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有毒》第209章


她看了东平王妃的脸色,也注意到了她的指甲,青白中微微有淤紫,的确不是正常的模样。可是她又想不出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症状。
东平王妃很是吃惊地看着沈若华,人人都知道沈若华的医术精深,连西北的瘟疫都能够平定,可现在她都说看不出是什么病症来,这实在是奇怪的事。
那位嬷嬷也是惊讶地道:“连沈大人都看不出王妃的病症来么?”她脸色焦急,有什么话想要说,却是最后看了眼东平王妃还是欲言又止。
“既然连沈女医也没法子,那也只好暂且养着了。”东平王妃倒是很快恢复了笑容,轻言细语地道:“只是辛苦沈女医走一遭了。”
沈若华的确是一时诊不出东平王妃究竟是什么病症,也便起身来告辞:“实在是我的医术浅薄,还请王妃恕罪。”
东平王妃笑容如春风拂面:“沈女医说哪里话,你肯来看诊已经很是感谢了,诊金还是要照付的。”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嬷嬷。
那嬷嬷虽然因为沈若华未曾诊断出病症来,满脸焦急,却还是低声应着:“是。”
沈若华看了她一眼,也不推拒,笑着欠身:“多谢王妃,过两日我再过府来请安。”
东平王妃笑着摆摆手:“无妨,你也要当新嫁娘了,哪里还能这样辛苦,安生留在府里好好打点起来,沈夫人也进京了,过些时日我身子好些,再请了你父亲与母亲来王府小坐。”
沈若华敛衽作礼:“多谢王妃。”告辞了跟着那位嬷嬷往外走。
那位嬷嬷沈若华看着倒是面生,只是瞧东平王妃的态度,怕也是亲信的,她领着沈若华往外走去,吩咐丫头拿了一小包银子送到沈若华手里:“沈女医,这是今日的诊金。”
只是她脸上的焦急却是很难掩饰住,送了沈若华到府门边就急急忙忙屈了屈膝行了礼,转身带着丫头匆匆忙忙往王府里去,一边走一边吩咐着:“快,快写了加急信函送回锦城去,请曾先生速速来京都……”
后面的沈若华听得不真切了,只是曾先生三个字又一次让她听见了。曾先生?沈若华并不记得周家父子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为何东平王妃病了,却要让人去请这个曾先生?难道他也是通晓医术的人?
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来,当时太后在宫中中了迷药昏迷不醒,那药的分量拿捏得极为精准,既不会伤了太后的性命,也不会让她醒过来,这不是寻常太医能够做到的,不知道与这位曾先生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她正皱着眉想着的时候,一旁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沈女医。”
沈若华转过头看过去,却看见一身银白江河海水蟒袍的周祈佑含笑走了过来,与她微微欠身作礼,“沈女医是来给家母看诊的吧,真是有劳了。”
沈若华目光清冷,如冰雪一般直沁人心,望着他也欠了欠身:“世子安好。”再看见他,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悸动与期盼,只有说不出的复杂,他究竟是做了什么,他与这一切都不是她当初看到的想象的那样,究竟这样一个人身后藏了多少秘密!
第三百零三章 惩戒(第一更)
沈若华淡淡笑着道:“是,只是我医术浅薄,竟然断不出是什么病症来,让王妃失望了。”
周祈佑那惯常的微笑终于有点波动,慢慢淡了下来:“连沈女医也诊不出王妃的病症么?这实在是奇怪。”
沈若华不愿与他多说,欠了欠身:“是,实在是惭愧,所以不敢再扰了王妃歇息,先告辞了。”转身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周祈佑没有再开口,只是脸色慢慢阴沉下来,看着沈若华上了马车往坊市口驶了出去,才转身往王府走去,他身旁跟着的小厮上前低声道:“世子,只怕王妃的病情不那么简单。”
周祈佑声音没有平日的温和,冷得让人害怕:“自然不简单,眼看我就要大婚了,这会子王妃却病了,还是太医们都诊断不出的病症,怎么可能是正常的。”他声音越来越冷,“若是这会子王妃有了什么不妥,只怕我们就得回巴蜀守制,那所有的打算就白白落空了。”
小厮低声道:“那可要请了曾先生回来?”
