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录》第420章


又问:“客房里面的苏副将醒了没有?虞冬你去看看,顺便把厨房准备好了的醒酒汤端过去。”
虞冬答应着去了。
徐其容又问:“爷呢?”
秋浅忙道:“奶奶稍等,婢子去问问。”然后出了门,正见白屏跟白果坐在台阶上翻花绳,便随口问了句,“有没有看到爷去哪里了?”
白屏忙收了手里的花绳,站起身来:“回姐姐的话,爷刚刚见奶奶跟虞夏姐姐说话说得投机,说是有些坐不住,去书房写东西了,刚刚紫韵姐姐出来,问了我,我就说了,她便要去研墨,岳妈妈看到了,拦住了她,自去了。”
秋浅从兜里掏了把松子糖递给她,然后自己进了屋。白屏坐下来也不跟白果翻花绳了,把松子糖分着吃了。
秋浅先跟徐其容说了华裕德的去处。又把紫韵的事情说了,徐其容笑了笑,没理会这话,道:“咱们去书房。岳妈妈粗手粗脚的,墨没研好不说,若是不小心弄坏了爷心爱的什么东西,那可是大阵仗。”
秋浅抿着嘴笑了笑:“爷特地交代了白屏在外面等着回话,这是在等着奶奶过去呢!”顿了顿。又道,“奶奶知道婢子和虞冬都学的些什么,也见过不少世家夫妻,可没有谁像爷和奶奶这般恩爱的。”
虞冬和秋浅跟着徐其容的时间还短,两人生怕徐其容不要她们了,在徐其容面前素来谨慎,不敢踏错一步,不敢说错一句话,所以这带着揶揄意味的话,二人是从来不敢说的。
徐其容挑了挑眉:“怎么了?”
秋浅压低了声音:“奶奶生得好看。品性又好,持家的本事也厉害得紧,爷对奶奶是一心一意,绝不会看上紫韵那样的小蹄子的。”
徐其容失笑:“你这是怕我和你们爷闹别扭?”
秋浅抿了抿嘴:“倒不是为爷着想,只是担心奶奶和爷因为一个下贱的丫头坏了感情,反而不好。”
徐其容失笑,华裕德说得没错,这秋浅别的不说,单就这忠心,一定是错不了的。
丫鬟这般为她着想。她也不好打击人家的积极性,当下便点了点头,笑盈盈道:“你说得不错,等见了夫君。我一定不跟他吵,还要立在他身边伺候笔墨才是。”
秋浅脸一红,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奶奶那般聪明,哪里用得着奴婢提醒,奴婢就是自己心里瞎担心罢了。”
等到了书房,华裕德果然没有使唤岳妈妈研墨。岳妈妈就坐在廊下生了一个小炉子,炉子上烧着一壶水。
见徐其容来了,忙起身行礼。
徐其容摆了摆手,失意不用麻烦,然后诧异:“怎么在这里生起炉子来了?”
岳妈妈回道:“爷新得了一包茶叶,说是什么君山银针,贵重得很,用普通的水怕是玷污了它,所以让老奴在这里煮雪水呢!”
徐其容心里忍不住想笑,华裕德果然是怕岳妈妈坏了他书房里面的宝贝,所以把人使唤来这里了,那君山银针哪里是今天新得的啊,分明是半个月前北郡王府送来的,当时华裕德随手就把茶包扔到柜子里面去了,也没见他有多宝贝!
岳妈妈眼里带着些钦佩,啧啧两声,继续道:“老奴是粗人,这才知道书香人家过的日子有多精致。冬天下大雪的时候,大家最多堆个雪人打个雪仗,可没有人想得到把这白雪都收集起来存在瓦罐里。听爷说,这雪还是童儿从红梅花花瓣上收的,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才收集了一瓦罐。”
徐其容听了忍不住失笑,心里有些心疼童儿,华裕德不就是要支开一个老婆子嘛,何苦拿人家辛辛苦苦收集的雪水做筏子。
等进了书房,徐其容果然立在书桌一侧开始研墨,华裕德听声音就知道是谁,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继续写信。
等这一封信写完了,封起来了,才对徐其容笑道:“红袖添香的美事也不过如此了!”
“说到美事,”徐其容横了他一眼,“等童儿知道你糟蹋他的梅上雪了,说不定要找你闹!”
