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怠的玛丽苏》第62章


“……无事。”唐眠扭过头去,但想了想,又很认真地问道,“梁兄,难道不一起去看七树兄的武技?”
作者有话要说:全改版全新滴哦,大家不用新买了~~~今天如果有空再更一章新的吧orz对不起大家》《
☆、历史梁祝之马文才(三)
来仪坡是一块方圆有四五丈的山中平地;平地西面有一棵千年松,苍拔挺直;面向群山。松下是一块五人合抱宽的大石矗立;上面题着“来仪”两个大字;气势清朗雄壮;而有飘然不群凌然万物之姿。
据说这是昔年逸少公(王羲之)于会稽时西访钱唐万松书院,适逢日出之时,他闻得来仪坡上朗朗铮铮洛生咏,正诵到《尚书益稷》“箫韶九成;凤皇来仪”之句,而朝阳红日冲破山间蔼气;日光下落于层层云雾之中;势如凤凰展翅,锐鸣而下。
逸少公胸怀骤阔而有凌云意,一腔笔墨欲喷薄而出,未待僮仆摆好几台磨好墨展开纸卷,就以草间清露兑在砚台的残墨上,直笔一蘸便慨然挥毫,时万松书院山长与学子俱为所惊,正欲叹惋石上之书难以保存,又兼墨为陈墨且墨汁不足,却发现墨迹虽淡,然而笔意藏锋,气势宏伟,丝毫不差,随着山间雾气散开,那“来仪”二字,竟是越来越深了。
时人闻之,俱感叹逸少公笔力之深,不仅入木三分,更是入石三分而后始露锋芒。更有人把它比作当时开始出仕的名士谢安石,隐于东山,而一朝为官,晋之风云瞬间变幻,故而也有学子常戏称此石乃是“谢安石”,谢安,字安石,正如此石之名耳。
唐眠就站在这块名石旁边,一只脚还好死不死地踩在石头上,以“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的苍茫表情看着眼前正在演示武技的人。
若说梁祝是小孩打架,那么现在是孩子王在卖弄了。
“马兄,此石乃著名的隐者石,不可随意踩踏,还望马兄……”梁山伯看她如此,立刻有些急,低低出声提醒她。
“噢……”唐眠应一声,却是丝毫不动弹。
梁山伯又是劝告再三,唐眠却是恹恹的,颇有些鄙夷地“啧啧”两声,长长叹了口气,才放下脚,而后却并没有停在原地,转身就走了。
“诶,马兄?”梁山伯不明其意。
“这位兄台留步。”一个如低沉古琴音般的声音也在唐眠背后响起。
“何事?”唐眠向来从善如流,回头问,却见那叫七树的男子已停下了动作,灼灼目光盯着她,似有不满。
“兄台何以观我武技而叹气?”他问。他自己知道他的武技在同龄人中很少有人能胜过,甚至连家里的带刀部曲三人齐上也不能奈何他分毫,他对自己的武技极为自信,又向来有傲气,发现有一寻常书生对着他的武技叹气,自是有些不满。
“没。”唐眠说谎向来不眨眼,“只是山太高了,我气有些短。”
怎料她答语和态度都太过轻浮,反倒引起了七树的反感。他冷哼一声道:“这位兄台若是觉得在下武技一般,不妨直说,若是觉得自己技艺过人,亦不妨过来比试一番。背后叹气说道,着实令人不齿。”
唐眠抽了抽嘴角。这男人无丝毫脂粉气,很是英武,声音也是如金石一般干脆,但态度却有些蛮横高傲,让人没来由想挫挫他的锐气。
当下她也不再推辞,直直地望着他,道:“好啊。”
“马兄名字里言文才,不料却是个武才啊。”在一旁观战的祝英台原本就看不得马文才做地头蛇,又见他几日都不来上课,分明是无心向学,更是厌恶此人,这时便也不由再度出言讽刺了。
唐眠并不在意,只是随手捡起一根干枯树枝,挑衅地看着那七树,道:“来吧。”
七树微一皱眉,四下望望,却找不到和他手中一般粗的木棍,当下将手中的木棍递到唐眠面前,道:“我们便空手来,兄台若要持此木棍,请随意。”
唐眠挑眉看了看他手里的木棍,咧了咧嘴,很不客气地接了过去:“恭敬不如从命。”
她这一小人举动,七树倒是未有什么反应,但是祝英台却很不客气地给了一个鄙夷的目光,梁山伯也是沉默不语。
“来吧。”七树很有风度的伸了伸手。
“好。”唐眠轻松地提起木棍。
马文才的这个身体,虽然不是常强身健体的,也没有练过功夫,但好在他年纪不大,没有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更从小是个不听话的,喜欢上蹿下跳,所以筋骨倒也不错。
