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为贤》第52章


一句话,瞬间把整个凤栖宫的喜悦打断,就连贺晟睿跟傅清月都一时没能回过神来。
“小小的喜脉都无法确定,朕还留你做何?”贺晟睿脸色阴沉,只是握着傅清月的双手却有些发颤。他心里清楚,无论是他还是傅清月,身体都曾有过伤害。
纵然已经被调理的好了许多,可午夜梦回,他总会担心孩子会有问题。这会儿可不就被胡御医的话弄得心思惶惶。
清月怀了他的孩子,很可能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若是这个孩子有问题,他怕自己会抑制不住杀戮。
最终,其他三位御医还是被吴明德匆匆带了来,一番号脉之后,各个都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陡然之间,满宫的人跟贺晟睿、傅清月的心情都如坠深渊。
“皇上,娘娘,这一胎当真凶险。臣等虽不清楚娘娘体内的余毒怎么会未清理干净,可这对胎儿的危害是极大的。若非娘娘有孕,这次相交之毒的药性还无法浮于脉象。”为首的张御医面色凝重,他是四位御医中最擅长妇儿两科的圣手。“若执意要保住胎儿,娘娘必定要受一番罪。。。。。。而且。。。。。。”
张御医愈发的说不下去,他甚至感觉到上位射来的那两束寒光,似是只要他说出什么不中听的,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冷汗一滴滴的落下,他只觉得命将休已。
傅清月心里咯噔一下,如御医这类的老油条,若非还有隐晦,定然不会在意她受罪也会拼尽全力保护龙裔的。可现在,那几人各个面露苦色,惶惶不安,可见事情并不乐观。
“拼尽臣所能,胎儿存活的几率也只有五成,可若有意外。娘娘必受牵连!”张御医猛的闭眼,狠狠的在理石之上磕头。
贺晟睿面色未变,攥着傅清月的手不知想些什么。纵然是在烧着地龙火盆的内殿,他都觉得浑身如被冷冽寒风包围。
“滚!”倏然,贺晟睿迸发出一股怒意,起身直接踹翻了跪着的御医。双目赤红,就像是乏力的困兽坐着最后的挣扎。他不信,他跟清月的孩子,怎么可能。。。。。。
傅清月的面色也有些铁青,把手附在小腹之上,沉默着不知想些什么。良久之后,她才疲倦的嘶哑的开口。
“若孩子生下来,可会有所缺陷不足?”
张御医头垂的更低,咬牙回道:“这余毒本也不是要命的,只是对胎儿却是极为阴损的药物,若非前朝有嫔妃误用过留下脉案,只怕臣也查探不出来。只前朝所食此药之人,并未。。。。。。平安生下胎儿。”
换句话说,存活都是问题,只怕就算侥幸生下来,也将不健全。?
☆、55。 生不如死的太后
?寒风冷冽,冰可刺骨,贺晟睿在乾正殿也不知打砸了多少物件,许久之后,他才捂着脸无力的倒在龙椅之上。
现在的他不敢去凤栖宫,不忍心看到傅清月毫无血色的脸色,更不想听到傅清月时而昏厥的消息。平日里,就算去了,也小心翼翼的不敢让她伤心。
“吴明德,去禁卫府传旨,让人围了长寿宫,无论是谁只要敢喧嚣皆格杀勿论。”贺晟睿衣袍带风,脸上阴沉的可怕。“赫山,让人看好后宫,谁敢凑热闹,直接丢进冷宫。”
先不说得了圣旨,直接闪身消失的暗卫首领赫山心思如何。便是吴明德,都惊吓的跪在地上嘭嘭嘭的磕头,甚至不顾身份的抱住贺晟睿的双腿不让他冲动。
“皇上,那是太后,是您名义上的母后。且不说现在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就算真的是太后,咱们总会有别的法子啊。”
当初就算是杨家谋反,贺晟睿都只能借了皇后去打压太后一脉,甚至最过的也就是纵容了皇后把太后气个半死。若说真的下手,却也只是换了几味药方,却并不能真的下手将人置于死地。
为的,不就是不落下不孝暴君的称呼吗?大熙朝以孝道治天下,就算是市井之间有人犯罪,也是按着子女遇亲不报来治理。
“搞清楚,要多久?难道要等着皇后再遇险,朕的皇儿生生被害死!”贺晟睿的声音冷极,就像是含着狂风暴雪。他的神情已经平稳,可偏偏让人感到了几分悲怆与痛苦。
他觉得自己的胸口被人插了一把刀,疼的他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痛一次。就算不是太后做下的,也于她脱不了干系。
现在的他,就如同被激怒的狮子,憎恨着一切,包括他自己。是他过于自以为是了,以为没了杨家,以为用暗卫看住后宫,就能护了清月无虞。可现在,就是在他所谓的铜墙铁壁之间,清月差点被人害了性命。
冷清幽暗的长寿宫中,在不复往日的富丽堂皇跟热闹。自从贺晟睿掌权,这里几乎就成了后宫嫔妃的禁地,而伺候的宫人也都是极不得主子们喜欢的人。
本来看到被禁卫军围困,宫人们已经是战战兢兢不敢大声说话,甚至聚在一起瑟瑟发抖了。当看到浑身冒着冷气,面色不善的帝王时,他们更是恨不得以头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空气。
冷清的院子里,地上散着寒气,可却无一人敢动,更无一人敢抬头。
太后目光浑浊,脸颊深凹,因为身边已经无真心待她的宫人了,加上帝后两人的态度,阖宫上下,谁还会殷勤服侍她?
