹息。她的婚嫁,不是她想要的那样,风光地她只想唏嘘。
青棠的叹息未歇。继围观乡民后,孟贺岭带着百来兵卫来贺;紧随的是丰年祭新主祭和各位复使;之后宁城县令打头,附近的县令们随后奉礼到贺;接着直隶总督率兵卫亲临;再然后迎来宫里的太监、皇帝的圣旨,那圣旨说宣端王即刻回京见驾。
霍清端接了圣旨,心情沉重。他本是奉旨要去东南,定的半年之期。这东南未至、一个月未过,父皇却要招他回去,是因为他逼得丰年祭主祭、宁城复使跳河,还是不满他私娶青棠?
围观乡民不懂霍清端的沉重,他们只觉得兴奋。这乡野里啥时候见过这么大阵仗的回门啊!出来看,真是赚了!不过这徐家真是有福啊,刚嫁出去女儿,皇帝公爹就着急说‘儿子啊,带媳妇回来吧’!
徐大老爷家在白塘村拔尖,但也没经过接圣旨的事。听着总督张易恒的安排,总算让端王把那圣旨顺利接下来。歇了那提着的一口气,徐大老爷昏头涨脑正想撤回接圣旨的檀木桌案,以后就供在库里,却不想皇后娘娘的懿旨赶脚来了。得,别撤了,赶紧再裁块红布出来擦擦桌案,等着接懿旨吧。
经过圣旨的催回家,围观乡民对这懿旨展开了大胆猜测,一定是皇后千岁催徐家小女儿进京敬婆婆茶。
可等懿旨听到耳里,青棠、徐家众人都愣了。围观乡民纷纷交头接耳,通过交流弄明白皇后娘娘那文绉绉词句的意思后,有志一同皆噤声看向跪在徐家青棠前的端王殿下。那懿旨用白话解释就是端王殿下你怎么出的京,你怎么给本宫回来!用乡下话来说就是:臭小子你在外头娶的村姑不要给我领回家,老娘不认!
偌大的村庄、黑压压民众,竟是一丝声音都没有了!张易恒迅速扭脸看身边亲卫,轻吐一个字‘去’。千防万防,隐在暗处的土匪还没出声,皇后娘娘的懿旨却先来搅事。端王以乡民认同的娶妻礼娶了青棠,皇家想在回门宴这日发作,当然可以。不认可徐青棠为皇家儿媳,把端王贬为庶民,想来乡民不会说什么。但皇家要是只要端王,不要徐青棠,那可就捅马蜂窝了。皇权、民意尖锐的对上,围观来的乡民不会干。那闹起来,立时就是兵与民的大混战。消息散开后,若再有居心叵测之人言语煽动,全天下的乡民百姓也会利用这事攻讦皇家。
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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