唐眠在武侠世界浸淫数十年,更是随西门吹雪学过剑,习得过移花宫深奥功夫,哪怕这句身体没有内力,没有耐力,记忆上的高超造诣也尚可支撑片刻。
七树的武技其实很简单,像是武士上沙场用的武技,不过是有招有式,像是武侠世界的小儿初学武功时的练习拳,很是一根筋,但要说有变化乃至登堂入室,则还有相当长一段路了。
她虽不能施展超过身体承受能力的招式,然而移花宫的掌法,重在移花接木,以四两拨千斤,七树的力量虽比马文才大,却被她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没两下子就打倒了,重重摔在地上。
“你——”他脸上全是不置信的表情。
唐眠嘿嘿一笑,再次提起木棍,很不客气地砸了下去……
当天晚上,唐眠难得地在灯下读书,不过听课和读书倒是不同,听丁行讲,她只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了,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可自己一读,才发现处处有疑难之处。
唐眠颇有些惭愧,经历了这么多世,她对于中国历代典籍却还是不甚通。数百代学者皓首穷经谨慎作书,要藏之名山传之其人,自然句句皆是心血之言。无奈看着竖排繁体还没有句读的书卷,她看着看着就眼皮重了。唐眠挠挠头,取过一旁的酒来,饮了一大口,酒灌入肠,躁动的心立刻开阔畅快起来了。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她不禁吟了一句古诗,再喝了几口。
时为春日,夜晚凉风习习,吹动白色细麻窗幔,倒别有一番韵致。炉内没有燃香,然而清淡悠远的菖蒲香味却无处不在。她原先在峨眉山时用过的驱虫的方子很有效,便命马统再次制了。
正于此时,有淙淙泠泠的古琴声传来,飘散在山间的夜空中,时断时续,一如房中之香。
唐眠本以为是学堂的琴笛之士又在教授乐艺,再一听却发现不然,那古琴奏响,似有人在长歌:
“夫兰当为王者香,今乃独茂,与众草为伍,譬犹贤者不逢时,与鄙夫为伦也……”
一句歌罢,又是一声清啸,响彻山间林头,一时鸟兽俱静。
这是《猗兰操》,相传是孔子周游列国不得用,自卫反鲁时,过隐谷见芗兰独茂,自伤生不逢时而吟唱的。
此刻,那歌与清啸之中,似都隐含着无限郁闷之情。
这个时代,是历史上最混乱的时代,也是最精彩的时代。战乱频繁,南北割断,南人与北人,大姓与王权,士族与庶族,汉族与胡人,政治斗争与阴谋,沙场血战与刀光,散落在这个时代的各处。然而这也是继春秋战国之后又一个思想高度解放的时代。士人们在这个战乱、政乱、瘟疫疾病横行的时代,面对时有亲友离世朝不保夕的生活,却是深情又狂放,他们欣赏所有的美,容止之美,书法之美,行文之美,棋局之美,他们奢华**,纵情声色,清谈阔论,又高蹈俗世,离经叛道,绝世隐遁。
玉龙凤凰二山深处,常有隐遁者。今夜怕又是哪个隐者郁郁,辄有所感,便鼓琴狂歌,歌声与啸声不知越过多少个山头,被满山林叶磨起了毛边,却还是将一种深刻的哀怨与不平传达到她这里。
唐眠喟然叹一声,似是安慰那隐者,亦似是自言自语,道:“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
“小郎,有个虞七树公子来访。”马统的声音从外传来。
“哦,便请进来。”马文才的酒量不算高,只喝了几口,唐眠便感觉有些晕乎乎的了。她答了话才想起来,她今天一个不爽就暴打了那个叫七树的人。
原来叫虞七树,却不知何许人也。唐眠想。虞姓是会稽大族,但却不知和梁祝有什么关系。
虞七树一进了来,便闻见空气中的淡淡酒气,看着醉眼惺忪的马文才,他并未言语。只长身而立,站在一旁。
唐眠看了他一眼,面有傻笑,断断续续道:“今日看君自矜不甚高妙之武技,心下鄙夷……又、又听君言语颇多傲气,揍了君一顿。……嗯,如今我醉了,提不起劲,君若要揍我,且趁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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