只可惜,他来并不是为她做主的,也不是来斥责宫人伺主不力。
“看皇上的模样,可是尝到了哀家当年失去皇儿的苦痛?”太后苍老的面上,突然迸出些诡异的兴奋,双目都带了幸灾乐祸的亮光。
对于她而言,现在是什么都不在意了。父兄家族都被皇上诛杀殆尽,一直跟在身边的宫人奴才,也都被处置了。她这一生,再也没有希望了,只能日日在冰冷的长寿宫被囚禁,偏生还要听着世人对那个皇帝歌功颂德,夸赞他仁心无二。
贺晟睿冷冷的看着她,眸光忽明忽暗,觉得太后这事儿做的当真是无比荒唐。难道,她真以为,他不敢废了太后?
“来人,把长寿宫所有能近太后身的宫女太监给朕拉进来,施剐刑。”
接着,呆滞中的宫人,在空寂冷然的殿内嘶喊求饶。可不管他们如何求,都无法打动冰冷到骨子里,甚至有种心如死灰的绝情帝王。
他是皇帝,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百姓安康,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可以亲去战场领兵。可他决不允许自己,为了个名声,牺牲自己的妻子与孩子。
凄厉的哭声响彻长寿宫正殿,就算是行将朽木毫无生机的太后,也忍不住渗出了冷汗。
红血顺着有些残破的珊瑚毯流到她脚边,甚至浸湿了她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金丝暖玉的宫鞋。黏糊糊的,带着浓重的铁锈味道,让她浑身惊秫。
贺晟睿纹丝不动,像是听不到看不到。满目赤红的他,整个人都像是淬了毒,带了冰渣子一般。他只知道,那些叫喊哭闹的人里,定有害了清月的凶手。
两个时辰过去,尖锐的哭喊声变得嘶哑无力,最后消失。整个长寿宫就像是炼狱一般,血腥粘稠,另人作呕。
可太后哪怕已经双唇黑紫,面色苍白眼带惊惧,都无法晕厥。只因为,她每晕厥一次,贺晟睿都会让最擅长刑罚的暗卫,用各种办法逼迫她醒来。
那种疼,渐渐的让她荒芜的心里,生出了恐惧。
“皇帝,就算你让人在哀家面前斩杀了全宫的人,哀家也不会在意。左右,你已经拿捏不到能威胁哀家的筹码了。”太后手指泛白的攥着座椅扶手,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不信她退让能让贺晟睿良心发现放了她。
她看着贺晟睿,目带嘲讽,“一个卑贱的贱种,就算是抢了皇位又能如何?还不是断子绝孙,找不到能近身的女人,最后让天下人耻笑?”
贺晟睿嘴角抿直,泛着冷然的怒意。其实他知道,杨家被除,太后再无亲近之人,她甚至不在意身后之事。这让人,有些无力。
时间犹如突然被人拦腰截断,殿内再无声响,就连禁卫军也没再收拾尸体。整个殿内,落针可闻。
冷风带着冰雪的气息席卷而来,把死亡气息吹的满殿都是。几个侥幸存活的粗使宫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喘息一下,生怕被皇上想起来。
一刻钟之后,吴明德诚惶诚恐的前来,低声开口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不过瞬间,贺晟睿的面目突然变得平静,皱着眉想要跨步而出。这里太过肮脏不堪,根本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她应该在温暖的凤栖宫,或是听曲儿赏花或是逗笑看书。
没等他出了殿门,一系云锦罗裙,披着银灰大氅的傅清月就步步而来。自从前几日被诊断有了孩儿,她就再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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