华裕德失笑:“哪里就你说的那么严重了,我说到底是他先生,喝他一盏茶,也不算过分吧!”
见徐其容一脸的不赞同,又补充了一句:“我还自带茶叶了。”
左右雪水已经放在炉子上的壶里面了,徐其容也懒得跟他继续争这件事,问道:“姚京那边大捷,蜀天子兵败被俘,西京城那边的胜算又大了许多。你打算怎么做?宫七是带兵来北羯还是带兵支援西京城?”
按理说,宫七带着义军支援西京城,这战事定能结束得更快,天下也安定得更快。可义军一旦去了西京城,日后怕是不会听华裕德的使唤了,华裕德手下无兵,与陈晋凌合作的筹码也就没有了。
华裕德看了徐其容一眼,神色间带了些迟疑:“你心里希望我做什么样的决定?”
徐其容有些莫名其妙:“我就是问问你的打算,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心里定然早有决定,还问我做什么?”
华裕德伸手把徐其容研墨的手抓到自己面前,确认般问道:“就算是我做的决定苦了百姓,你也支持我么?”
徐其容点头嗯了一声,清澈的眼眸里面没有丝毫的迟疑。L
☆、第四百四十四章 解散兵马
华裕德看着徐其容的眼睛,这才道:“你来之前,我放了只鸽子,送信给宫七,让他带着人马去晋州。”
“去晋州?”徐其容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华裕德此举何意。
华裕德解释道:“那些义军,一部分是路上收的,大部分是从晋州跟着宫七一起去攻打姚京的。当初攻打姚京,是因为蜀天子无道,涂炭生灵,宫七带着义军,是去替天行道的!如今蜀天子被捉,自有人押送他去西京城,大家该种地的还回去种地,该经商的还回去经商,该读书的还回去读书。”
徐其容神色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华裕德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双眼看着徐其容,等着她开口,等了好一会儿,还没见人开口说话。嘴里虽然说着支持自己,可她那么善良,又怎么忍心看着西京城那边的百姓吃苦呢!华裕德觉得自己口中一下子变得苦涩起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人正尴尬的对望着,岳妈妈忽然提着水壶进来了,道:“水烧开了,爷可是要现在放茶叶?”
秋浅在后面一脸尴尬:“岳妈妈提着开水,婢子不敢使劲拦。”
华裕德指了指条案,淡淡道:“放上面,你们出去吧。”
岳妈妈应了,也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来,放下水壶后就出去了。秋浅担忧的看了徐其容一眼,然后被岳妈妈一起拉了出去。
华裕德自拿了君山银针的茶包和茶具,坐在了条案前,一副亲自泡茶的架势。徐其容跟过去坐了,看着华裕德泡茶。
华裕德手腕很有力道,手的形状又生得好看。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徐其容忍不住看入了迷。
当初在双桂禅院的时候,徐其容也有幸见过华裕德泡茶,只是当时二人身份与现在不同,得讲究大家闺秀的礼仪,所以并不敢一味的盯着看。心里倒是有几分遗憾。
等澄亮的茶汤递到自己面前来。徐其容才回过神来,耳里听到华裕德有些刻意讨好的声音:“夫人,喝茶!”
徐其容忙接了过来。抿了口,脸上带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来,叹道:“我这辈子就没有喝过这么好的茶,这么想来。过去那十几年算是白活了。”
华裕德笑道:“我也不曾喝过雪水泡的君山银针,你还好。不过是十几年白活了,我这将近三十年都白活了!”
徐其容这下更是扑哧乐出了声,嗔道:“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我怎么说话了?”华裕德一本正经的问了一句,然后肩膀微微放松。松了口气般,“不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徐其容诧异,然后恍然大悟。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奇怪。既然你不愿意义军去西京城,何不直接让他们回北羯,好好的军队解散了,怪可惜的。”
华裕德没想到徐其容会说出这话来,登时茶也不喝了,心里一激动,搂着人便在脸上啃了一口,道:“我的好灼灼,你真是上天赐给我的宝物!”
徐其容没想到他会忽然发疯,吓了一跳,被吃了好些豆腐才把人推开:“快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华裕德这才解释道:“你以为陈晋凌会由着我身边有一队兵马?我若是让义军来北羯了,只怕跟陈晋鲲打完,就轮到我们跟陈晋凌打了。”
徐其容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既然不能来北羯,为什么不去西京城,一来是给他卖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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