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皇后嫁阁老》第135章


宋渊也要去部里,孟阶从前院里过,正好碰到了他。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僵,孟阶和宋渊作了一揖便就沉默着。
宋渊嗫嚅着嘴唇,快走到大门前,才出声询问,“琬儿她……可还好?”
昨晚上看到宋琬难受的模样,宋渊心里头也揪着疼。孟阶听出他声音里的担忧,驻足道,“还好。”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宋渊,又蹙眉说,“喝了药以后,肚子就不那么疼了,就是夜里睡得不太安稳。”
对着孟阶,宋渊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局促。他不敢直视孟阶的眼睛,顿了一顿,道,“我……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替她承上几分痛苦。昨儿看着她难受成那样,我真是……”
孟阶看着宋渊不像是假的,低声说,“岳父倒不必为此事担忧。如今朝堂上风云变幻,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吧。”
宋渊知道孟阶和夏冕闹僵的事情,但一直都不敢问。他听孟阶提起,忍不住道,“我听说……你和夏次辅他……”
“是真的。”孟阶闻言笑了笑,又虚手一请,道,“时候不早了,岳父该去工部了。小婿也有些公务急需处理,失陪。”他拱了拱手,上了撵轿。
宋渊似乎还有话要说,他衣袖里的手动了动,还是没有伸出来。直到孟阶的撵轿出了胡同,他才下了台阶。
前几日刘祯又找了他一回,意思是让他在朝堂上作证,说沈谦平日里与夏冕有信件往来。
他有心脱离谢家父子的掌控,可又害怕他们会对他下手,只怕到时会被吃的连残骸都不剩。
他已经犹豫了几日了,也没有想出个好应策来。虽说朝堂上现在还一片风平浪静,但刘祯既找了他,风波也应该不远了。
天色比清晓时暗了几分,似乎是要下雨。宋渊仰头看了一眼雾蒙蒙的天空,重重的叹了声气。
第一百二十七章 
果然下起了小雨。
宋老夫人坐在炕上念了一会经书; 才与方妈妈道; “你去将珩儿叫来; 就说我有话要与他说。”
方妈妈知晓宋老夫人的意思,并没有多问就出去了。
怎么说崔家都是崔锦书的娘家; 这样的事情若是宋老夫人不与他们夫妻商量一下; 就自个做主处理,那便是过了。更何况宋家如今是崔锦书执掌中馈,崔锦羡又是她继妹; 还是由她出面为好。
宋珩听到方妈妈说宋老夫人要见他,便从书房里赶了过来。宋琬就住在东面的厢房; 他从那里过时停了一下。
喜儿就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绣花,她听到脚步声; 抬头看到宋珩往这里走了过来。她刚要放下绣花小绷作揖; 宋珩便与她摆了摆手,问道,“琬儿可起来了?”
喜儿点了点头,回道,“卯正二刻夫人倒是醒了一回; 吃了半碗燕窝粥; 不过又睡下了。”
许是昨晚耗费了太多的精神; 宋琬清晓醒来时脸色还是不大好。
宋珩想起宋琬昨晚上疼的缩成一团的模样,心里也十分不好受。他蹙了蹙眉,又和喜儿说,“等她醒了; 我再过来,你和明月好生服侍着。”
宋珩又撑开青油伞,沿着甬道去了宋老夫人那里。正房门前有一棵芭蕉树,雨水打在上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东次间里没有点灯,有些昏暗。宋老夫人就坐在窗前,看到宋珩进来,指着对面的炕道,“就咱们祖孙俩说说话,过来坐吧。”
金缕捧了小茶盘进来,宋老夫人接过来一钟茶水,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才道,“昨儿的事祖母已经查出来了,是崔二小姐指使她的丫头入屏将汤药掉了包……”
宋老夫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抬头望了一眼宋珩的脸色。窗前的光线还算亮一些,宋老夫人能清晰的看到宋珩皱了皱眉。
“祖母想这件事情还是由你媳妇儿处理的好。你与她说说,咱们宋家可是供不起这样一尊大佛。”宋老夫人见宋珩不说话,又说,“我知道你顾及锦书的面子,可琬儿她也是你亲妹妹。你昨儿也看到了,你妹妹疼成那个样子,若是有个好歹,那便是一尸两命。”
宋老夫人说到这里,眼眶里已隐隐有了泪花,“你也知道你妹妹是怎么对你的,给你去刘家提亲,人家说你是个傻子,你妹妹二话不说便将人家骂了一顿,给你撑腰。为了给你治病,你妹妹抛头露面和人家喝酒醉的不省人事。怎么这时候她受了委屈,你就一声不吭了?!可见你是个无情心冷的,竟还不如你傻的时候有良心。”
“若是你觉着你不好意思给锦书开口,那我老太婆就亲自给她说了。”宋老夫人的语气十分坚定,“咱们宋家要不起这样的亲家,明儿就让她们母女三个滚蛋!”
