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马文才》第119章


直到他遇见了颜如玉。
他在遇见他之前不曾幻想过未来的伴侣,甚至做好了漂泊一生的准备。可是颜如玉那之后却颇有惺惺相惜的意思,常找他品茗谈心。如此过了几个月之后,诸葛侃糟糕地发现,颜如玉绝逼是他的理想型。没有之一。
他也说不上来颜如玉不同于他人之处,或许就是长得帅了一点,文采好了一点,气质温和了一点。他很成熟,待人接物俱是面面俱到。自然,后来颜如玉也与他大吐苦水这种活法真的是累死人,可他却一直觉得颜如玉很真诚。温润,沁人心脾。
每一个文艺小青年的心里都住着不为人知的咆哮体。就像外表谦逊有礼的诸葛侃内心其实是一个自恋狂一样。
在发觉心意的第二日,颜如玉的门上就钉了一只红艳艳的小苹果,自此拉开了诸葛侃狂撞南墙不回头轰轰烈烈的倒追生涯。
对于颜如玉这样直得不能再直的直男,诸葛侃机智地选择了温水煮青蛙,不过平时找个借口摸个小手,搭个小肩的事倒没少做,最激动的一次莫过于颜如玉感伤喝醉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终于得以亲个小嘴更上一垒。
为了颜如玉,诸葛侃硬生生是把自恋狂熬成了小流氓,直到一年零三个半月前。
颜如玉要成亲了。
颜如玉成过一次亲,对方没来得及给他留下一儿半女便走了。
诸葛侃永远记得那个夜晚,他尊严尽失的夜晚。他拉着颜如玉的手求他不要成亲,把一颗卑微的心鲜血淋漓地呈到他眼前……
他也永远记得颜如玉甩开他的手之时,脸上的震惊。
诸葛侃喝得酩酊大醉,跌倒在地,连同他一颗曾经高高在上的心,再也爬不起来。
颜如玉成亲当天,他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地与他道别。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能维持住脸上的笑容。他期待颜如玉会有一丝挽留,可是他坐在高头大马上,只是神情复杂地给了他一句“保重”。
当晚向来自持的颜如玉再一次醉了,一片迷茫之间他又想起上一次他这副狼狈的模样之时,唇上传来的一点点桂花酒的香味。
诸葛侃立在他的喜房前,满脸泪痕。颜如玉只说了一句话,一句让他痛彻心扉而如今再也记不起的话。
记得的只是那之后铺天盖地的吻。
可最后……
颜如玉的声音清清泠泠,一如既往的好听:
“敏上,放过我罢。”
……
之后的生活无需赘言,诸葛侃撞疼了之后改了改水仙花的性子,成为了一个里外如一的好少年、谢玄麾下的好参军,只是有些孤独的欣喜和难耐的隐痛好似已经深入骨髓,怎么也忘不掉。
在夺回盱眙之战时,诸葛侃随何谦之一并杀到了淮阴渡口,结果战马被氐人一刀斩成两半,他也跌入淮水中,不省人事。
昏迷前的时刻,诸葛侃想起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还在对颜如玉念念不忘。
……
“如玉。”诸葛侃收拾好包袱,推开门,却看见颜如玉伫立在庭中。他对着他的背影收拾好了表情,微笑道,“近月来多有叨扰,要不是你,我说不定已经命丧黄泉。仁先生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如玉你也不要过于感伤,早日另寻佳偶罢。”
颜如玉转过身来,眉头微蹙,“你离开的一年里,倒是学了不少东西。纵使在我面前,也可以如此圆滑了?”