周祈佑却是冷冷望了他一眼:“曾先生有更为要紧的事,怎么能打搅他。”小厮只得诺诺应着,不敢再多嘴。
“吩咐下去,尽快准备好婚事,礼部的吉日就选在六月。”他步伐稳健,脸色却是难看,“只要成了婚,就算王妃有什么不好,我也可以留在京都。”
小厮却是低声道:“那梁将军府……”
周祈佑微微勾起唇角,往日温润如玉的脸上只剩下冷漠:“自然也要快些动手了。”
慈明殿里,四下的帘幕低垂,让殿中密不透风越发沉闷,邵太后一身织金凤纹翟衣高高坐在凤位上,看着跪在她面前哭得不成样子的寿宁长公主,脸上露出一丝厌烦之色,闭上眼扶着额听着长公主喋喋不休的哭诉。
“太后娘娘,康王所做的事儿臣是真的都不知道,往日里康王也并不肯与儿臣多来往,只是康王妃会与我说说话,可也不曾说过这些,”寿宁长公主难得地柔弱,哭得声嘶力竭,好不伤心,“我怎么说也是先帝长女,当初先帝在时也是备受宠爱,母妃哪里舍得苛责过我,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若是父皇与母妃知道了还不知会有多伤心。”
邵太后脸色越发难看,声音也越发冰冷低沉:“你是说你受委屈了?”语气里有压抑的怒意,一旁的孟嬷嬷与宫女都是脸色有些发白,低着头不敢多看。
寿宁长公主却并不曾听出太后的语气来,长脸上挂满了泪,抬起头来委委屈屈地道:“太后娘娘最是知道我的,我才尚了驸马,驸马却被关在诏狱里,前两日还有人给他下了毒,好容易才救了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想要害他,分明是想杀人灭口,让他背上莫须有的罪名!我这个长公主却连自己的驸马都不能见上一面,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不当公主……”她一肚子的委屈,从前康王得势时,宫中这些贵人娘娘们谁不是对她笑脸相迎,就连太后都会对她容忍几分,先前说要尚了薛文昊的时候,太后也是点头允准,现在却把薛文昊关在诏狱里,任她怎么求都不肯放了他。
太后怒极反笑:“好,原来是我委屈了你,驸马就算是领兵打进宫来,也是冤屈。将他关在诏狱里是不该?”
寿宁长公主这会子听出点意味来了,有些愣愣地停住了哭诉,抬头看着太后:“是,是别人陷害他,他并不是想要谋逆……”
太后脸色越来越冷:“谁要陷害他?康王?他可是康王的亲姐夫,康王只有亲近他扶持他的心,怎么可能会陷害他!”她盯着寿宁长公主,目光中迸出一抹杀意,“你是康王的亲姐,他蓄谋如此之久,连司礼监都被他买通了收为己用,你却说你毫不知情!当初你仗着康王之势做的那些事打量我不知道吗?!”
“身为皇室长女,毫无大家之风,目无法纪,上不能造福社稷百姓,下不能修身齐家,纵容驸马结交叛逆,我怜你才新婚不久,不忍心连你一同问罪,可不曾想到你居然敢屡次在慈明殿大放厥词,如今还敢怨我委屈冤枉你和驸马,实乃大不敬!”太后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来,阴森森盯着寿宁长公主,“你竟然敢说这公主不当也罢,如此狂妄,我今日若不处置了你,只怕日后人人都敢藐视皇室了!”
寿宁长公主一时魂飞魄散,吓得匍匐在地哀哀哭求:“太后娘娘,儿臣,儿臣只是一时气恼,说了几句糊涂话,并不是有意要顶撞太后娘娘的,实在是驸马,驸马他……”
太后根本不愿意听她再说下去,径直打断她的话,唤了孟嬷嬷:“去请福王荣王和宗室里几位老王爷进宫来,我有事要与他们商议。”
孟嬷嬷看了一眼寿宁长公主,暗暗叹了口气,应着退了出去。
寿宁长公主却是彻底傻了眼,她心里却是知道的,太后要请了福王荣王与宗室里的老王爷来就是要商议如何处置她的,这一次必然不会轻饶了她,她一时懵在地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太后会如何处置她?会不会将她禁足在公主府里,那她日后岂不是不能进宫了?
太后却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吩咐宫女:“让內侍卫把她给我拖出去,关在偏殿,等候发落。”
不等寿宁长公主回过神来,一身甲胄腰仗长刀的內侍卫已经鱼贯而入将她强行拖出殿去,她猛然惊醒想要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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