宋珩见宋老夫人有些怒了,方道,“祖母,我已经和锦书说了。”清晓的时候,来福过来回话,说有个小丫头看到了入屏偷偷摸摸的进了厨房。
他其实昨晚上就想和崔锦书说,但又不确切到底是不是崔锦羡做的,才没有提起。
“锦书早上就让花悉叫了徐氏过来,只是崔二小姐抵死不认,如今正哭闹呢。”他不好在场,才躲去了书房。
宋珩又继续道,“琬儿是我妹妹,我定要为她做主。别说将她们撵出去,就是和他们崔家撕破脸也是要的。锦书在他们家里受了多少委屈,全都拜徐氏所赐,我们便不计较这个了。没想到她们如今在咱们家里也作威作福起来,别说祖母不饶,就是锦书也是不依的。”
宋老夫人这才有了几分满意,点头道,“所幸琬儿没事,你回去看看,也别让锦书难做。她还在坐月子,生不得气。”
崔锦书从没有想过崔锦羡会有这么恶毒的心思,就是她挑唆刘夫人求她让宋珩纳刘芮杉为平妻,她还为她找借口推脱。
以前崔锦书见到徐氏总是很尊敬,可今儿徐氏一进屋就觉着气氛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崔锦书看向崔锦羡的眼神,总透露着一股子寒意。
崔锦书勉强忍住心中的怒气,和徐氏作揖,“母亲,锦书有话要与您说。”
徐氏还以为崔锦书是身子恢复的不好,点头道,“咱们母女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且说就是。”
崔锦书见徐氏面无异色,便知道崔锦羡做的事她还不知道。她试探着道,“母亲可听说了昨儿晚上琬妹妹误食了汤药的事?”
徐氏蹙了蹙眉,关切的道,“我听丫头们说了,孟夫人可还好?”
崔锦书笑了,她冷冷哼了一声,道,“哪里能好呢?母亲也生过孩子,定然晓得命悬一线的痛苦。柳大夫说若不是汤药里只放了少许的红花,恐怕就是两条命了。”
“倒也是,所幸母子无碍。”徐氏微微叹气,“弄错药的奴才可寻到了,定要撵出去才是。”
崔锦书便冷笑,“母亲当真不知道是谁要害琬儿吗?”
“你什么意思?”徐氏从来没有见过崔锦书用这样的语气与她说话,不免皱了皱眉。
崔锦书给花悉使了个眼色,花悉会意,将人从西梢间里带了出来。正是早上去拿早膳,却不见了的入屏。
看到跪在地上的人,坐在下面一溜玫瑰椅上的崔锦羡有些坐不住了。她站起来,怒冲冲的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绑我的丫头?”
入屏被两个婆子按在地上,浑身上下都颤抖着,花悉将塞在她嘴里的绸巾拿出来,冷声道,“入屏妹妹,好生说说吧。”
崔锦羡狠狠的瞪了入屏一眼,“你要和姐姐说什么?!”入屏闻言连忙闭上了嘴巴,摇着头道,“没……没什么,是……是花悉……让奴婢栽赃小姐陷害了孟夫人……”
她一家人的性命可都握在徐氏的手里,她自然不敢胡说。崔锦羡得意洋洋的望了崔锦书一眼,眼眶里却蓄满了泪水,委屈的道,“姐姐好歹毒的心肠,为何要陷害妹妹如此。”
“你……”崔锦书攥紧了衣袖。她以为抓起来入屏可以先发制人,谁想到却把自己绕了进去。
徐氏冷眼看着这一出戏,许久才出声道,“入屏,你可不要胡说。大小姐怎么会陷害二小姐?你要是再胡编,我便让人打烂你的嘴。”
入屏偷瞄了徐氏一眼,哆嗦着道,“太太,奴婢不敢胡说。大小姐让人将奴婢打晕带到院子里来,非要让奴婢作证说是二小姐陷害了孟夫人,要不然就要了入屏的命。入屏伺候二小姐这么多年,绝不会背叛二小姐?就是奴婢此刻死了,也不能冤枉了她。”
徐氏早就看明白了,她想起这些日子崔锦羡时常在她面前提起孟阶,还有寇嬷嬷早上与她说的,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崔锦羡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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