诸葛侃的笑容不变,“哪里,我方才的话字字真心。”
是啊,你我都各自天涯罢,不要再彼此纠缠。
“我家小厮已在门外等候——”
“敏上,我不会再娶。”颜如玉唐突地开口道,“庙里的住持看了我的手相,道我是命太硬,克妻。我何止是克妻?六年前我克死了我母亲,如今克死了我两任妻子,连琛儿也不过挣扎了几个月便夭折了……”
“如玉,这些话你也信的?”诸葛侃无奈地笑道,平静的眉宇间有一股淡淡的纵容,“你是坎坷了些,然人生在世,谁不是如此呢?若是真心相爱,哪里在乎这些神神叨叨的。纵是千真万确,与你一日,也好过浮生寥落的一生。”
颜如玉的话哽在喉间。
诸葛侃落寞地笑了笑,仰起脸,阳光普照,“如玉,再会。”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梁山伯穿过游廊走过来,斟酌道,“你方才似乎一语未尽?你并不是信命的人。”
颜如玉怔忡地望着空无一人的石板路,“我……”
“如玉,你对他有意。”梁山伯一针见血道,“我知道,你定是在想自己怎么可能爱上一个男人,如若你与一个男人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怎么想……可是你看我和文才,下定决心后,也没有那么困难。”
“不,你不懂。”
“你若能泰然自若地看他娶妻生子,我也不多嘴了。”梁山伯抬起头,“如玉,你生平不能就这么一次,不要顾忌他人的眼光,为自己活一次吗?”
颜如玉苦笑。他当时与诸葛侃一面投缘便是因为他是一个特别随意的人,好似清风拂面,在他面前他可以卸去一切伪装,这种感觉已经多年没有过了,好像回到了书院里单纯美好的时光。
他身上有他渴望却无法得到的东西。
洒脱。
现在他也是要洒脱地离开他了吗?
“不,山伯。在一年以前,我曾经有过不止一次的冲动,想要留住他。”颜如玉摇摇头,“他人的眼光我做不到不在意,但是却不是主要的原因。”
梁山伯疑惑道,“那是什么?”
颜如玉的眼神渐渐悠远,“我只是分不清……我到底是对他钟情,还是受够了寂寞。”
颜如玉神色冷峻,辗转一声叹息,“自与你分别,我就再也找不到人懂我。直到我遇见了他。”
114、君子如玉 二
梁山伯一愣,继而问道,“这很重要吗?”
颜如玉也是一愣,“不重要吗?”
“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是这么个意意思思的人?”
颜如玉无奈道,“山伯,男子相恋本来就有违天道,且不论他人如何看我们,我们当下都没有儿女,不孝是其一,将来老了也没有个依靠,万一……”
梁山伯摇摇头,拍了拍他的肩,“你何苦想这么多。诸葛侃下个月成亲,你若能看得下去……”
梁山伯笑了笑,竟有些凄惶,“便说明爱得不够而已。”
八月初一。
“那便定了周家的三小姐?年方二八,琴棋书画……”
“随便。”
“汪员外家的也不错,稍微小了点,不过庚信是来了的……”
诸葛侃更加不耐,“随便。”
诸葛俨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待媒婆与夫人都走后,耳语道,“幺儿,你真的要成亲?你对女人……起得来吗?”
诸葛侃咬牙切齿道,“有、春、药。”
“哦~行行行,哥给你去买。你要口服的还是……”
“随、便!”
八月初十。
“那便这么定下了。聘礼的单子在这里……”
“随便。”
“这……日子定在下个月十五,是个黄道吉日……”
“随便。”
“礼服的款式……”
“随便。”
“宾客……”
“随便……等等。”诸葛侃接过单子扫了一眼,踌躇良久,拿过一旁的笔,还是添上了——
颜如玉。
诸葛侃的请柬送到颜如玉府上,他终于忍无可忍。一股无名火噌地烧上心头,一时他不管不顾大厅里的梁山伯马文才王蓝田等人,直接摔门而去。
王蓝田吓了一跳,茶水洒了一手,“没想到颜如玉也有这一面……”
颜如玉斥退了几个要进去通报的小厮,径直推开门,却看见诸葛侃半靠在榻上,神情奇异地把玩着一个小瓷瓶。见到来人,手一抖砸了,“如玉?”
颜如玉黑着脸问道,“你当真要娶一个你素未谋面的女人?”
诸葛侃原想去收拾一地狼藉,愣了,“那又如何?成亲不都是如此。你不是也娶了两次。”
颜如玉蹙眉,上前抓住他的手腕,“那不一样!你心里有我,若是不情不愿地成了亲,不是害了那姑娘?”
诸葛侃怎么也想不到他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登时怒了,抬手挥开他,“哈?我是不一样!你成亲的时候可是心无旁骛,心里一点也没有我,就不作践人家!我一片真心……现在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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